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你们,真的太感谢你们夫妻两个了。”
“要不是你们,我们的钱就拿不回来了!”
“两位同志一定累了吧,快坐这儿歇歇,这是我自己家煮的盐水花生,你们快尝尝。”
“两位同志渴不渴?这里有我带来的蜂蜜水,我还没碰过,你们来尝尝。”
“……”
蒋珍珍首先肯定是想拒绝的,但大家伙儿一个比一个热情,根本不容她拒绝,直接把东西塞到了她的怀里。
“大伙儿都安静一下,先听我说两句。”这时顾培开口了。
他个子高,嗓门也大,一句话就让大伙儿都安静了下来。
“是这样,一会儿劫匪就上车了,我是想着让司机师傅带着我们一起去附近的派出所报警,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顾培顿了下,目光扫过每一个乘客,说,“如果有哪些同志有急事儿,可以说一声。”
“没有,我们都没什么急事!”“咱们一起去派出所就行,把劫匪送到派出所最重要!”“我一定要亲眼看到劫匪被警察抓进牢里!”
乘客们七嘴八舌,顾培等了半分钟,也没等到谁说自己有事儿,他担心这些人是在这种群情激愤的环境中不敢开口,便说:“没关系,如果你真的有急事儿就说,我们所有人都能理解。”
又等了十几秒,还是没人开口,那看来是都没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顾培继续说:“现在劫匪虽然抓住了,但他们抢走的东西暂时还不能还给你们,这些都是劫匪抢劫的证据,一会儿到了派出所就交给公安清点,等公安清点完了,再由公安还给我们。”他举了举手里的军绿色包,说,“现在钱和东西都在这里呢。”
和刚才从那群男乘客那里得到的反馈不同,车上剩下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之前让蒋珍珍帮忙搬箱子的老奶奶说:“同志,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们就怎么做。”
紧接着其他人纷纷说:“对对对,同志,都听你们的。”“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让这些劫匪伏法最重要。”
跟在蒋珍珍和顾培身后上车的一个男同志听到车上这些人的话,忍不住挑事儿道:“你们难道不怕他们偷偷眛下咱们的东西吗?”
一句话,就引爆了车上几乎所有女乘客的怒火。
老奶奶说:“小伙子,你说这话丧良心呐!刚才是谁冒着生命危险对和劫匪斗争的,是这两位同志啊!”
另一人鄙夷道:“这两位同志随手就是二十块钱,就是咱们都没见过的收录机——你觉得他们缺这点钱吗?”
“你这叫以己度人,我看是你想要贪包里的钱,才会这么怀疑这两位英雄的吧?”
“真不要脸!”
“就是就是,不要脸!”
“下车,让他下车!他不配和我们乘坐同一辆车。”
一时间群情激愤,都喊着让刚才说话的那个男青年下车,男青年吓得脸都白了,连忙为自己找补,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开,开个玩笑。”
“谁家开玩笑像你那样开?”
“我现在也怀疑你是小偷,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
“好了,好了同志们。”顾培见刚才那几个跟自己和蒋珍珍唱反调的人脸都白了,这才出声安抚群众,说,“这位同志是买了票的,他有资格坐到目的地——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儿是把劫匪送到派出所去,其他的事儿先放一边。”
车上的人都听顾培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人再嚷嚷着把男青年赶下车。
“那咱们现在商量一下,一会儿劫匪上车后,把他们捆在在什么地方?”蒋珍珍拍了拍手,将车上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里。
经过一番商讨,大家一致决定,把最后一排的座位空出来让给劫匪,前面两排座位就给看守劫匪的人,就让车上的男同志一起轮班看守,其他乘客就往前坐,尽量离劫匪远一点。
商量好之后,劫匪就被押送到车上了,他们鼻青脸肿的模样讨好了车上所有的乘客,但有的人还是觉得不解恨,在劫匪经过自己身边时,一口唾沫啐到了劫匪的脸上。
劫匪脸色大变,他凶神恶煞地瞪过去,想要冲过去打人,但谁让他被绑住了呢,只能看着那个啐自己的人无能狂怒。
啐人的乘客一开始吓了一跳,后来发现劫匪无法再伤害自己的时候,瞬间松了口气,骂道:“你再瞪,再瞪?再瞪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有了第一个啐劫匪的,就有第二个,从劫匪上车到走到车的最后面,他们不知道被踢了多少脚,被啐了多少唾沫。
蒋珍珍按照之前承诺的,把装赃物的包放到了司机身边,然后跟司机说:“师傅,麻烦把车开到派出所好吗,咱们先去报案。”
司机说:“已经快到东市了,去东市汽车站的路上正好经过公安局,咱们就去东市的公安局行吗?”
“行,当然行!”
然后司机将汽车一路开到了东市公安局,大概只用了二十分钟。
这个年代的东市公安局并不大,普通的一座院子,院子门口挂了个牌子,白底黑字,上面写着“东市公安局”几个字。
当汽车停在公安局们口后,在门口执勤的公安特别惊讶,专门从执勤的亭子里面出来,想告诉汽车司机这里不准停车,会影响警车出入。
“公安同志,我们抓了几个劫匪!”
没等这个公安开口,从车上下来的几个乘客便嚷嚷了起来,他们指着汽车说:“他们拿着刀劫我们的车,抢我们的东西和钱,还打人,还差点侮辱了一个女同志——我们车上的两个同志把这些劫匪制服了,现在那些劫匪就被绑在车上。”
这信息量太多,都把过来的公安听呆了。
什么东西?劫匪?还是带着刀的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