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来到芙蓉阁,顿时一惊,只见黑乌鸦盘旋于芙蓉阁上,令人烦躁的嘎嘎声不断入耳,让人瘆的慌。
邱若莲凝眉向阁中丫鬟厉声盘问,“这怎么回事?这突然间乌鸦怎就来了我芙蓉阁!”
四周丫鬟无人能回得上话,她们方才也去了月亭苑凑热闹,哪会知道发生了何事。
邱若莲见老夫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急了,眼泪盈眶地望向丁姨娘。
“连阁中发生何事也不清楚,你们就这么服侍小姐的?”丁姨娘冷眉环视了她们一眼。
“丁姨娘先莫急,这先解决黑乌鸦的事要紧。”文氏好心提醒,却换来了丁姨娘阴郁的目光。
邱若莲向身旁的丫鬟递了个眼色,旁的丫鬟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忽地闪了闪,喃喃低语道:“是不是惹了三小姐不快?晦气传到二小姐这里来了?”
她还真能编的出来,这样也能转回自己身上,邱月也是服了。
“照你这么说,黑乌鸦要飞也轮不到她,刚才她又没说什么没做什么。”许姨娘怒目瞪了那丫鬟一眼,说这话时还不经意地看了老夫人和老太爷一眼。
丫鬟被她堵得话顿了顿,随后连忙道歉:“奴婢只是随口说说,是奴婢不好。”
“话不能乱说,东西不能乱吃,不知道啊!”许姨娘训了她一顿,不解气的又白了一眼。
老夫人脸色顿时一凝,眉间隐隐担忧起来,不会真的会转去她苑吧。
“快,空寂道士,请立即作法赶走这些晦气的乌鸦!”老夫人指着黑乌鸦急急催促,声音有些颤抖。
最终老夫人还是听进心里了,邱月轻轻一叹。
“嗯?”空寂道士愣了愣,有些茫然了,含糊地应道:“嗯,是。”
哎,不管了,收人钱财**,思及此,空寂道士便欲开始作法,丁姨娘一见便急了。
这怎么能行,这不马上撇清,真作法了,传了出去都不知成何样了。莲儿的名誉可是受损,日后如何物色好人家。
刚被堵住话得丫鬟貌似自言自语地低喃,“那些乌鸦怎么好像有些奇怪?怎么好像围着屋瓦一上一下的?”
浅浅的一句,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仔细一看顿觉有些道理。
“上去细看盘查!”
邱国栋一声令下,旁的侍卫便轻轻一跃上了屋檐,来回细看,老夫人等人在下面看不到情况,只能干着急。
侍卫抽出其中一屋瓦便跃下屋檐后,老夫人便急急问道:“怎么样?可有疑处?”
侍卫拱手回道:“回老爷、老夫人,这屋瓦上沾了血,上面还有十余块。”
邱国栋并未接过,嫌恶地看了几眼,然后摆手示意他拿开。
空寂道士接过屋瓦闻了闻,一股刺鼻的腥味扑鼻而来,“这上面的血并非普通的血,是腐肉的血,乌鸦喜欢吃腐肉,故而将城外西郊乌鸣山的乌鸦吸引而来。”
乌鸣山青岚城里谁人不晓乌鸦之多,吵杂烦扰,那一处荒无人烟。
大家听了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招来的,也就不用担心被传染了晦气和祸事。
邱若莲望向邱国栋,楚楚可怜地低泣着,“父亲,您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丁姨娘也眼泪盈眶,神情伤心地道:“是啊,老爷,不知谁人如此大胆,竟然用此阴毒的计来陷害我们的女儿,此人实在太可恨了。”
邱月听完点了点头,看着邱若莲似是低喃,“确实可恨。”
只是轻轻的一句,邱若莲脸色便僵了僵,随即拿着手绢按了按脸颊上的泪珠。
许姨娘发出长长嗯一声以示认同,忽地激动的拍了一手掌,“啊”地一声,“这么说来,三小姐屋檐上的乌鸦会不会也因屋瓦被人动了手脚引来的?”
“陈侍卫,快,赶紧去瞧瞧。”说着许姨娘便催促着陈侍卫去探个究竟。
陈侍卫在邱国栋点头后才赶紧而去,不一会儿便拿着屋瓦回来,朝邱国栋递了过去,邱国栋依然没有接过,而是挥手让其拿开。
空寂道士接过屋瓦遂向邱老太爷、邱老夫人和邱老爷点头,“和这上面的屋瓦一样。”
邱国栋一听,脸色阴沉得难看,震怒喝道:“混账,谁如此阴险毒辣竟用这无耻手段来害我邱府遭人非议!”
