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海萍知道做这个梦预示着什么,前几次做梦,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梦境的内容是真实的,是将来会实现的。
只是每一次,她拿着梦境给她的结果,却控制不好过程,导致每一次梦境事件尘埃落定后的结果,跟她想达到的结果大相径庭。
马克会跟她有纠缠,会爱上她,在不久的将来。
这是她笃定会发生的事情。
昨天,她听宋思明说过,马克的生意做的不错。
让宋思明那样的人都认可的生意,那肯定是很不错的。
马克很有钱,想到这一点,海萍的心一阵火热。
可是,看到躺在她身边的苏淳时,她的心又冷了下来。
苏淳还在睡,昨天公司给了他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
苏淳为此愁了大半夜,翻来覆去的,一直睡不着,
还是临近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海萍觉得好久了,她好久没有好好看过苏淳了。
当年那个阳光俊秀的少年郎已经面目全非,粗糙的皮肤,泛着油光的头发,胡子茬很深很深。
当真是没了一点以前的样子。
她曾经也炽热的爱过这个人的,在学校里,他高大俊朗,阳光帅气,会写诗,会打篮球。
是什么时候他的这些优点不再成为他吸引她的点了呢。
是当爱情步入生活,是两人开始过踏踏实实的日子后,她才发现,会写诗会念诗不能让她吃一顿好的,会打篮球不能为她添置一件新衣。
当她被生活一遍遍鞭打时,那些曾经觉得浪漫的诗她只觉得聒噪。
她开始鞭策苏淳,她多么希望,她曾经爱着的那个闪闪发光的男孩在换了一个战场后继续傲世群雄。
她多么希望他能扔一沓现金给她,告诉她:“海萍,别省,好好去花,去吃好吃的,去买时尚好看的衣服。”
她多么希望他能带她住进大房子里,她也多么希望在某个上班的早晨苏淳能开着一辆宝马到楼底下,笑颜一如当年灿烂的邀请她上车,告诉她:“以后再也不用挤公交车了。”
可是,没有,统统没有,他总是拿着微薄的工资劝解她,告诉她“平淡是福。”
他说吃饱喝足,睡一觉起来继续上班,这就是生活。
对,这就是生活,没错,可是她想要不一样的生活,她想要海藻的生活。
她想要大手一挥,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海藻,你为什么那么幸运!”
“糟糕,要迟到了!”苏淳突然惊醒,看了一眼手机道:“海萍,你怎么不叫我。
迟到了是要扣工资的。”
“反正也没多少,扣就扣吧!”海萍不以为意的说。
在昨天看了海藻得生活后,在做了那样一个梦后,她对苏淳的忍耐到了极点,也不耐烦到了极点。
“海萍。”苏淳边穿衣服边诧异的说道:“你竟然有不在意钱的一天。
虽然你终于不执着于钱我很高兴,但是现在咱家的情况,我是千万不能迟到的。
不然我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咱家什么情况?”海萍突然眯起眼睛,冷冷道。
“我一个人的工资,咱五个人花啊。”匆忙穿衣服的苏淳没意识到海萍生气了,他还抚摸了一把海萍的肚子,笑道:“尤其是我儿子,吞金兽一个。
还没生出来了,花钱就如流水了。
生出来后,那还了得。
所以,作为爸爸,我要努力了。”说着,他已经穿好了衣服,下床穿鞋,走到了饭桌前。
“海萍,今天你怎么…”没给我准备早饭?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海萍忽然冲过来掀翻了餐桌,怒吼道:“苏淳,你什么意思?
你不就是嫌弃我失业了吗?
你至于天天说,日日说。
我是愿意丢了工作吗?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你没本事,挣不来钱,买不到房子,我自己折腾有错吗?
你为什么不反省一下你的无能,反而跟你妈一起天天明嘲暗讽,阴阳怪调的说我,诚心不让我好过。
苏淳,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没用的男人才会甩脸色给老婆看。
还吃饭,别吃了,吃你也白吃。
一个大男人,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你哪里来的脸吃饭。”
“海萍,你过分了。”一向在海萍面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苏淳突然拔高声音说:“我既然那么差劲,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嫁给我。
是,我承认,我没本事。
我只能供你温饱。
但是,我赚的钱一分不少的全给你上交,我一个大男人,每天兜里就揣着两块坐公交的钱,同事聚餐聚会我从来都不去。
你还想要我怎样?
海萍,昨天领导给我布置了任务,几乎完不成的任务,我担心的半晚上没睡。
今天早晨,我还在调节气氛,我把愁苦藏在心里,我希望给你一个好心情,我希望我们的儿子在你的肚子里健康。
可是,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还有,你说的我嫌弃你没工作的事,妈我不敢保证,但至少我,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嫌弃过,没有过意见。
我甚至觉得,你怀着孕那么辛苦,休息休息也好。
半夜里,我也在自责,我渴望多挣些钱,让你好好养胎,无后顾之忧。
可是,你总用这个为借口攻击我,海萍,难道不是你自己太介意,然后导致的太敏感了吗?
我去上班了,你好自为之吧。”苏淳推开门,又“砰”的一声将门阖上。
独留海萍一个人怔愣着。
海萍得承认,苏淳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凡事以她为先,她从来感觉得不是幸福和尊重,反而觉得他窝囊。
今天,他对着她发了一顿火,她又觉得他的身上多了一丝男子汉的气概。
可惜,这一点点的男子汉气概不能让他多挣来一点钱。
苏淳走后,海萍赶紧收拾地上的锅碗瓢盆。
由于厨房是三家共用的,海萍不放心把自己家的厨具放在厨房里,她怕别人用。
于是全收拾到卧室里的餐桌上。
现在,餐桌被她掀翻了,地上一片狼藉。
她有些肉疼,又后知后觉的有些害怕,婆婆每天来得很早,她要赶紧收拾好,不然又少不得要闹。
可是,她刚收拾没一会儿,婆婆就进来了。
看到地上的情况,她大吼一声:“郭海萍,你好好的日子不过,你想要干什么。
隔壁的女娃告诉我,你又在欺负苏淳我还不信。
我想着大清早的,苏淳没惹你,没招你,你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找他麻烦。
没想到还是我低估你的疯病了。
还有…”苏淳的母亲指着一地狼籍道:“郭海萍,你不挣钱就算了,这些东西那一样不是用钱买来的,你就这么糟蹋!
郭海萍,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叫你母亲过来,我要问问她,她怎么教导的女儿,每天不挣钱,不好好过日子,三天两头的闹。
我儿子每天那么辛苦,一顿早饭都吃不上,还要被折腾。
那个做父母的能容忍这种事。”
“一个巴掌拍不响,是我愿意闹得吗?
若是苏淳做到了他该做的,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跟他吵架。
婆婆,苏淳他是你的儿子没错,但他现在也是我的丈夫。
这里是我跟他的家,还清你有点界限,不要事事插手。
你这不是在帮你儿子,你这是在害他。
这世上没你这么做婆婆的,手里有钱…”海萍在滔滔不绝的讲着,苏淳的母亲却自顾自的打通了郭母的电话。
她觉得她跟郭海萍这个疯女人没办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