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的陈瀛,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坐着马车,前往了老三的府邸。
如此大事,他还是要早早的知道,不然,这心啊,一时一刻都安静不下来。
西城,陈府。
陈瀛下了马车,便径直的朝着里面走去。
看守的下人,一看二爷来了,赶忙进去禀报管家,而后热情的迎着自家二爷朝着中堂走去。
陈泾的家宅在贵人满地走的西城,也是数的上号的,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并且陈泾的生活极其奢华,在陈泾这个品级,若是没有陈瀛的话,在京师也是很难混的上这样的大宅子的,过上这样的日子的。
一个外地的都指挥使,在京购置这么大的宅子,御史们就可以以此来弹劾与你。
不过,陈瀛站在那里,御史们也要考虑一番了。
用现代人的眼光看问题,将后世大贤创造出的含权量公式套入进去,也就不难看出的御史们的双标了。
陈泾,出身开国勋贵之家,妥妥的将三代,其祖父又在选择上站队成功,先跟着常遇春混,而后又跟着朱棣混,弄了个从龙之公,爵位也从开国时期的伯爵变成了靖难之后的侯爵。
现在的陈泾二哥是中军都督府大都督,执掌全国军令,类似于现在的老大军队副手,自己又是地方实权官员,其含权量,整个大明也找不出几个人超过他了。
这可比什么万柳书院要高大上许多……
陈泾在广西当差,其妻子也早早的离世,这府中管事的还是,从泰宁候府中走出的一名老仆。
老仆听到下人说,二爷来了,当下,便慌慌张张的来到了中堂处。m.
此时的陈瀛已经坐下喝茶了。
”国公爷,您来了,小的给侯爷,不,给国公爷道谢了……”
陈瀛虽是今日刚刚受封,可这老奴,却也知道了。
陈府之中的下人大多数都是从泰宁候府出来的,这么大的喜事,他们当然也能第一时间得知了。
陈瀛摆了摆手。
“问你一件事情,家中陈泾最小的女儿多大,其母亲是谁?”
管家听到之后,稍稍一愣神。
这二爷穿着蟒袍玉带,慌慌张张的来到此处,只是问这样的事情。
“国公爷,三爷最小的女儿叫陈云朵,今年应该是十一岁了,他的母亲是三爷在成化元年的时候从南教坊中买过来的,当初,用的好像还是二爷的名号……”
“我不便给陈泾写信,你今日便给陈泾写信,今日就出发,让他速归京师,将这个女子聘为正妻,对外宣称续弦之妻,并且要大操大办,让满朝文武都知道此事。”
这管家听完之后,赶忙说道:“二爷,三爷肯定不愿意啊,这么多年了,三爷也从未有过续弦的想法,更何况,这个女子是在南京南教坊买的,这,要是立为正妻,传了出去,对国公爷您,也有所影响啊,三爷外出,也抬不起头来啊。”
陈瀛看了一眼管家。
“这已经不是陈泾愿意不愿意的事情了,陛下赐婚了,陈云朵要嫁入天家,若是在赐婚之前,他的母亲进不了家宗,没有名分,才是天大的罪过……”
听完陈瀛的话后,老管家都呆立当场了。
皇室赐婚,不对啊,皇室会允许这样的女子嫁入宗室皇族吗?
正在老管家发愣的时候,陈瀛又催促道:“你,你去将陈云朵叫来,我要叮嘱一些事情。”
听到陈瀛的话后,老管家也缓过神来了,当下便差人去喊人,自己留在大堂之中,给陈瀛斟茶倒水。
对于陈瀛来说,朱见深的这一手赐婚,其目的很是明显,也是恩宠的表现,可今日却提早的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言语之中虽然不在乎其身份,出身,可臣子们却要在乎。
陈云朵的母亲,她的父亲到底是谁,犯了什么罪,陈瀛不想知道的那么清楚。
但她因为其女儿要嫁给未来的亲王,就必须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只有这样,才能尽最大的可能照顾天家的颜面。
至于之后的流言,陈瀛也丝毫没有顾虑。
皇帝陛下的亲弟弟,亲王的婚配之事,谁又敢胡乱造谣,嚼舌根。
过了片刻后,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子便出现在了陈瀛的面前。
穿的衣服不是什么上好的绸缎,但却极为干净。
现在才十一岁的年龄,长得较为瘦弱,继承了陈泾的大眼睛,也继承了其母亲的美貌。
陈泾的子女众多,儿子便有七八人,女儿也有六七个,即便是最小的女儿,也根本就不受重视,这也导致,陈云朵的性格是比较懦弱的。
她不敢去看自己的伯父。
她也从来没有见过陈瀛。
只是低着头,站在大堂中间,行完礼之后,便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深宫之中。
张保带着大病初愈的承恩走进了安息宫中。
他亲自出马,就是要解决汪直的事情。
而此时的汪直,早就被人骗出了安息宫,众人绑着押到了前宫米面油局里面,安排打杂。
杨玉儿在宫殿之中,见到张保之后,就知道自己已经保不住汪直了。
当然,杨玉儿也非常疑惑,汪直怎会引起张保的注意,这点小事,他都亲自走了一趟,这个时候的杨玉儿,还不清楚,汪直已经被带走了。
“张公公,你到此难道跟承恩公公是一个目的。”
“娘娘,正是一个目的。”
杨玉儿看着张保那张老气横生的脸,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多少狠话。
“为什么呢,一个小太监,怎会劳烦张公公亲自前来,难道大皇子有一个玩伴,就这样不被允许吗?”
“不,只有汪直不行。”
“为何?是因为御用监的尚明与张公公不合吗?”
在前些时日,承恩走后,杨玉儿也问了一番汪直,到底是怎么得罪了承恩。
汪直做梦也想不到,背后主使的人是张保,当下经过思考之后,便说出了自己的身世,以及跟御用监的尚明爷孙的关系。
在汪直看来,自己不可能得罪承恩这样的大人物,只能是干爷爷得罪了承恩……
“不,因为看到了汪直,奴婢就想到了王振,此子不能留在大皇子的身边,也是为了大皇子考虑。”
“哼,那可真要谢过张公公了,大皇子以后也会对张公公感激涕零的……”
“娘娘,您也不用说这些气话,奴婢啊,七十多了,有些事情啊,看的很开,也绝不会走眼……”张保淡淡的说道。
杨玉儿听完之后,停顿了许久,而后,叹了口气,看向身边的侍女说道:“去把汪直喊来,让他跟张公公走吧……”
她还是没有勇气,与张保作对…………
“不用了,在见到娘娘之前,奴婢啊,已经差人将汪直带到了前宫,承恩呢,也调了两名太监,前来接替汪直侍奉大皇子…………”
杨玉儿在听完张保的话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直呼其名道:“张保,你竟敢如此行事……”
她已是安妃,还是太皇太后在世的时候,让陛下册封的,她膝下有大皇子傍身,即便一直都是低调,看似胆小甚微,可当了好几年的主子了,还是有着一些心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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