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夫人姓名中带鹤。
白鹤乡姓名中同样带鹤。
这绝不是巧合。
虽然缺少一定的证据,但陆白觉得他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至于证据——
陆白从怀里取出那本被太监扣留下来的起居注,这就是证据!
他现在明白这本起居注为什么被扣留下来了。
在刘翠莲怀有身孕后,肯定会有人去子查起居注,白鹤乡为了不被发现只能提前把起居注换掉,把太上皇临幸刘翠莲的日子改了。
太上皇在那几个月里宠幸的人多了,根本不会记住自己什么时候临幸的刘翠莲。
如此一来,在起居注一番腾挪之下,不是太上皇的儿子,起居注临幸日子和临盆时的日期一对也是太上皇儿子了。
太上皇估计做梦也想不到,他让人这么移花接木了。
现在陆白要做的只有两件事。
其一是查出皇上的生辰,这在太后出不是秘密,轻易就可以问到。只要把皇上出生日期同太上皇临幸刘翠莲的日期一对就真相大白了。
刘翠莲从知道怀有身孕到得到太皇上临幸,中间怎么也隔着一个月,这很容易对比出来。
其次就是证明起居注是真的。
这容易。
只要把收入库中的起居注取出来,同这本起居注对比即可。
两本起居注肯定有不同的地方,而且有发生在同一天的事,两相一对比就知道哪一本是真的,哪一本是假的。
不过,这第二步有些危险,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于是,陆白翻看了一遍起居注,把当天发生的事记录下来让人去查。
太上皇在当天下的旨意,同官员的谈话不止在起居注中有记录,在内阁等处同样有记录,这些很好查证。陆白估计一些官员在笔记或者日记里也会有皇上这天召见和对答的记录。
他只要找到这些证据,就距离这案子八九不离十了。
“对,就这样!”
陆白高兴的刚要找顾清欢商量一下,忽然冷静下来。
他大概知道唐竹让他查这案子的目的了。
皇上不是太上皇的种!
陆白若敢把这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几乎相当于把天给捅穿了。
不止是皇上。
这一桩天大的丑闻稍有不慎,轻则引来多方攻讦,重则迎来天下大乱。
陆白必须得慎重。
他正在沉思,外面忽然闪过一阵骚动。
“师父,师父。”
一个弟子快速跑进来,“昭狱传来消息,有人要刺杀唐竹。”
陆白心刹那提起来,“唐竹死了?”
弟子摇头,“那倒没有,缺德大师及时出现把她拦住了。不过,缺德大师没把她留下来。”
非缺德大师无能,而是这刺客是个女人,她在逃的时候脱起了衣服。
缺德大师作为和尚还是有底线的。
“看来还不够缺德啊。”陆白非常遗憾。
这要是把人拦下了,这案子就告破了。
不过,陆白也不着急,现在优势在我,稳扎稳打慢慢来就成。
他扭头去找了顾清欢。
顾清欢本来在打算盘,在听到陆白的猜测后,惊得把算盘跌落在地上,算珠子散落了一地。她理也不理脚下的算珠,瞬间站起来,“你说什么!”
陆白把他的猜测重复一遍,“我怀疑皇上不是太上皇亲生的。”
顾清欢没在说话。
她在屋子里徘徊踱步,许久不吭声,一直到陆白忍不住问时,她扭头问陆白,“你想怎么做?”
陆白一笑,“我想把案子给破了。”
他顿了顿,“不过,我听你的。”
顾家毕竟在这位皇上投入了太多心血,当初把朔北城之变中的牺牲了顾清欢把皇上推上了皇位,后续更是跟皇帝捆绑在一起,以至于皇上越来越肆无忌惮,现在都敢上太后了。
陆白要是把这案子给破了,那顾家二十多年的经营和心血就白费了。
不止如此。
现在皇后姓顾,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陆白毫不怀疑,只要他把这个篓子捅出去,皇上和白太监之外,最伤的莫过于顾家。
然而,顾清欢早已经拿定了主意,而且想的比陆白更远。
她回过头看着陆白,目光灼灼,“先暗中调查,明天我去宫内问太后,咱们争取在三天内查出真凭实据来。”
待把证据整理后就按下不发,“暂且送到一秋山庄。”
陆白纳闷,“一秋山庄?”
顾清欢点头,“一旦是真的,这事儿太上皇知道了必定出山。”
她双眼微眯轻笑,“你不觉得太上皇在知道皇上不是他亲儿子后,他的表情很让人期待吗?”
陆白想了想,别说,太上皇肯定会恶心的别说修行了,估计饭都吃不下。
“此举还能把太上皇引回来。”
顾清欢双眼透出愤恨。
她在晏城时不把报仇放在心头,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暂时办不到,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陆白有这样的实力了,“我们要让太上皇下罪己诏,向全天下坦白他对朔北城的罪行,还朔北城的人一个公道!”
陆白点头。
他还要让一秋山庄低头,顺便在登天去质问剑仙。
他要让剑仙亲自道出当年的真相,他要让剑仙的师父武神为他昔日犯下的罪行恕罪!他要让那些高高在身上的神仙知道,凡人的命也是命,不是他们为了点化一个仙人就可以随意拿去的。
顾清欢让陆白把起居注拿过来。
在二十多年前,她就在京城,对一些事或许还记得,有助于陆白早日拿到证据,“尤其那些平日里很难见到皇上,那几天却正好见到皇上的。”
不一定必须得是太上皇临幸刘翠莲的当天,只要能证明这本起居注是真的就可以了。
“若如你所言,这一切都是白鹤乡移花接木的话,那这人的心机可真够深沉和大胆的。”顾清欢翻着起居注。
她若是白鹤乡,她要是誊抄起居注,然后把起居注内的事情掉包的话,她会选择一个更聪明的办法,“在假起居注上记载的太上皇临幸刘翠莲的日子,那天太上皇或许真临幸个一个女子,但不是刘翠莲。”
如此一来,她在掉包起居注的时候,只需要把名字调换一下就行了。
唯有如此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因为太上皇日理万机,若只改一处,容易同别的是有冲突。
“这位同刘翠莲调换位子的女子,肯定也是一位宫女,而且她绝对死在了刘翠莲前面。”顾清欢让陆白可以顺便查一下,“我明天去求太后,把起居注从库内调出来一览。”
太后还是有这点儿权利的。
这或许对破案不重要,但万一白鹤乡那这一手做文章,陆白他们若无准备,在对峙时不免会手足无措。
“另外,白鹤乡怎么让刘翠莲怀有身孕的也值得一查。”顾清欢说。
她让陆白不要抱着验明白鹤乡正身就能水落石出的办法,“你觉得白鹤乡谋划这么多年,就为了让他的种当上皇帝,他会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顾清欢估计他早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