“鲁副管家,这事由你好好彻查!必须将那人给我揪出来!”
剩下也没邱月的事了,遂行礼回了苑,许姨娘和邱若梅也跟着她一同回去,而文氏、丁姨娘、林姨娘则随老夫人离开了。
邱国栋动作也是快,立即便让人将她和邱若莲的屋瓦给换了,黑乌鸦也随之散了去。
青岚城的人早早便围着邱府议论着,这黑乌鸦怎么还跑去了另一头,于是纷纷四处打听得知是去了邱二小姐的芙蓉阁,顿时惊愕不已,随后又是一番热论。
人人都说着自己脑海里认为的版本,以此相传。
不久又见木工老李扛着一箩筐屋瓦被门房迎进了大宅,众人好奇没有散去,而是在外等了良久,一见他出来,遂连忙围了上去,争相探问。
“老李,里面什么情况?怎么黑乌鸦还去了邱二小姐的阁上盘旋?”
“是啊,老李,赶紧给大伙说说。”
“是不是邱二小姐也会招来黑乌鸦?”
围在中间的老李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不耐打断:“得得得,你们怎就这么八卦。”嘴脸虽是嫌烦,可是两眼却闪亮闪亮,一脸得瑟。
“这邱府的事谁不好奇,你就说呗。”一位大婶赔笑哄着。
老李一副无可奈何地模样,清了清嗓子,道:“这事要说起来,可就奇了怪了。”
“怎地?”众人被吊起了胃口,瞳孔一亮,听得耳朵都竖起来了。
在他们热切的眼眸下,老李才娓娓道来,“听说这黑乌鸦只是在三小姐苑上盘旋,可在邱老太爷、邱老夫人还有邱老爷他们到了三小姐苑前质问和体罚时,那些黑乌鸦忽地就朝着邱二小姐的苑里去了一半。本以为是三小姐的晦气传了过去,不了经一查,不得了了。”
“怎地,怎地不得了?”
老李很满意他们的反应,换了口气才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三小姐招来的黑乌鸦,会带来凶兆,而是有人在屋瓦上加了腐肉的血,将乌鸣山的黑乌鸦给招来了。邱老爷正命人去查呢。”
“啊?”听众人口气有些不信,老李便解开了箩筐里的麻袋,“不信你们瞧吧,这就是那些沾了腐肉血的屋瓦。”
众人靠近一看,一阵恶臭飘来,纷纷捂鼻散开。
大婶嫌恶地摆摆手,“我说呢,从方才就闻到一股恶心味,还以为你身上发出来的狐臭。”
“去,老子才没这恶心味。”老李呸了一声,“那么不吉利的事,可别往我身上胡扯。”
说着老李便挑着箩筐大步离开,众人听过了瘾,满足了好奇心后也就散去了。
“他们怎就这么无聊。”屋檐上邱月和许姨娘并肩而坐,听着不远处聊得尽兴的话。
邱若梅胆子小,没敢上去,也就在下面陪着长尾,而秋季、春季她们则在下面候着。
“那些人一天不聊八卦就会身痒,别管他们。”许姨娘随意的摆摆手,话锋一转,神色变得认真,“你还真的去安理寺所谓的清修啊?说的好听是过段时间接你回来,我看啊,定是将你丢去那里,眼不看为净了。”
“嗯,我知道。”许姨娘见她不以为意地样子,没好气地觑了她一眼,邱月声音温润,眼神温和地续道:“总比禁步于这里好吧。”
“你可以反抗说不啊!”许姨娘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墙外,“亦或是让秋季带着你轻轻一跃便可以出府啊。”
“嗯。”应了后,邱月却摇头,“是可以,可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况且母亲又该来劝慰了。”
在许姨娘又要说什么时,邱月抬头眺望着远方,眼神淡然,许姨娘想要说的话也没再说出。
也罢,留在这里当笼中鸟受人冷漠欺负倒不如去安理寺来的好。
想通后,许姨娘轻握住她的手,双眸透露着严肃,“放心,姨娘会去看你的,谁欺负你,就让秋季揍他。”
“嗯,谢谢你,许姨。”也就这时候,邱月才会喊她许姨。
许姨娘听她这么一喊,心情明朗多了,随后又像小孩子似的不满嘀咕,“我说你啊,许姨也是看时候喊的,欲擒故纵啊。”
“你又不是我未来夫君。”邱月话一完便向秋季招了招手,让秋季抱着落地,留下狠狠地翻了一白眼的许姨娘。
许姨娘望着邱月抱起长尾与小梅坐在银杏树下的身影,眉间浮现隐隐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