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萱被桌布挡住的手，捏成了拳头。
钱素素骗女孩去给那些有钱男人做小三，这个还在意料之中，但是利用她们收集情报，这就有些出乎唐萱的意料了。
这样的话，钱素素不就是在从事犯罪活动吗？
唐萱抿抿嘴，问张晴，“那……她不害怕那些有钱人知道了报复吗？”
“你觉得呢？”张晴挑眉，反问唐萱。
唐萱摇摇头，“我不知道。”
张晴想了想自己看过的小说，有模有样的乱诌道：“那就算报复，就不可能报复到素素姐头上啊，素素姐人家有后台的，倒霉的，只能是那些给她办事的炮灰啊。”
“没想到……会是这样……”唐萱喃喃自语，听到张晴的话，她不由的想到了表姐倩倩。
当年，倩倩是不是也是被这样逼到无路可走，才选择了自杀。
“是啊，所以我还是建议你不要趟这趟浑水，走错一步，万劫不复啊。”张晴喝了口水，再次劝唐萱。
唐萱皱着眉看向张晴，“那你呢，你不害怕吗？”
“我？”张晴一愣，她编的太起劲，居然把自己给忘了。“那个我……我没那么厉害，这么重要的任务素素姐不会交给我的。”
“还要挑人吗？是怎么挑人的啊。”
唐萱打破砂锅问到底，张晴挖空心思圆谎。她看唐萱居然听得这么认真，有点后悔挖了这么大个坑，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填了。
“我不知道啊，可能是看资质吧，素素姐挑的，我不知道。”张晴端起茶杯喝了口，把话题拉回来，“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还想不想干这个。”
“我……”唐萱望着张晴期待的眼神，她敏锐的发现，原来张晴之所以对自己说这么多，目的是为了打消自己加入的念头。发现这一点的她，瞬间又有了新的主意。“我不知道……我觉得搞情报那些挺恐怖的，不过我这样的，应该不会被素素姐给那样的重任吧。”
张晴惊了，她都那么说了，这妹子居然还没打消念头。
“你就不怕？”张晴问唐萱。
唐萱支吾着回：“是怕，但是那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吧……”
“为什么你这么觉得呢？”
唐萱挠挠头，故意道：“可能我这个人，有点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还是觉得，素素姐人那么好那么热情，应该不会真的做出伤害我们的事情的。”
张晴气的在心里直翻白眼，这可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嘛。都这么跟她说了，还抱着试探的想法。
不过，张晴转念一想，这也是情有可原。谁都会有侥幸心理，当年她也怀疑过钱素素是不是在利用她，但面对巨大的诱惑，她还是毅然决然的的上了钱素素的套。
“你真的是太天真了。”张晴已经苦口婆心说了这么久，眼见着差一步就要成功，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她一咬牙，对唐萱道：“我知道空口无凭，我这么说你不会相信，我可以给你看证据。”
唐萱震惊，“你有证据？”
“对。不过现在不在我身上，下次我拿给你看。”张晴信誓旦旦，“你看过后，就知道我绝对不是在骗你。”
唐萱怔怔点头，“……好。”
张晴说完后才发现自己有些冲动了，连忙交代唐萱，“这些话你千万不能告诉素素姐，不然吃亏的，不光是我，还有你。”
“我明白，你放心。”唐萱生怕张晴不把那些证据拿给她看，真诚道：“咱们是一个学校的学生，我相信你。”
“就是，咱们还在一起上课呢，我说什么也不会眼睁睁看你跳进火坑的。”张晴的话说的听起来很仗义，与前面还劝说闺蜜整容伺候男人的她，俨然两个人。
不过对于她们这种人来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阎王爷说胡说，再正常不过了。
服务员敲门端菜进来，唐萱热情又恭敬的招呼张晴吃菜，态度卑微的跟张晴那个闺蜜一样，张晴对此很是受用，举手投足之间动作都高傲了许多。
张晴吃饱喝足，又大姐头似的给唐萱讲了一些她们那一行的酸楚，其中还包括谁被正房打了，谁和别的情人掐架之类的。
其狗血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唐萱印象里那个有名的回村的诱惑。
“那遇到这样的事，怎么办呢？素素姐会不会出来帮忙啊。”唐萱问张晴。
张晴切了一声，“她这个人，很势利的，要是你对她有用，招惹的人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她就会动动手指帮你摆平，之后再教育你对她感恩戴德。但是你要是得罪了厉害的人，她立马就把你踢出去了，看你自生自灭，生怕你牵扯到她身上。”
唐萱很失望的啊了一声，“素素姐居然是这样的人啊。”
“她是个生意人，当然很会算计了。”张晴说的兴起，凑近唐萱道：“你知道吗，她就比咱们大几岁，已经是这个圈子里能说得上话的顶层人物了。”
“她为什么这么厉害呢？”
“找了个好男人呗。”张晴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藏着羡慕，“她男人听说是个道上的，很厉害，姓汪，和那个很有钱的萧家有点关系。”
唐萱不由的点了点头，钱素素是汪明的情人，这一点，和可可说的对上了。
张晴完全没有想到，唐萱是来调查自己的，毕竟生活只是生活，那些卧底、查案什么的，大都是电视剧里的情节，谁能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只当唐萱是个准备入这一行的小新人，所以就聊的很开。
主要还有一个原因，唐萱能跟上她的思路，适时提出新奇的问题，她回答着回答着，竟然还有了点想倾诉的感觉。
能找到一个如此忠实的听众，是不容易的。况且干这一行干的久了，张晴有时候还会很文艺的写上几句伤感的句子，一边唾骂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一边哀叹命运不公，只能自强。
此刻她对唐萱这么掏心掏肺，用她们圈子的话来说，就是：走心了。
张晴走心，唐萱配合恭维，一时之间看起来竟然有几分默契。
“哎，感觉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素素姐那样的女人了。”唐萱见张晴沉默，自己感慨了一句。
“要成为她那样，你必须得心狠，你能做到吗？”
唐萱摇头，“不能。”
“那不就是了。”张晴嗤笑一声，“别说是你了，就是我也不行的，我给你说一件事，你就知道她有多狠了。”
唐萱好奇，“什么事？”
张晴顿了顿，才淡淡道：“她手里死过人。”
“什么？”唐萱吼出了声，吼出声后才发现自己有点失态，连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咽了口口水，问：“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去年我们学校有个女生死了，报道是酒吧喝醉被路人轮，见死了，你记得吗？”
“……记得。”唐萱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事闹的挺大，当时班主任还开班会特地叮嘱她们不要出去乱玩。
张晴压低声音，“那是假的，其实那女生，是被几个大佬不小心玩死的。”
唐萱惊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冷意席卷了她，她突然觉得有点冷。
“那帮人就是畜生，他们玩死后一点都不慌，直接把尸体扔给素素姐，素素姐心也够狠，看那女生没用了，就伪装出来那么一出戏，既卖了大佬们一个面子，又处理的干干净净，真的是心狠手辣。”
唐萱由此及彼，想到当年的表姐，悲从中来，“明明是被人害死的，最后还背上坏名声，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