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陶真正和燕君曦下棋,看到出了门的母子二人,她和燕君曦对视一眼,看样子这两个人谈的不太顺利。
裴夫人走上前,干咳了一声道:“阿真啊,娘也来京城了,刚刚我和裴湛商量过了,你们两个吧,还是尽快成亲的好,你觉得呢?”
裴夫人问的小心翼翼,还忍不住又瞪了裴湛一眼,裴湛也看着陶真。
裴恒和燕君曦也抬头看着陶真,陶真被四道目光这么盯着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笑道:“行啊。”
裴夫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就这么痛快的同意了,她皱眉道:“你别勉强自己。”
陶真有些好笑,觉得裴夫人还挺可爱的,她点点头:“我考虑的很清楚、”
裴湛也没想到陶真同意的这么痛快,他皱眉,有些不可置信,他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发现不是做梦,他就被这种不真实感包围着,半晌,他晕乎乎的问:“你说真的?”
这回换陶真好笑了,这母子二人怎么回事?他们进去不就是商量这件事了吗?怎么反而都反过来问她了。
“我说真的。”
这个决定和陶真以前的想法大相径庭,不过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裴湛这样一个人站在面前,真的很难拒绝,她现在很喜欢裴湛,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裴湛,为了裴湛,原则啊什
么的可以暂时见鬼去了。
裴湛半晌才道:“你可别后悔。”
说完就被裴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说什么呢?”
裴湛回归神,摸了摸头笑了。
这件事最淡定的就是燕君曦和裴恒,对于燕君曦来说,他早就料到了,而且又不是他娶媳妇,他无所谓,对裴恒来说,肉烂了还在锅里呗,他嫂子还是他嫂子,他二哥还是他二哥,没半点区别。
裴夫人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她是最开心的一个,第二天便带着燕君曦和裴恒去看裴家的老宅。
裴湛给她拿了一些钱让她随便花,裴夫人便忙着添置东西去了,还要做婚服,布置婚房,准备新被褥,家具等等等等,当初裴焕成亲的时候就是她准备的,现在准备起来,到是轻车熟路,十分顺手。
裴湛还是觉得不可置信,问了陶真好几遍,陶真都给他问的烦了,警告他再问她就反悔了,裴湛才不问了。
他这几天心情不错,还笑着跟万适宁打了个招呼,只不过看在万适宁眼里就是在嘲讽,是挑衅。
万适宁不客气的一通输出,裴湛回了他一个微笑,万适宁气呼呼的走了。
丁俊道:“你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裴湛笑道:“这么明显的吗?”
丁俊看着他上扬的嘴角,和那盖都盖不住的笑容,道:“
非常明显,是什么好事快跟我说说?”
裴湛道:“我要成亲了。”
丁俊很意外:“啊?成亲?是哪家的姑娘,你可以啊,才回京城几天就要成亲了。”
丁俊顿了顿道:“不会是七公主吧?”
裴湛一大半时间都待在太医院,若说成亲,那也只能是七公主了,可是做驸马的话,不可能没有风声传出来。
就在丁俊疑惑的时候,裴湛道:“不是七公主,她叫陶真。”
丁俊皱眉:“感觉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是在哪里呢?
陶真,陶家人……
丁俊震惊的看着裴湛:“她……她不是……她不是你大嫂吗?”
什么我大嫂?
裴湛觉得这人脑子被门夹了,一点都不会说话。
裴湛转身走了 ,只留下丁俊楞在原地。
长乐宫。
七公主狠狠的摔碎了桌上的茶杯。
“你说什么?”
她双眼通红的看着说话的宫女,眼神中迸发的寒意,让宫女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低着头不敢看她,只是唯唯诺诺的说:“是太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说裴太医要成亲了,好像还是和陶真……”
七公主死死的捏着手里的帕子,半晌她才冷笑一声:“想成亲,我绝对不允许!!”
丫环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她干巴巴的道:“公主打算怎么做
?”
七公主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裴家的宅子并不大,和陶家比要差许多,毕竟陶家是百年世家,而裴家是从裴庸这一代才正式发家的,宅子也是后来裴庸买的。
裴夫人转了转,看着院子里熟悉又衰败的场景,难免心生感慨。
她去了裴焕的院子,这院子很大,裴焕作为裴家的长子,他的婚房都是最好的,就连家具都是从楚国运来的。
可如今那些东西早没了,只有破碎的酒杯,以及一些不值钱的衣物散落着,落满了灰尘。
房间里多日无人,有些阴森,裴夫人轻声道:“阿焕,你别怪阿湛和阿真,你走了,活着的人总得活。”
裴夫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陶真也看了一眼裴焕的房间,一时间有些感慨,那么清雅的一个人啊,说没就没了…
送回裴夫人后,陶真想了想去找了聂锦泽,聂锦泽租了个大院子,里面都是他从前好友或者学生,弄的有模有样的。
陶真很感慨,四处看了看。
聂锦泽道:“怎么样?”
陶真点头:“挺好的。”
聂锦泽给她倒了杯茶,陶真道:“我就不兜圈子了,聂先生人脉广,在三司都有人,想来查点东西不是问题。”
聂锦泽笑道:“你说。”
真说:“我要四年前裴家的案子的所有资料。”
聂锦泽知道她是谁,她查这个,他一点都不意外。
陶真拿出一叠银票,至少有一千两。
聂锦泽动心,可是他知道这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我知道这事不好查,不过富贵险中求,这钱赚不赚就看聂大哥自己的决定了,这是一半的订金,事成后,我付另一半。”
陶真说完也没拿银票,转身离开。
她一走,高群便从里面出来,看着桌上的银票数了数:“一千五百两,真是大手笔。”
聂锦泽摸了摸下巴,他下巴很光滑,没胡子,这个动作是和高群学的。
“不是钱的事。”聂锦泽道。
陶真这个人有点意思,年纪轻轻却相当老成,聂锦泽调查过她的底细,当年在京城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后来流放了,所有人都以为她死定了,谁能想到才三年,就又回来了。
还积累了不少的资产,聂锦泽也有些大男子主义,倒不是轻视女人,就是他身边的女人只知道做饭绣花,捏酸吃醋,陶真这样的“女中豪杰”他真是没见过。
这是个人物。
他知道这一千五百两可不只是钱的事。
“咱们许久没见郑嘉了。”他说。
高群明白了他的意思,将银票收了起来。
“行吧,你找郑嘉去,我去刑部探探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