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也不说话就看着燕西楼。
燕西楼笑:“怎么,信不过我?”
霍行很诚实的点头:“你和你哥差点太大,我敢赌,霍家可不敢。”
燕西楼一向和善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阴狠,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种说不出的狰狞。
“他只是一个野种,燕家还轮不到他说了算。”
霍行并不买账:“轮得到轮不到不由得你,我们是好友,我可以支持你,可是霍家会不会,也由不得我。”
燕西楼沉默了许久,他又恢复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哎,不提这个了,伤感情,我先让你当上司长再说吧。”
霍行没接话,男人都爱权力,霍行也不例外,他当初到这里也是不得已,若是有机会升官,他自然十分愿意。
黄明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微微弯着腰,看起来很和善又谄媚。
燕西楼嫌弃霍行闷去里面睡觉去了。
黄明面对霍行,还是有点紧张。
“霍大人。”
“有事?”
因为上次打架的事,霍行对黄家人也没有什么好感,态度比以前更加的冷淡。
黄明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贱内备了些好菜,感谢大人对我们的照顾。”
霍行皱眉,他不记得照顾过黄明,也不想吃黄明的什么饭菜,这种人他见多了。霍行骨
子里还是有些高傲,对于黄明这种阿谀奉承的小人物,有一些反感。
黄明将食盒放在桌上:“一点小心意,大人不要嫌弃。”
黄明走后,燕西楼从里屋出来看着桌上的食盒,问:“这人什么意思?哪有给上司送礼就送个食盒的。”
霍行懒得多想,黄明就是个小人物,他想什么,霍行懒得去猜。
裴湛提着一筐子牛粪回了家,陶真非常意外,就见他把牛粪倒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又拿着筐子走了。
李徽说了,这牛粪不多了,要多抢一点。
裴湛就心动了!
他居然心动了,觉得李徽说的话有道理,牛粪不抢就没了,抢到了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但是抢不到就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裴湛觉得自己堕落了。
他和李徽来了几趟,期间还遇到了燕西楼,这人正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他们。
“裴湛,你医术不错吧?”燕西楼问。
裴湛只是点头,并没有过多说什么,李徽很意外:“啊,你会医术?那你能看病了?”
裴湛并没有答话。
李徽一边装牛粪一边说:“那以后村里人有病能找你看不?你放心,不让你白看,给钱的。”
他觉得他给裴湛找到了一个生钱的路子,村里人有个不舒服也省的跑那么远到城里去
了。
裴湛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有些犹豫,显然也是动心了。
“稽查司允许吗?”
李徽一怔,有些不好意思,他倒是把这个忘了。
流放村从来没有大夫,他也不知道裴湛能不能在村里看诊。
李徽转头看燕西楼,燕西楼摆摆手:“我不是稽查司的。”
他笑着对裴湛说:“不过你若是想,我可以找霍大人说说,我…燕北王宅心仁厚,虽然你们犯了罪,但是不是死罪,该看病还是要看的。”
李徽暗暗心想,这人看着就是个纨绔公子,还挺会拍马屁,可惜燕北王现在不在。
裴湛却微微眯眼,没说什么。
&n bsp;眼看着天黑了,裴湛拿回最后一筐牛粪,陶真还在地里,就算是再不喜欢,该干的活还是要干,她和裴夫人把裴湛拿回来的牛粪弄进了地里。
“差不多了。”陶真说。
裴湛放下筐子,鼻息间都是那股牛粪的味道。
坐在地上,看着广袤的山野,裴湛忽有种说不出感觉。
那边裴夫人和陶真已经收拾好了,陶真满手的土,笑着挺开心,裴夫人也是,虽然身穿粗布衣服,但是裴夫人看起来是很开心的。
裴恒在外面玩了一天,摸黑才回来,自从有了李萱这个小伙伴,他每天都会出去玩一会,也没有以前那么粘着
裴夫人了,大家都觉得这是好事。
晚上,陶真做了凉粉吃,这季节没有蔬菜,陶真用腌芥菜的水,兑了凉白开,切些芥菜丝,胡萝卜丝炝一点葱花,非常可口,还没吃饭,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陶真正好在院子里,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道:“我去开门。”
陶真到了门口,也没着急开门,问:“谁呀?”
这么晚了!
外面人沉声道:“是我。”
霍行!
居然是霍行。
陶真打开门,诧异的看着霍行:“霍大人,你怎么来了?”
霍行没回答,而是反问:“裴湛在吗?”
陶真看他脸色不好,感觉是出了什么事,忙道:“在……他在……”
陶真回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裴湛。
霍行道:“拿着你的药箱跟我走。”
“去哪里?”
霍行犹豫了一下说:“采石场……”
裴湛也没有多余的话,回屋拿着药箱跟着霍行出去了。
裴夫人也出来了,她皱眉:“这是怎么了?”
陶真摇头:“采石场有点事,霍大人叫裴湛去了。”
入了夜,裴湛还没回来,他在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他不在家,陶真就觉得不太安心,她一直睡不着,心里在想,是谁受伤了需要霍行跑来找裴湛?
如果是一般的病了伤了,
霍行应该会带着人去宁州医馆,那里有大夫有药材,各方面都好,可现在霍行急匆匆来找裴湛是个什么道理?
除非那个人的伤势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
陶真这么胡思乱想的过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第二天醒来,裴湛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打水洗漱。
陶真随口问:“出什么事了?”
裴湛道:“没什么。”
这是不肯说了。
陶真也没多问。
接下来几天,陶真忙着种菜。
上次买了不少种子,陶真又和刘氏换了点,现在种子有不少。
葱和韭菜,以及一些常用的蔬菜都来点,有的季节不对还要分开。
忙碌了大半个月,陶真才发现漫山遍野已经冒出了绿色。
裴夫人感慨:“昨天看还没有呢,睡一觉醒来,小草都冒头了。”
从前在京城,真的是很少注意到这些东西,现在看着开阔的土地,地上的嫩草,心情都畅快了许多。
裴夫人感慨:“这人啊,谁知道会经历什么呢。”
丈夫大儿子死后,她觉得天都要塌了,还以为熬不过去了,结果现在也活的好好的,若是从前,谁跟她说,她能挥着锄头种地,能撸起袖子跟人打架,她是万万想不到的,可现在这些事她却也都做了。
人生的境遇还真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