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梅的案子结了,可是太医院接二连三的出事,皇上很不满,向来佛系的张大人把所有人召集回来,开始彻查太医院。
万适宁至今没找到,大理寺那也没消息,院判的位置便空了下来,不少人都盯着。
这个位置给谁都不合适,皇帝中意裴湛,本来李德明那已经有了消息,可是临到头,太后那边却推荐的了贾太医。
太后说:“在太医院任职可不是光有医术就行,最重要的还是资历,裴湛太年轻,曾经还是流放犯,不能服人,哀家觉得不太合适,皇帝以为呢?”
皇帝看着太后道:“贾太医的资历确实够了,可资质平庸,就算是太医院也该是能者多劳。”
太后喝了口茶并不答话。
皇上沉默片刻道:“不如这样,太医院也要填人,不如让他们也跟着新人一起考试。”
太后摸着怀里的白猫,笑道:“如此甚好。”
商量好太医院的事情,太后道:“哀家听太医院的人说皇后最近身子不适,万寿节杂事也多,不如让贵妃帮着做点,也省的皇后太过劳累。”
太后在太医院的事情上让了步,如今这件事,皇帝不好反驳也就答应了。
考试的事,很快就在太医院传开了,裴湛的医术公认的好,众人心中都明白,若
是他参加,别人怕是没有什么机会,不过,也有不服气的,觉得能参加一下还是好的,万一呢……
陶真皱眉道:“这是皇帝和太后的博弈。”
皇帝和太后博弈,不仅仅是争一个院判,更重要的是太医院的话语权,裴湛还有一个猜测。
陶真也想到了,她说:“太后不是皇上生母,皇上却如此忌惮太后,有没有可能解药是在太后手里?”
不然太后一个继母,和皇帝本来就不亲近,却如此插手后宫的事情,为什么皇帝会一再让步,这不和逻辑。
裴湛眯着眼睛,看着桌上燃动的烛火,半晌才说:“如果真的是太后拿着解药,那裴家的事,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陶真也好像明白了。
如果解药掌握在太后手里,那就是说,王爷世子们的性命也在太后手里,若是太后和皇帝和睦相处,那话语权还是皇帝的,若是他们有了分歧,太后完全可以用解药要挟利用其他的王爷,或者干脆扶持其他王爷上位。
这是个不定时的炸弹,就像一把悬在皇帝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作为一个帝王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长期的威胁存在。
于是裴庸作为皇帝的人,一定会偷偷的研制解药,只要有了解药,皇上便不用受制于太后。
在没有研制出解药之前,这对母子可以相安无事,维持着表面的母子情。
可若是……
陶真看着裴湛:“爹他们研制出了解药,而这个解药还没被交到皇上手上,就被太后发现了,所以……”
裴湛点点头,脸色阴沉:“所以太后抢先一步杀人灭口。”
这样一来,皇帝既没有拿到解药,也拿太后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受制于太后。
太后和皇帝那段时间的矛盾一定很激励,所以她才会在裴家出事后,躲去了承德,规避锋芒。
当初陶真就不明白为什么裴家会被流放到燕北的宁州,而不是更加苦寒的宁古塔或者别的地方,毕竟燕北王的仁慈是出了名的,虽然流放村很苦却不会要人命。
&n bsp;这么看来是皇帝留了余地。
而裴湛能这么顺利的回到京城被启用,怕也是皇上有意为之。
太后听闻了裴家人又回来了,担心裴庸生前留下了什么线索给裴湛,才急急忙忙的从承德赶回来。
至于燕白祁,他让原主找的东西,或许也是这个解药。
有些东西一旦撕开了口子,就像是破了的气球,所有人真相都会慢慢的漏出来。
陶真将一切都想明白了。
裴家是皇上和太后博弈的棋子,四年前,皇上输了,裴庸和裴焕只
能死,如今裴湛又成了棋子,若是再输了。那他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最是无情帝王家。
如今实在庆幸,在燕北裴湛隐藏了实力,隐瞒了自己会医术的事,不然,他定然不可能活着离开燕北。
陶真皱眉:“虽然太后地位很高,可我们这边也不是没有胜算。”
裴湛道:“关键就在于解药,只要找到了解药,皇上将不在受制于太后。”
陶真问他:“所以你有解药吗?”
裴湛摇头。
他没有解药,当时事发突然,父亲和大哥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更不要说什么解药的方子了。
他在燕北之所以能暂时治住燕西楼的毒,仅仅是因为他会一些方法,可这个方子方法并不全面,是裴庸之前的失败品。
这几年他也尝试过,可条件不行,方子根本没有那么容易配出来,毕竟裴庸研制了几十年,哪里是他一朝一夕就能弄出来的?
陶真沉着脸道:“没有也没关系,皇上的万寿节不是要到了吗?我们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
裴湛忽然笑了,陶真总能和他想到一块去。
皇帝和太后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从太医院的院判,到皇后和高贵妃的争斗就可以看出来。
他们需要加一把火。
“有人选吗?”陶真对先帝留
下的几个王爷并不了解。
裴湛道:“燕北王没野心,他不是威胁,现在他已经放权,宁皓也在接管燕北,皇上对燕北还是很放心的。”
“禹城王燕明修不会回来,剩下的就是陇西王和南明王,南明王这个人温和敦厚,和皇上的关系很好,不可能有二心,只有陇西王性格暴躁,从前就与皇上不和,听说皇上派去的钦差大臣他都敢打,他还是太后身边长大的,和太后娘娘亲如母子,因为太后去了承德的事情对皇帝一直心存不满。”
陶真挑眉,看来裴湛早有打算。
赵梅案子一完,陶真就去聂锦泽那里付了尾款,对此聂锦泽有些受之有愧,感觉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就拿到了钱。
陶真笑道:“哎,聂大哥不用妄自菲薄,很值得。”
她要的就是催促大理寺彻查此事,逼出丁俊,不过丁俊的死到是他们没想到。
经过这件事,他们理清楚整个事件的经过,知道了背后的敌人,这对她来说非常值得。
既然陶真都这么说了,送上门来的钱聂锦泽也没有不要的道理。
他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陶真的一系列行为太迷惑了,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于是他笑道:“以后有这种好事记得找我们。”
陶真道:“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