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给女儿惹麻烦,可是她也咽不下这口气。
谭小厌可是摧毁了她所有的希望啊,她报仇的希望,不再受欺压的希望,不再被权力胁迫的希望。
她真的很恨很恨,说是恨意滔天都不为过。
“母亲,我们不一定要靠男人,或许我自己就会替爸爸报仇,让你在仇人面前扬眉吐气,让你过上人上人的日子也说不定了。”姚玉玲宽慰道。
姚玉玲的母亲瞪了她一眼,道:“我自己的女儿有什么本事我还能不清楚。
再说…”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繁盛的核桃树,怅然道:“我这几十年的日子终是让我看明白了。
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一个没有任何身家背景的人,想要靠自己的能力爬上去,那是难上加难,而且能爬上去的,几乎是凤毛麟角,大多数人就算一辈子勤勤恳恳,也不过是混个温饱而已。
所以,我才让你找个有钱有势的对象,嫁人是一个女人跨越阶级最有可能也最快实现的办法。
或许对别人来说这条路不容易实现,但对你来说,若是你的名声没有被诬陷着毁掉的话,这条路挺容易的。”
“可是…”姚玉玲想说,你相信我,我一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但是已经被母亲打断了,她说:“别可是了,不说汪新能不能,有没有能力替你父亲报仇。
就单单说保护你的能力,他有吗?
玉玲,妈妈这一辈子,人世的人情冷暖,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一一尝了个遍,我自认为也算有点见识。
我不是危言耸听,这件事过后,就算你们单位替你恢复了名声,可是很多人是不会相信这样的解释的。
或者说这件事已经让你在很多心术不正的人心里留下了固有的印响。
他们会固执的认为你就是他们认为的那样不检点的人。
他们会看轻你,轻浮的调戏你,甚而轻薄你,你若是拒绝,他们就会说,你装什么装,你不就是个烂人吗?
我能碰你,你不该高兴吗?”说到这里,姚玉玲的母亲生生打了个寒战。
她无法想象她的女儿遇到这样的事情时她该有多难过,多屈辱,多憋屈。
她只是想想他都害怕。
但是看女儿那看不出情绪的脸,姚玉玲的母亲就知道玉玲对她的话还是在不以为然。
她暗叹道,玉玲还是太年轻了。
她道:“你别不相信,这件事还没过去,你这会心里肯定也不好受,这些残忍的话我本不应该说的。
可是,玉玲,妈妈不得不说,你明天就要跟车了,我想让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不然陡然面对那种情况,你一时会接受不了的,你会崩的。
你知道吗?”
“妈,我知道了。”姚玉玲赶紧道。
“好,我们再说回汪新”姚玉玲的母亲见姚玉玲终于把她的话放在了心上,又道:“你的容貌本就容易惹得男人垂涎,现在名声坏了,那些像饿狼一样的男人更是无所顾忌。
这其中,市井小人有,权贵之子也会有。
你说,汪新他能保护好你吗?他爸爸的那些权势面对真正地豪门贵族有一拼之力吗?
不能,玉玲,不是我看不起他,汪新的能力非常有限。
他保护不好你,到时候你所有的苦难还是得你自己承担。
玉玲,你临出来之前,我是千叮咛万嘱咐啊。
让你经营好自己的形象,经营好自己的名声,做好嫁到豪门世家的准备。
可是,我怎么没想到,你给自己选了一个既不能保护你又没办法替你爸爸报仇的人。
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姚玉玲看着心情明显有些过于激动的母亲没有说话。
她无法不承认她母亲很多事情上都说的很有道理。
况且,她母亲心里有那么大的创伤。
她理解她。
姚母发泄了一通,这才发现女儿乖乖地,没有反驳,没有埋怨,只是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她的心顿时被自责和愧疚填满。
“玲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妈妈知道你也难过,妈妈不想说这些难听的话的,可是妈妈控制不住。
妈妈可能是病了,妈妈总想发脾气。
你不要怪妈妈好不好?”
姚玉玲拍打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好,我不怪妈妈,妈妈不要自责,妈妈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坏人,是他们把妈妈逼成这样的。”
姚玉玲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心情彻底绷不住了,号啕大哭起来。
蔡小年听着屋里的动静,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本来得了好消息,要来给姚玉玲说的。
这两天姚玉玲的精气神骤然急降,萎靡得不像样子,哪里还有以前骄阳似火的样子,姚玉玲母亲的脸上更是布满了愁云,嘴上还起了几个大泡,明显是被这事急上火了。
现在外面的传言越发对姚玉玲有利了。
说是那个叫陈哥的匪徒的手下自娱自乐写了一篇很长的故事。
蔡小年知道那篇文章肯定是有人假借陈哥手下的名义写的。
因为那篇文章的内容不符合事实,而且明显偏向于姚玉玲。
现在流言全部一窝蜂似的全部冲向了谭小厌。
他就想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姚玉玲,本来他想把这个献殷勤的机会给汪新的,可是汪新不在,他只得自己来。
然后就听见了姚玉玲和她母亲的这一番对话。
这些话是在嫌弃他的兄弟,可是理智看来,这些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汪新就算得到了姚玉玲,他能保护得了她吗?
蔡小年踢着石子想着姚玉玲母亲的话,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只是,他没走两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牛大力。
“你没听到什么吧?”蔡小年问道,他怕牛大力把姚玉玲的对话内容告诉汪新。
他怕汪新因此而挫败,会影响到汪新和姚玉玲的关系。
可是,他又清醒的感知到,汪新真的不适合跟姚玉玲在一起。
与此同时,同一时间,陈豫竹的桌前被放了一套卷宗,他手下的刑警大队长指着马魁的照片说:“根据刚刚落网的两名罪犯说,当时推他们同伴下去的根本不是马魁,马魁追着他们进去餐车时,他们的同伴已经从列车窗户上摔下去死了。
他们俩被马魁追得烦了,才反咬一口马魁,想把这个他们罪犯眼中的天敌处理掉。”
陈豫竹眯着眼睛怒道:“这么说马魁同志被整整冤枉了十年,底下的人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能让一个正直有原则的老同志被整整冤枉了十年了。”他说:“把卷宗留下,这件事我亲自来管。”
“好的。”大队长放下卷宗就出去了。
“陈局”陈豫竹的助手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他道:“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据传回来的消息说,您传纸条的那位把您的纸条随风扬了,而且她最近好像遇上了不小的麻烦,差点被逼死了。
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