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的出现,几乎让全场震惊。
没听错的话,刚刚这位叫简心灵堂妹?那她,不就是当年简氏夫妇唯一留下的嫡亲血脉,简家大小姐简宁吗?
按理来说,五年前,在商界颇具盛名的简氏夫妇虽然突遭意外逝世,可是他们的女儿还在,留下这么大的家业,简氏集团也理应由简宁继承。
可偏偏让人唏嘘的是,这个简氏夫妇唯一的女儿在父母去世后,竟然也因承受不住打击而选择跳海身亡。
于是,庞大的家产,尽数留给了其二叔简正海,谁都知道,简家虽然还是姓简,但骨子已经换了。
可现在,简家真正的大小姐,简宁回来了!
那简正海还算是简氏董事长,简心灵还算是简氏千金吗?
众人议论纷纷,简正海在震惊之余迅速反应过来,冲过去激动的握住了简宁的手,“宁宁,你没死?你怎么不回家呢,你知不知道当年二叔找了你多久?”
虽然看似激动,但简正海用的力几乎捏红了简宁的骨掌,很明显是又动了杀心。
他想杀她,她又何尝不是。
杀人是很简单。
可是,如果让人万劫不复呢。
就像五年前,他们那样对她,对简家一样。
简宁敛去冷意,反握住简正海的手,眸中闪着泪意,“二叔,不是我不想回来,五年前,我在一个渔妇家里醒来,发现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直到最近才隐隐约约想起自己姓什么叫什么,爸妈是谁,亲戚是谁,其他的事情却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就连我爸妈车祸的事情也是我想起他们搜新闻才知道,这些年,我过得好苦,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什么?
失忆了?
简正海和赵秀娥,简心灵纷纷对视一眼,当年,就是因为简宁撞破他们一家将大哥大嫂灭门,所以他们才会想着不如也将她一起灭口。
现在,她竟然说她忘了?
简正海僵了一下立马回过神来,“你过得苦二叔知道,不过这个生日宴进来是需要邀请函的,不能乱闯的,宁宁,你是怎么进来的?”
虽然没有点明,不过寥寥几语,就暗指她是偷了别人的邀请函才混进来的。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很多人都对着简宁指指点点起来。赵秀娥也立马懂得了简正海的意思,一个眼神过去,立马就有人低声附和。
“还能怎么进来的,偷的呗,听说这个简宁之前不就不学无术,老跟一些男人厮混吗。在外面流浪了这么多年,肯定其他什么恶习也都染得差不多了吧。”
品行不端,专做鸡鸣狗盗之事,显然是上流社会所最为不齿的,现在看来,就算简总唯一的女儿回来了又怎么样,还是不堪大任。
简宁听着宴席中这些闲言碎语只觉甚是无趣,都这么多年了,简正海还是只会这一招。
如果她不反击,是不是第二天这些流言就会在圈子里越传越广,所有人都知道简家女儿回来了又怎么样,所有人都只会把她当成一个笑话。
微微冷笑一声,刚约摸着请的人也快出场了,身后就传来一道苍老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
“是我带宁宁进来的,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一位西服革履、精神矍铄的老人正被一个管家装扮的人毕恭毕敬的搀扶着,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在场的很多人都认得,这位是贺氏集团的董事长,贺斯南的爷爷。
简正海赵秀娥万万没想到贺董会突然出现,还没来得及解释,简心灵就飞快的迎了上去,满是讨好的笑容。
“贺爷爷,您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应该出去接您的。”
说着说着,意识到贺董方才说的话,她看了简宁一眼,“原来堂姐是您带进来的,得知她还活着,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有什么意见?”
“只是……这么多年没见,突然出现在生日宴上,我们惊喜是惊喜,但还是会担心她是不是用了不好的办法才能进简氏酒店,毕竟堂姐在外面流落这么多年,万一染上什么不好的恶习……当然,贺爷爷,我们都是绝对相信她的人品的。”
简宁有些想笑,要不是此刻她还得在这群人面前演演,否则早笑出来了。
“用了什么不好的方法进入简氏酒店?原来,你也知道,这里是简氏的酒店啊。”贺董冷笑一声,冷冷的目光扫过简正海一行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小到大,宁宁都在这儿畅通无阻,因为这所酒店的主人姓简,而她是堂堂正正的简家千金!如果不是某些人非要鸠占鹊巢,不仅继任了简氏旗下所有资产,还霸占了简宅,又怎么会让真正的主人有家不能归,只能让我这个外人带着,进入原本属于她的地盘!”
贺董这一番话说得直白,简心灵脸上瞬间青一块白一块,连带着被说“鸠占鹊巢”的简正海、赵秀娥。
虽然这是事实没错,但这些年来,已经很少有人会去记起简氏,简宅,原来都是属于他哥哥的,而不是在他简正海手上发家的。
底下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眼看着场面显然快要失控,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人嗓音,“爷爷,我和您说过很多次了,简叔这些年苦心经营简氏,都是为了完成简董的遗愿,想让简氏更加蒸蒸日上,怎么能说是鸠占鹊巢呢?”
“斯南!”简心灵眼前一亮,立马飞快的小跑过去,犹如受到什么委屈一样,挽住了贺斯南的手臂,“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呀。”
简宁知道这场宴会遇见贺斯南在所难免,可他却偏偏出现在这种时候。
看见贺斯南手上提着的东西时,简宁眼神难得有了片刻的恍惚。
这是,以前她很喜欢吃的,临湘路的那家糯米团?
a市卖糯米团的店子很多,她却偏偏独爱这一家。以前贺斯南还没失忆的时候,知道她喜欢,经常时不时绕半个城帮她去买。现在,买糯米团的还是那一个人,吃糯米团的却已经换了。
简心灵也不一定有多喜欢吃这个,但还是让贺斯南去买,真是哪怕一丁点属于她的,都要完全不落的抢过来。
“这不是给你买东西去了吗?”贺斯南宠溺的刮了刮简心灵的鼻子,将手上的糯米团递给她,“去吃吧,小馋猫。”
“等会再吃。”简心灵满脸委屈的摇了摇头,看了贺董一眼,“斯南,爷爷……我好像又惹他生气了,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看见站在爷爷身边的简宁,贺斯南的目光闪过一丝诧异,但下一秒就又犹如只是看见了个陌生人将目光挪开。
他走到贺董面前,压着声音道,“爷爷,我知道您一向不是很喜欢心灵,但今天是她生日,您这样说话,未免太伤她的心了。”
贺董原本就正在怒火上,听他这么一说,语气更是高了八个度。
“我让她伤心?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些年让宁宁伤的心,比这重千倍,重万倍!从小到大你都跟在宁宁身后,谁欺负了她都不行,当年还死皮赖脸的求着人家跟你在一起,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一场车祸把你脑子都给撞傻了,这么重要的人都忘记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