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王府大门前,朝中来祝贺的大臣络绎不绝,就算有些没能亲自前来,有都有派下人过来送礼祝贺,门口迎客的管事和仆役对来贺的人都笑着行礼将他们迎进王府。
进入王府的达官贵人们被仆役丫鬟引到宴会处,他们见定安王张潜秩站在门口,都立即前去见礼祝贺,连连说着恭喜一类的话,张潜秩也一一含笑还礼,没有往日朝堂上的威严,此时更像以为满心欢喜为儿子办理婚事的父亲,他们心中啧啧称奇,难得见到定安王这副样子,虽然有点惊讶,但想一想毕竟是办婚事,还是公主下嫁,都认为理所应当。
张潜秩稍微抬头看了看天色,算时间现在张念应该已经接到公主,正在返回途中。于是招来旁边跟随的一个管事,对他道:
“你去跟王妃说一声,时间快到了,让她准备迎接公主。”
那管事领命后就立即到后园去禀告陈王妃,陈王妃早早的就做好准备了,接到张潜秩的通知,就不急不缓的领着丫鬟嬷嬷们来到王府门口,此时前来祝贺的人大多已经到了,仅偶尔有一两人急匆匆赶来。
就在陈王妃到门口不一会儿,张念骑马徐行的红色身影就在长街尽头出现,她理了理没有丝毫褶皱的袖子,神情肃穆。
张念看着自己住了这么多年的定安王府,又转头看了看鸾驾里红纱盖头的六公主江月儿,紧了紧手上的缰绳,胯下马儿打了个响鼻,步子又缓下来一分。终于,张念来到王府门前,见到陈王妃后他下马,将马绳递给了门口仆役,江月儿也在两个贴身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辇车,莲步轻移,来到张念身边,对陈王妃微微一礼后便随她一起进了王府,到后园厢房里歇息去了,待到吉时后才会张念完婚。
而张念这边,看着江月儿的背影愣了愣神,想起刚刚她在自己身边,捏着衣角的芊芊玉手微微发抖,这仿佛当时第一次见到她时抓着她父王的衣角一样。这时荷心见张念直勾勾盯着六公主,明知道她是公子马上要迎娶过门的夫人,心中还是泛起一阵酸意,稍稍靠近张念,打断了张念出神。
“公子,别看了,六公主她们已经进去了,我们也走吧!”
张念回过神来后,苦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向着王府内婚宴处走去,荷心和大总管紧随其后,其余人则各自退去。
张念见过定安王后,又与在场的大人们打过招呼,听着他们不知真假的祝贺和恭维,心中无奈,但也只能敷衍几句,就借口还需准备后面大礼,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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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念回到院中,刘管家早已在房中等候,见到张念回来了,便上前示意,于是张念让荷心先回房休息片刻,荷心知趣的下去了。张念这才问道:
“刘伯,可有什么要紧事?”
“公子,在皇宫附近的暗探回报,皇上派御林军在大婚期间加强防护,曲王请命遣护城卫巡逻皇城,加强巡逻,皇城戒严,到时事变后各派肯定混战,就算他们取得秘籍也要小心潜藏,怕是得出城后在与公子汇合。”
张念思索片刻沉吟道:
“好,就在上虞城以东三十里的离尘庄汇合,我记得早些年那里就荒废了,也没有什么人迹。”
“是!”
刘管家离去后,张念开始闭目养神,以便应对接下来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定安王府又有客人来访,这些姗姗来迟的身份都是与定安王不相上下的,像各位王爷,朝中元老等等,张潜秩都是亲自迎接,神色也不像先前般随意,他的不能在老对手承德王面前露出马脚,勉强的笑意中露出一丝愤怒与无奈,这才是他当前在皇上等人心中的样子。
就在吉时快要到时,王府里几乎来了朝廷大半官员,在上虞城的皇室主要成员基本都到了,皇上并未亲至,而是皇后,同时也是六公主江月儿的亲母前来。不多时,虞皇派内监传旨,言道吉时已到,六公主江月儿与定安王三公子张念大婚仪式开始,赐宴,上次朝堂上封赏领地于半月后交接等等,王府众人领旨后在皇后和定安王的主持下盛大的仪式正式开始。
皇后与定安王在大殿上分左右并座,张念与江月儿在嬷嬷的引领下从门口慢慢走向殿中,他们在两侧盘坐的宾客注视下手执红绸,在礼官的主持下,拜天地,谢皇恩,拜父母,夫妻同拜。张念悄悄看了看眼前这个与自己互相礼拜的公主,透过红纱盖头看到她倾城的容颜浮现出浓浓的红晕,心头微微一叹。
行礼,敬茶等等,这些大婚繁复的程序弄得张念愈发烦躁,脸上却要依旧保持从容。仪式在众人的祝贺声中终于结束,江月儿被引到新房卧室,两个贴身丫鬟陪伴左右。而张念这边就是在席间与各位大人们敬酒,回礼,不多时张念面色酡红,一幅不胜酒力的样子,最后在一阵嬉笑中定安王命荷心将张念扶回房中。
荷心正费力的搀扶张念向新房走去,这新房并没有在张念的小院中,边走还边小声嘀咕。
“公子呀,你今天这么高兴吗,喝了这么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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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说过我像城中小姐一样娇弱,怎么扛得动你,要不就把你放在这儿得了。我还记得……”
荷心的声音越来越小,额头上有点点汗水渗出,眼中泪水打转,好似随时就会夺眶而出。张念神智不清的喃呢了一声,将自言自语的荷心惊了一下,抹了抹眼睛又继续扶着张念前进。
张念被扶到卧房门口时,荷心推开房门,六公主坐在床上,两个丫鬟在旁边伺候,见到房门被推开,江月儿身体一颤,又恢复原样了,而两个丫鬟瞧见张念烂醉如泥的被搀扶着,立即上前帮荷心搭把手,将他扶到软木椅上休息。
荷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后,对六公主屈身一礼,道:
“公主殿下,奴婢这就去给公子取醒酒汤,您稍等一下。”
“好,你去吧!”
听到六公主江月儿珠玉般清脆的声音,荷心头埋得更低,退出房门后,刚走不远就被刘管家从旁边走出来叫住,让她去小院中帮忙处理其他事情,张念那边自有他安排其他们去伺候。荷心在刘管家严厉的语气下不敢出声反对,转身向院子里去了。
这时刘管家身后走出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与荷心做相似的打扮,端着一碗醒酒汤和一小壶酒,刘管家对她道:
“你给公子送去吧。”
“遵命。”
说完她端着醒酒汤向张念房中走去,屋中丫鬟惊讶这么快荷心就将醒酒汤拿来了,但见到来人不是刚才出去的那个丫鬟,江月儿也有些诧异,这时那个侍女就先出声解释道:
“公主殿下,刚才荷心姑娘有其他事情去忙,吩咐奴婢将醒酒汤送来。”
她说完就将托盘放在桌上,倒了一杯,喂给瘫坐在椅子上的张念,张念喝了几口后,咳嗽了一声,迷离的眼神逐渐清澈,过了一会儿端正了坐姿,像是已经完全清醒了。
“公子,这是刘管家专门为您准备的交杯酒!刘管家还让奴婢嘱咐您其他杂事他都都已安排好,您就不用操心了!”
那个中年侍女瞧见张念清醒后立即出声道。
张念脸上还有一点发红,听到这话后挥了挥手,示意他已经知道了,让她先出去。
张念见她离去后,起身来到梳妆台前,台上放有托盘,上有一方红帕,红帕上是一支紫盈盈的桃木秤杆,他拿来慢慢走到床前,用它伸向公主头上的红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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