第259章 不要不理我
简宁神情僵硬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方才顾庭西在电话里说的,纪时谨已经全都听见了。
“姐姐,你不吃了?有事要走吗?”
小王子听得一知半解,在一旁一脸诧异的问。
当着小王子的面,简宁要解释的动作一顿,现如今并不是好解释的时机,看样子只能回来再说了。
“是的,姐姐有点急事要离开,不好意思啊,下次我们再出来吃一次好不好?”
“没关系,姐姐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们送你去。”
小王子因为没听到电话里的内容,又见简宁好像一脸着急的样子,自然满口答应,更何况只是一次火锅而已,姐姐现在又住在了庄园,以后一起出来做什么都有的是时间。
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一旁的纪时谨在听到简宁口中说出的急事两字时,清冷的眸瞬间再度冷了几分,却什么都没说,拿起搭在餐椅上的外套就往外走去。
小王子饶是再迟钝,此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这一路上,父亲气压简直低得吓人,哪怕父亲素来严厉,他都从没见过他今天这幅样子。
姐姐更是一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直都看向车窗外。
车里的氛围和来时一点也不同,弄得他都神经紧绷,不敢说一句话。
由于纪时谨有过交代,所以司机车速快了很多,没过多久,就已经到了贺宅。
简宁拿过车上的包,匆匆下了车,突然想起什么,又返回车窗,看向车里的纪时谨。
“我到了,你们先回去吧。”
纪时谨看了简宁一眼,道:“我等你。”
“不用等我。”简宁立马道,“我这边可能会弄得比较晚,到时候我自己打车回去,或者贺叔贺姨他们会派人送我,会很安全的,你别担心。”
她本意的确是想着贺斯南这个情况,她还不知道要在待多久才能处理完,而纪时谨时间又很宝贵,其实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他今天陪她出来吃这顿火锅,是推了很多事情过来的,所以她不想让他陪着她在这浪费时间。
更何况,小王子这个时间点,也该睡觉了,小孩子不能熬夜。
纪时谨听后没说话,只是扫了一眼不远处贺宅的方向,而后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有事打我电话。”
随后,便吩咐司机开车。
简宁松了口气,亲眼目送车辆开走之后,这才快步走进贺宅。
贺宅大门是开着的,想必是顾庭西早就告知了贺叔贺姨他们她会过来,简宁走进去,发现客厅空无一人,只有楼上传来说话的声音。
她顺着楼梯上了楼,这才发现贺叔贺姨、贺爷爷、顾庭西,还有医生,佣人全都围在贺斯南的房间门口。
贺姨声音里还含着哭腔,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贺斯南开门,贺叔和贺爷爷站在一旁,纷纷都是一副急红了眼却又拼命忍着的样子。
还是顾庭西第一时间发现她,眼前一亮,声调都不由得拔高了几分。
“简宁!你来了!”
顾庭西这一声,立马让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她。
无一例外,每个人的眼里都含着惊喜。
“宁宁!”
“宁宁!你来了!”
贺姨更是直接朝她奔过来,抓住她的手流泪哀求道:“宁宁,贺姨这一辈子没求过你什么,现在求求你,快让斯南开门让医生进去吧,他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我们谁叫都没用!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没命的啊!”
简宁反握贺夫人的手,来不及跟众人打招呼,便迈步朝房间门口走去。
她敲了两三下的门。
门内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只能听到一些悉悉索索,仿佛是在开酒瓶的声音。
简宁闭了一下眼睛,终于开口道:“贺斯南,是我。”
“三秒钟之内你把门打开,不然我发誓,你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我。”
话音刚落,都还没来得及等简宁数秒,房门突然就被人从外往里打开。
贺斯南站在门口,一副已经醉得不行的样子,脖子上已经起了一片的红疹,眼睛却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简宁,仿佛怕下一秒她就会直接消失不见。
“宁宁。”
他哑着嗓子叫她的名字,每一个字出来,都仿佛像是被敲碎了全身骨头。
而在贺斯南开门的那一瞬,众人紧紧提着的一颗心终于像是放了下来,贺夫人的眼泪更是越流越凶,贺爷爷手里拄着的拐杖看起来立马就要扬下去,但终究还是忍着什么都没做,只是赶紧让医生过来。
可医生刚提着医药箱跑过来,就被贺斯南快速堵住门。
他红着眼睛,仿佛谁都看不见一样,一双眼睛紧紧的黏在简宁身上,继续不断叫着她的名字,手也颤抖的朝她的手伸去,像是一个被人丢掉的孩子。
“宁宁。”
“宁宁……”
看着这幅场景,简宁喉头干涩,将手往后收了几分,道:“我不想跟一个身上到处都是红点的人说话,看得我难受,你先把它消掉,再来叫我。”
贺斯南没说话,但医生再次试图过来时,他已经没有阻止,只是眼睛依旧落在简宁身上,怎么也不肯进去。
于是,简宁直接推开他,走进他的房间,而后坐到了椅子上。
这下,贺斯南手不再放在房门上,立马紧紧的跟随着她走了进去。
门外一众人这才算松了一口气,守候多时的医生也立马走了进去。
他看得透彻,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劝贺斯南治酒精过敏的,而是顺着简宁方才的话小心道:“贺总,我帮您打一下吊针,是能消身上红点的,您配合一下。”
果不其然,贺斯南没有再阻止,在紧紧盯着简宁的同时,也立马将手伸了过去。
“尽快消掉。”他哑着嗓子道,“宁宁看着难受。”
医生立马应是,飞快地从医药箱拿出棉签和消毒水。
虽然贺斯南喝的酒太多,但好像治疗得还算及时治疗,一众人都提着一颗心堵在门口,在医生输完液又让贺斯南吃完药,才跟他们偷偷比了个放心的手势后,一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顾庭西也立马组织着一众人离开,给出贺斯南和简宁两个人谈话的时间。
于是,很快门口的一众人纷纷散去,整个房间只剩下坐在椅子上不出声的简宁,和坐得离她极近,手上正在输着液的贺斯南。
贺斯南本一直安安静静的看着简宁输着液,突然,他站起身来,也不顾扯动了手上的针头,直接朝衣柜处走去。
“你干什么?”
简宁见他起身,以为他是又不配合,立马也跟着站起身来,结果刚起身,就见贺斯南只是从衣柜里拿出了一条被织得歪歪扭扭的围巾,而后将它仔仔细细的围在了脖子上。
这条围巾并不好看,饶是相貌英俊的贺斯南戴着,也着实略显滑稽,但贺斯南就像是犹不自知一样,只是将它往脖子上缠了好几圈,确定终于没有一丁点裸露出来的皮肤,这才看向简宁,小心翼翼道:“这下没有红点了,会不会不那么难受了。”
“宁宁。”他语气里有着哀求,“你跟我说说话,不要不理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