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养心殿不远处遇到了出来的裴湛,两个人并没有打招呼,对了个眼神,之后各自离开。
裴湛想起在静和公主庄子的那一次。
他和魏子谦他们先到了湖心岛,接着便见到了太子。
裴湛对太子其实不陌生,有很长一段时间,太子作为裴焕的好友经常出入裴家。
裴湛并不喜欢太子,那时候年纪不大,总觉得太子抢走了自己的大哥。
裴湛回到京城,也想联系太子,毕竟作为裴焕的好友,裴湛觉得他应该知道什么。
可那是太子,裴湛犹豫再三打消了那个念头。
他没想到太子会主动见他,而且还是和魏子谦一起。
裴湛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能安稳到了燕北,不是魏子谦奇葩,而是有太子的授意。
为什么他们能轻易的搬倒秦忠,光是靠京城流言蜚语也不可能,这其中还是有太子的手笔。
可裴湛未必领情,这京城的人,尤其是皇宫的人都奇奇怪怪藏着见不得人的心思。
皇帝太后是这样,太子也是这样…
太子还没走近,就听到了贵妃的哭声,娇滴滴的和端庄的皇后完全不同。
贵妃哭诉的内容太子能猜的出来,大理寺发现了证据,燕白祁的失踪和裴湛有关系。
贵妃怀疑,裴
湛要害死她的儿子。
她希望皇帝严惩裴湛。
皇上安抚了她半晌,非常有耐心,不知道说了什么,贵妃便离开了。
出了门,她的脸色冷了下来,可抬头看到太子,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甚至冷冷的嘲讽:“太子来了啊,怎么不进去?”
太子看着她,并不做声,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刺痛了贵妃。
贵妃和燕白祁不愧是母子,在某些方面很像。
比如现在,贵妃也是厌恶及了太子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和那个讨厌的皇后一样,好像所有人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贵妃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太子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垂眸,之后进了大殿。
高贵妃是真的心急,她怀疑裴湛,可查到了证据,她又觉得未必是裴湛,裴湛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劫持燕白祁。
可她必须走这么一趟,既然所有人都认为她该是蠢的,她就得蠢给所有人看。
而且,裴湛是个狼崽子,裴家的深仇大恨摆着,不把裴湛弄死,裴湛迟早要对付他们。
“裴湛在哪里?”她问。
“陛下宫里的偏殿,说是为了方便给陛下瞧病。”
高贵妃长舒了口气了,这是皇帝要护着裴湛了。
“秦王呢?”高贵妃问。
眼下最
重要的就是燕白祁了。
“暂时…没有!”
高贵妃气的砸了桌上的瓷杯。
“不过…”
“不过什么?”
“事发之时,本不该走那条路的。”
“既然不该走,为何还要走那条路。”
贵妃心中烦躁,红色尖锐的指甲刮着桌面,听的人牙酸。
“当时殿下和侧妃在一起,侧妃提议走那条路。”
“陶灵!”贵妃的手指紧紧握了一瞬。
陶灵受了惊吓才醒来,那天她好不容易求着燕白祁带着她进宫参加中秋宴,中秋宴是家宴,没那么多规矩,就随意了点。
谁知道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劫 匪,燕白祁就那么被带走了。
陶灵惊慌控恐惧,却无济于事,她当时吓傻了,只知道大声尖叫,之后就被打晕了。
皇宫的人来了几次,陶灵的说法都一样,她并不能提供任何线索。
直到高贵妃身边的人到了。
李嬷嬷上来就是一巴掌,打的陶灵眼冒金星。
陶灵长这么大,除了陶真,没有人打过她,她被打懵了,连生气都忘了,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嬷嬷。
李嬷嬷脸色冷淡,看着陶灵道:“贵妃已经知道了,现在,劳烦侧妃娘娘好好想想,为什么当时你要提议秦王殿下走那条小路。”
陶灵
一愣,短暂的错愕之后,她惊声道:“贵妃娘娘怀疑我?”
李嬷嬷不语。
高贵妃就是怀疑她。
陶灵心头一凉,也意识到了什么,她捂着半边发麻的脸说:“那边…那边…”
“那边如何?”李嬷嬷语气严厉的问。
“那边能看到许多好看的灯。”
李嬷嬷觉得可笑,这个理由很扯,她冷着脸说:“侧妃娘娘最好说实话,老奴站在这好言好语的跟您说,若是您不识抬举,那可就得给您换个地方了。”
“是真的,那边有一家人点了很多灯,来之前我们就见过的,殿下也觉得好看,可时间不充裕,宴席结束后,我们就想过去好好看看的。”
陶灵说的是实话,可是李嬷嬷不信,这个理由太扯了。
不过她还是出去调查,结果证明陶灵说的是实话,车夫以及跟着的几个小厮丫环也说看到了很多灯,燕白祁似乎很感兴趣。
陶灵哭道:“我也不知道那灯有什么好看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灯?”陶真也很意外。
小罗道:“咱们查到的就是这个。”
陶真在想,燕白祁见多识广,是什么样的灯能吸引他回家途中再一次过去?
“去查查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灯。最好能画出来。”
小罗的效
率很高,很快便找出了那些灯,很普通,没有任何特色。
“你觉得这个灯有什么特别?”她问。
小罗道:“街上一抓一大把。”
陶真道:“有意思,街上一抓一大把的灯居然让燕白祁特意跑去看?”
要么这个灯有什么魔力,要么燕白祁看的就不是灯。
那是什么呢?
陶真去了国子监,国子监还在上课,丝毫没被京城的形势所影响。
林先生和燕北的学子已经适应了国子监的生活,不过他们没见到甄应天。
“他人呢?”陶真问。
林先生道:“不清楚,说是跟一个先生出去了,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
陶真道:“这么巧。”
林先生没多想,不过他说:“他不是一个人去的。”
“还有谁?”
“苏寻。”
陶真猛的抬头。
“苏寻?”
苏寻不在国子监,他离开燕北的时候说要出来看看,许多学子书生入仕之前都会出去游历,这不稀奇,陶真也没当回事,可是甄应天和苏寻凑在一起…
苏寻一直对蒋春生的死心存愧疚,他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才和甄应天一起出门?
若是这样也好,就怕苏寻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
想起楚成林他们的惨状,陶真就觉得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