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嘿嘿一笑:“这个好办。兴科举,那些通过科举考上来的穷人,能不感激我吗?等他们做了官,不得夸赞我几句吗?”
李信愣了一下:“可是……那要许多年时间吧?现在咸阳城中的权贵,对你可不太赞同。”
李水笑呵呵的说道:“你绝不觉得,最近王绾和李斯安分了许多?”
李信说道:“你不说话的,我倒没感觉到,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李水说道:“这两位,都欠下了巨款。我是他们的债主,他们能不服服帖帖的吗?”
“我能搞定他们两个,自然能搞定别人。所以这谦谦君子四个字,我是要定了。”
李信很羡慕的说道:“槐兄,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之前为了获利不得手段,一会厚着脸皮进攻,一会丢下脸皮耍赖。”
“现在你竟然又把丢掉的脸皮挨个捡回来了。这份魄力,当真难得。”
李水感慨的说道:“所以,李兄你要努力了。”
李信使劲点了点头,在心里琢磨着:我虽然没有槐兄这些布局,但是我的名声总是比他好一点的。有了这样的优势,我找回面子应该更简单。
李信思索了一会,对李水说道:“然而,如果你万民敬仰,朝臣们也对你赞赏有加,会不会阴气陛下的猜忌?”
李水笑呵呵的说:“这个自然不会了。毕竟我这些找回面皮的想法,大多是自己的空想而已,还没有经过验证。”
“至少在当今天子这几年,我是不会验证了。或许要等伏尧做了皇帝吧。”
“另外,我能给陛下炼丹,陛下就不会动我。”
李信很羡慕的看着李水。
这时候,被绑在旁边的刘季,小心翼翼的说道:“二位大人,那咱们的事……”
李水看了他一眼:“咱们有事吗?”
刘季低声说:“就是化肥要赔偿的事。”
李水呸了一声:“赔偿个屁,没听到外面怎么断案的吗?更何况,老子都不要面皮了,凭什么受你要挟?”
“如果真被你威胁到了,那我不是白白不要脸了吗?”
刘季:“……”
李信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同情的说道:“谪仙有报纸,发行量极大。百姓们都相信他的报纸,报纸上面些什么,百姓就相信什么。”
“即便你在外面给谪仙造谣生事,你能抵得上报纸的威力吗?”
刘季默然。
李信拍了拍他的肩膀:“刘季啊,这几天吃顿好的吧。可能没有几顿了。”
刘季两腿一软,坐倒在地。
李水和李信笑眯眯的走出来了。
赵腾好奇的问道:“他跟你们说什么了?”
李水说道:“他希望我们不再追击。”
赵腾哦了一声:“那你们怎么想的?”
李水呵呵一笑:“当然是追究到底了。”
“我不禁要追究他诬告我的事情,我还要追究他冒名我商君别院的刘季,进行招摇撞骗的事。”
赵腾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你和一个穷黔首较劲,有意思吗?”
李水看着战战兢兢地刘季:“此人,可不是只是穷黔首那么简单啊。”
刘季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自己是鸡蛋,谪仙是石头。
他敢和石头碰撞,就是算准了谪仙这石头爱面子,为了保证大婚的顺利进行,根本不会调查化肥的事,匆匆给钱,息事宁人。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谪仙竟然不要脸。
或者说,谪仙的本领已经大到,可以控制天下人的言论,可以自由选择是要脸还是不要脸。
刘季本来已经绝望了,知道这次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是听见谪仙要告自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争辩:“大人,小人就是沛县刘季,何时冒用旁人的名号了?”
刘季指着之前的证人说:“他们不是都能为我作证吗?”
李水幽幽的说:“也许,你早就冒人了刘季的名号呢?一直欺骗了这些乡亲很多年。”
刘季快哭了,悲愤的指着刘翁说:“这是我老父啊。”
李水呵呵笑了一声:“是吗?”
他对刘翁说:“这儿子,是你亲生的吗?”
刘翁有点紧张,毕竟在他眼中,谪仙那是天上人,那是高不可攀的仙人。
他犹犹豫豫,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吧?”
刘季差点气死:“你连这个都不清楚吗?”
刘翁小声嘀咕:“这个儿子,反正与我不太像,我这一辈子老实巴交,勤勤恳恳的耕田。但是他……游手好闲,懒惰成性。”
“唉,如果他有他二哥一半踏实,我也就放心了。”
刘季咬着牙说道:“你现在发这些牢骚做什么?只要说我是不是你儿子便好了。”
刘翁小声嘀咕说:“我回去问问我家婆娘便知道了。”
在场的人都憋着笑。
这个刘季对自己老父亲,真的谈不上尊重。
而这个老头更有意思,有点小心谨慎,有点畏首畏尾,有点没心没肺,眼看着自己儿子闯下了弥天大祸,竟然想着矢口否认,断绝关系。
这可真是一件奇事了。
赵腾淡淡的说道:“来人啊,先将这个刘季关起来吧,他的身份,本官会详细调查。”
随后赵腾又看了看李水:“至于商君别院的刘季,请谪仙代位看管吧,莫要让他走脱了。”
李水连连答应。
其实赵腾早就纳闷了。怎么会在同一个村子里,有同名的人。
若说他们住的相隔甚远,不小心同名也就罢了,可是一个小村子里面,也就十几户人家,这样也能同名?
赵腾感觉,有人冒名顶替的可能性非常大。
因此,就算今天李水不提出来,他也会继续查下去的。
判决出来了,刘季是诬告。
大秦日报迅速的将这个消息报道出去了。
他们不仅报道了谪仙获胜的消息,还开始采访咸阳日报的人了。
大秦日报的记者今天真是咄咄逼人。
他们在溷厕外面堵住了正想方便的吴敬。
记者问:“请问吴大人,你的咸阳日报,从一开始就相信了刘季的话,对谪仙不停的批判。”
“请问你们当时为什么相信刘季的话呢?是你们太蠢,没有看出来这是个骗局。还是因为你们太坏,明明看出来了,却又装糊涂,继续陷害谪仙呢?”
吴敬张了张嘴,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
承认自己蠢?这不可能,万万不可能。
承认自己坏?这也不行,万万不行。
可是……
吴敬眼珠一转,强行换了话题:“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在说谁蠢?老夫可是朝臣,有爵位在身,你们竟然敢骂我蠢?”
记者们都笑眯眯的看着吴敬。
他们是大秦日报的记者,四舍五入是伏尧公子的人,还真的不怕吴敬。
更何况,谪仙早就说了,做记者的,必须无所畏惧,敢于发问。
大秦日报的记着咄咄逼问,而旁边将军小报的记者,开始捡漏了。
他们一手拿笔,一手拿纸,笔走龙蛇在上面写着:
“记者发问:吴大人,你支持刘季,是蠢还是坏?”
“吴敬回答:你竟然敢骂我蠢?”
“吴敬大人究竟是蠢是坏,他显然已经给出了答案。”
不得不说,在损人这方面,将军小报算是达到大秦的巅峰了。
这一日,华夏大地上刚刚起步的报业迎来了第一次地震。
原本赫赫有名的咸阳日报,迅速的被百姓唾弃。
报纸根本卖不出去,就算白送也没人看了。而报纸的主办方,以吴敬为首的儒生,更是遭到了百姓的嘲笑。
而淳于越很意外的,在百姓的心目中,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吴敬做对比,百姓们忽然发现,其实淳于博士,人挺好的。
吴敬知道,自己的仕途完了。
事情闹成这副样子,虽然自己不至于被定罪,但是已经被所有人嫌弃了。
甚至于一旦陛下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寻个由头,将自己一贬再贬,免得看着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