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少爷,能不能麻烦你,去做一下骨髓适配检查?”
厉慕白打量的看着白茵茵,质疑道:“为什么是我?”
白锦程还在手术室的时候,就特地要他留下来,她似乎是早就有所准备了。
可对他来说,他不过是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陌生人。
找谁也不该找上他。
白茵茵心中苦涩,紧紧地拽着手指,“做了检查之后,我会告诉你原因。”
那夜的事情是白茵茵最不堪的过去,她唯一主动说过的人,只有厉晟爵。
如果厉慕白不是当事人,她也不愿说。
厉慕白考虑了下,随即挑眉,来了兴趣,“行,我做看看。”
采纳好厉慕白的血液之后,医生就去了专属的仪器房,放好血液之后开始检查。
刚要启动仪器,这时,窗户缝隙口却飘进来白雾状的气体,没几秒钟,医生就晕了过去。
房门打开,路擎宇走了进来,用他早就准备好的,自己的血液,和厉慕白的对换。
厉慕白正站在不远处,双手环胸,神情高冷而轻蔑。
“诸葛瑾延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用你这种废物了?”
路擎宇感到难堪,反唇相讥,“慕白少爷清高了不起,怎么也成诸葛家的走狗了?!”
“叫回来马上就回来,还假惺惺的演了一场救孩子的戏。”
厉慕白脸色瞬变,一把揪住路擎宇的领子,“你找死?!”
“你敢杀我么?我才是白锦程的亲爹,只有我的骨髓才可以匹配,才能帮你把这场戏演下去。”
路擎宇有恃无恐的拍开厉慕白的手,“慕白少爷,可别忘了,任务失败,你的白月光,可就活不了了!”
——
骨髓适配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出结果。
白茵茵守在白锦程的病床前,不安的等待着。
晚上九点过,厉晟爵过来了。
走进病房,他就看见白茵茵笔直的坐在床边,身体僵直的就像是木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锦程,脸色煞白。
嘴唇没有丝毫血色,都干的起皮了。
厉晟爵拧眉,大步的走过去,“白茵茵,你在干什么?照顾孩子,就不顾自己的身体了么?”
白茵茵这才从紧绷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她侧目看着厉晟爵,忽就觉得鼻子发酸,她撑了一天的坚强顷刻间溃散。
她伸手环住厉晟爵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闷闷的说,“你怎么才来。”
他来了,她好像才可以有片刻的时间能放松神经,能卸下坚强允许自己脆弱、崩溃。
厉晟爵愕然僵住,诧异的看着主动抱着自己的白茵茵。
可真是难得。
但他却感不到丝毫喜悦,只有更多的心疼。
他反抱住她,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拍她的手背,“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锦程怎么样了?”
他安置好小默就赶了过来,只来得及知道白锦程顺利出了手术室。
提及此事,白茵茵心里陡然一沉,连抱着厉晟爵的手臂,都跟着僵硬了。
她松开了他,坐直了身子。
眼神微微的闪烁避开了他的视线,闷声道:“暂时没事了。”
出于私心,她下意识的并不想告诉厉晟爵真实情况,也不想让他知道,厉慕白正在和白锦程骨髓配型。
他若是知道,心里定然不舒服。
至少在骨髓配型结果出来之前,先瞒着……
“小默怎么样了,还害怕吗?”白茵茵问。
厉晟爵目光微沉,随后,摇头,“不怕了,现在已经睡着了。”
白茵茵放了心,“那就好。”
厉晟爵让人送来了饭菜,盯着白茵茵吃了后,“你在这的几天,我会让人定时给你送饭菜来,一定要吃。”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白茵茵诧异,本以为厉晟爵会在这里陪着她。
她下意识的问,“什么事?”
厉晟爵轻声,“公司的事。”
白茵茵莫名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却又说不上来。
她只好点头,“好。”
厉晟爵离开了平安医院,就又去了厉家私人医院,亲自照顾厉瑾默。
到的时候,吴觅岚正坐在病床旁边靠着沙发打瞌睡。
听见声音她睁开眼,双眼仍有着痛哭后的微肿。
“阿晟,你怎么来了?我在这里照顾小默就好了。”
厉晟爵沉声,“妈,你回去休息,我来照顾。”
现在医院里不仅是小默在养伤,隔壁还住着白沁,他不亲自守着不放心。
吴觅岚还想说什么,可是见厉晟爵态度坚决,还是妥协了。
嘱咐了几句之后,吴觅岚离开了病房。
她路过隔壁病房时,正好遇见白沁从里面出来。
她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憔悴。
因白沁曾经做过的种种事情,吴觅岚是极厌恶白沁的,可这次听说是她不顾自身安危救了小默,见她这副病态的模样,又不免心软了些。
爱屋及乌,说到底她还是小默的亲妈。
“白沁,你怎么还没休息?”
白沁说话的声音虚弱,“我睡得不安稳,想看看小默。”
担心孩子的母亲,多半都是睡不安稳的。
吴觅岚对她更加动容,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小默没事,睡得很香,你伤的也不轻,回病房去好好睡觉,明天再去看小默。”
“……好。”白沁乖巧的答应。
回了病房,白沁的表情却顷刻间变了,扬起得意的笑容。
卖个惨,厉晟爵和吴觅岚都对她改观了。
丽莎的办法虽然冒险伤身,但果然效果很好,这样下去,她做厉少夫人,指日可待。
现在还需要,让白茵茵——滚。
第三天早上,骨髓配型结果就出来了。
完全匹配。
可以移植。
白茵茵拿到结果,欣喜的就像是乍然活了过来,抓住了重生的希望。
白锦程有救了!
太好了!
她立即联系了厉慕白,叫他过来。
厉慕白看着配型结果挑了挑眉,却并不意外,几近讽刺的说道:“不愧是我的种。”
白茵茵惊愕,“你怎么知道?!”
前一秒,她甚至都还在挣扎,要不要告诉厉慕白这件事情,还是找个有缘、巧合的理由糊弄。
毕竟她真的一点都不希望给他们父子相认。
更没有必要相认。
厉慕白嗤笑,“从你让我去匹配骨髓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用白锦程的头发去做了个鉴定。”
他拿出一张DNA亲子鉴定报告,上面赫然写着,亲权关系99.99%。
“我倒是奇怪了,白茵茵,你什么时候和我睡过的?”
这话就像是耻辱,将白茵茵的不堪残忍揭开,公之于众的鞭策。
白茵茵脸色煞白的毫无血色,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
她极力的压制着,才强行保持镇定,反问,“慕白少爷风流韵事太多了,连自己四年前睡过几个女人,都不记得了?”
“女人而已,谁记得这种事。”
厉慕白满眼不屑,对此事轻蔑的很,“不过,睡了没看见脸的,却只有一个。”
“四年前南浦酒店的女人,是你?”
她的耻辱,不堪,一辈子都难以抹去的痛,却被他这样轻而易举的说出来,甚至于说是戏谑。
白茵茵难堪的咬牙切齿,甚至想撕烂他的嘴。
她艰难克制,“锦程是你的亲子,我希望你可以给他做骨髓移植,救他的命。”
“可以啊。”
厉慕白答应的十分爽快,但同时,却轻佻的勾起白茵茵的下巴,“我有个条件。”
“你,得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