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们回去。”陶灵拽着燕白祁衣服,几乎是在乞求,这是在她的家,她不想闹的太难看。
可燕白祁就是站着不动,死死的盯着陶真和裴湛。
“你们是在做戏对吗?”燕白祁艰难的问。
人是很复杂的生物,陶真对燕白祁这个人的观感也很复杂,或许是有原主的缘故,她并不恨燕白祁,而且说实话,无论是裴庸还是裴焕这两个人再好,和她也没有关系,这两个人的死,并不会让陶真有多么的伤心,或者内疚。毕竟这两个人和她没有交集,陶真和他们毫无感情。
她之所以在意,只是因为裴湛,因为她喜欢裴湛,裴湛要报仇,她就帮他。
同样的,裴湛的血海深仇,陶真并不能完全的体会到,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所以她对燕白祁没有恨,有的只是漠然,不在乎,毕竟真的是陌生人。
可这也是最刺痛燕白祁的一点。
陶真很抱歉,可她不是原主了,这个原主曾经放在心尖上爱过的男人,她也没办法给他更多。
“不是做戏。”陶真说:“我和裴湛成亲了。”
燕白祁攥紧了手指,陶灵暗暗松了口气,咬了咬嘴唇道:“殿下,我们回去吧。”
燕白祁站着没动,他死死的瞪着陶真和裴湛:“就为了他?”
燕白祁怒极反笑:“你知不知道他在利用你
,利用你报仇,利用你刺激我?”
陶真看他的眼神平淡,甚至带着几分怜悯,她说:“燕白祁,你别这样,你和陶真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
原主死了,在三年前。
陶真言尽于此,剩下的话她没立场说,那是原主和燕白祁的事,爱也好恨也罢,她到底是个“外人”没法替原主说什么。
羞辱燕白祁更没必要,换位思考,如果陶真哪天和裴湛有了隔阂,她也不希望别人替她说什么做什么羞辱裴湛,毕竟是自己曾经那么喜欢的人,就算分开了,也不想看到任何人伤害,羞辱践踏他。
燕白祁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陶真的话深层次含义,他只觉得他是真的彻底的失去陶真了。
“我没说结束,就不是结束。”燕白祁固执的说完,转身离开。
陶灵狠狠的瞪了陶真一眼,跟上了燕白祁……
陶真松了一口气。
裴湛小声道:“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你……我会吃醋的,你看起来对他旧情难忘。”
陶真道:“我对他没有情。”
陶真的心情不是很好,她不是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人,可是今天她难得就有些圣母心泛滥。
穿越这件事,她很快就接受了。享受了好处,当然也体验了坏处,可是说到底还是占了人家的身体,她换了个瓤子,于是原主的挚爱燕白祁可以
被她当成陌生人对待,原主的家人她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报复。
换个角度想,如果有一天,有人占据她的身体,那人不喜欢裴湛,于是找了下一个,也会用她的身体和下一个人在一起,然后残忍的一脚踢开裴湛,跟裴湛说我不喜欢你了我也不在乎你,我和别人成亲了……
就像现在,她毫不犹豫的投入裴湛怀抱,踢开和燕白祁一样。
为了好受一点,她也曾经找理由说服自己,比如燕白祁辜负了原主,陶家人伤害了原主。
可这都是原主的事,和她陶真有什么关系?她如何确定原主就要抛弃燕白祁,就要报复陶家?
陶真莫名其妙的钻了牛角尖。
裴湛忧心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nb sp; 陶真摇头:“我就是想不通。”
裴湛:“想不通什么?”
陶真道:“想不通为什么我会重生。”
为什么是她重生在原主身上,为什么她和原主无论是样貌还是名字都一样?
她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联系吗?
裴湛也认真的想了想,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如果不是陶真身上发生的,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可是现在他愿意相信,并且认真的思考。
“凡事都讲究个因果报应,会不会她是你的前世?”裴湛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陶真抬头:“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受了不少
。”
裴湛说:“我不是胡说的,我说真的,你说的穿越什么的我不懂,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前世今生……”
他很认真的道:“或许是欠了我太多,转世了也不得安宁,回来补偿我的。”
陶真“……”
你可真是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不过裴湛的话确实叫陶真上了心,她一向很信鬼神这一套,自然很容易就相信前世今生这一套。
裴湛却是沉了沉眼睛。
他到是把这件事忽略了,不管是借尸还魂也好,前世今生也罢,他才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如何可以将这个陶真永远的留住,至于那一个,裴湛只能没有道德的说一句死的好,死的真是太好了。
晚饭的时候,陶潜将裴湛叫走了,说是有话单独和裴湛说,陶真挺担心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裴湛笑着说她想多了,陶潜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在陶家杀了他。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至少从裴湛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说什么了?”陶真问。
裴湛道:“没什么,就是岳父关心女婿吧,嘱咐了我几句。”
这话听着新鲜,可裴湛也没说谎。
比如在裴湛叫了声岳父的时候,陶家大公子差点就绷不住了,再比如陶潜的嘱咐。
他说:“裴湛,你还年轻,有些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
裴湛从来没把事
情想的简单,这些人为什么总是爱警告他不要做个无知无畏的傻瓜?他是长的很蠢吗?
陶潜又“嘱咐”了几句,无非就是软刀子,含沙射影的威胁罢了。
燕白起最终没能在陶家留宿,当天他就回去了。
而陶灵却不能回去,不过脸色很难看,吃饭的时候,眼神凶狠的瞪着陶真,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陶真毫不在意,她低头吃自己的东西,只要没毒就好,别的她管不着。
离开陶家的时候,陶真松了口气,裴湛因为丽嫔宫里的事情被放了几天假,正好正月里好多人去庙里烧香,两个人便觉得决定去一次。
这个时候,上山拜佛人很多,有平民百姓也有权贵,马车从山脚下就开始堵着了,就跟现代的黄金周去景区一样,人山人海,上个茅房要排很久的队。
陶真看了看远方道:“这附近没有其他的地方了吗?”
她不想上去了。
人这么多,菩萨那么少,何时才能轮到她?
裴湛对京城熟悉,他道:五里外有个玉清观,香火不太好,不知道灵不灵。”
陶真还是她的那套说辞,她说:“佛主这几天应该很忙的,等轮到看到我的愿望说不定都猴年马月了,还不如去玉清观,神仙就看到我一个愿望,觉得我这个信徒还不错,就愿意帮我了。”
裴湛就知道她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