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平行世界?”燕灼华听得云山雾绕。
季婉约左想右想,一时解释不明白,干脆说:“你就当是前世好了!”
燕灼华点点头,接受了这个她能听懂的概念。
季婉约继续讲了下去:“你还记得,五年前,突厥曾派使臣来向大燕寻求和亲吗?”
“记得。”
燕灼华怎么可能忘记?大燕当时并没有其她成年的公主,秦子诺撺掇着燕鸿,燕鸿自己也不介意把她送得更远些给她的皇弟留一个更好掌控、更无可争议的继承之路,她差一点儿就被送去和亲了。
那个时候,她都准备好了用自己和一生的婚姻去履行一个公主对天下百姓的责任了。可谁知,临到头来,母后却突然暴毙。她知道,母后的死与秦子诺脱不开干系,也终于明白了燕鸿根本对小祖宗不可能真的尽什么父亲保护女儿的义务,哪怕这种保护只是最基本的护她性命无忧。
保护自己,保护她身边的人,寄希望与别人根本没有用,只有靠她自己来。
那一天,她选了一个下着瓢泼大雨、春寒料峭的阴沉天,披着白色的粗麻,头上系着戴孝的白麻带,跪在了宣事殿外,直挺着脊背,紧抿着被冰凉的雨浇得苍白无力的唇,直言身为公主愿意解父皇之忧为大燕和亲,但求先为慈母守孝三年。
朝野上下在那个特殊的时刻对她有着满溢的怜惜之情与保护之欲,燕帝燕鸿对这些年她们母女三人的待遇以及她母后的死因其实也心知肚明,看见跪在雨中的灼华,难得腾生起愧疚之意。
不少言官儒生站出来说守孝三年本是儒家孝子孝女应尽的德行,把孝期的公主送去和亲有失大燕的体统,更是大燕所有披甲儿郎之耻。
朝廷一时间团结得不得了,难得文官武将都妥帖地站在了主战不主和的一面,甚至梁家一些故旧门生隐约提起这些年梁后母女三人的处境,使得秦子诺也不敢在那个节骨眼上顶风作怪,才终于让她得以留下。
也是在那个群情激昂的时候,还是暗雪军左副将的程景宗主动上书,愿领一万将士,以项上人头为军令状,不破突厥誓不还。
若是平日里,一个左副将这般上书自荐请战的奏折是会被直接扔在垃圾堆里,原封不动退回,但是那个时候短暂而特殊的情绪,燕鸿也不想挫了大燕的锐气,才愿意一试。
这不被寄予希望的一试,人数不多的一万人马,竟然在程景宗的带领下三战三捷,甚至俘虏了突厥可汗的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让程景宗展露了头脚。燕鸿在大喜之下,破格提拔了程景宗为暗雪军副帅,又给足了他七万人马。程景宗之后七战七捷,又生擒突厥重要皇族与大臣三十八人,一越取代了他寸功未立的上级,主帅暗雪军。
那一战役,他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光凭一己之力就斩首五百余人,士兵点算战功的时候,他那被血浸透的盔甲战袍和满满十几车的人头,奠定了他杀神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