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她要杀墨景年

“昨天早上……发生了什么?”

景年静静望着低头在水盆里浸湿帕子的阿喜,在这满室的寂静下,筋疲力尽。

阿喜心一慌,立时就往地上跪下去,“姑娘莫恼……奴婢前晚本是已经准备睡了,却忽然被庄里一个管事的姐姐叫出了静园,后来又把奴婢带进了一间屋子,只说让奴婢暂时住在那儿,不会太久,姑娘这边不会介意……其余的,不让奴婢多问……”

“奴婢从前晚,一直到昨天下午……都一直在那个地方待着。”

阿喜因为害怕,声音都有些抖。

景年静默半晌,才亲自把她扶了起来。

她说的这些,却是与昨天欧延一行回来,以及陆承远和疏逸被救回对上了。

原来是这样……

疏逸一定是前一天在宫氏古董铺察觉到出城的危险,才会如此做的。

她不禁想到昨天在城外,那个由陆承远假扮的“阿喜”在马车中将那把匕首递给自己的画面。

还有一些细节,虽说他已伪装得相当完美了,但现在回想,还是能察觉到些许痕迹。

可她当时只一门心思扑在城外的事上,完全没意识到过。

因为她的自私和冒失,竟害了那么多努力想保护她的人……

这种感觉,真的很绝望。

……

净房内。

景年将自己完全沉浸入浴桶的热水里。

不安晃动的水面,耳边是空旷的回声。

她在水里睁开眼。

这里好像一片终于能完全屏蔽所有外界杂音的混沌空间。

终于,呼吸也可以暂时停下来了。

******

凌云阁。

慕容昕很晚才得知欧延天没亮就已回庄了,忙不迭地匆匆赶来。

昨日下午一回庄,欧延与萧痕在得知城外的事故后当即出发调查,他则留了下来,因此到现在都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

“怎么回事?!你回来也不说一声?墨景年怎么样了?”

他微喘着气,一进门就敲了敲桌面,望着端坐在书桌前的人焦急道。

欧延垂着眼,没回应。

他还穿着昨日回庄时的那身衣服,回来这么久,竟也没换过。

慕容昕正费解,刚巧萧痕紧随着他,后脚也进了书房。

“庄主,慕容庄主。”

萧痕似乎没想到慕容昕也会在,怔了下。

“现在什么情况?你们都回来了,那墨景年人呢?”

慕容昕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皱起眉。

“……属下刚将墨姑娘送回静园,她……现在状态并不好,需要充足休息。”

萧痕说得很犹豫,“那位临公子身受重伤,早上已紧急救治了,能不能挺得过去,都难说……不过人就安顿在蘅芜堂,时刻观察着。”

“墨姑娘……回来以后先是确定了临公子的情况,后来又去看了陆公子和其他昏迷的暗卫,之后……才回静园的。”

这些话,主要还是说给欧延听的。

慕容昕却听糊涂了,双手插在腰间,“……所以,陆承远的伤,还有暗卫中的瞳术,不是墨景年做的?”

昨日后来因为没与他们二人一起出庄,正好让他有了时间前去查看救回来的伤员。

所有人中伤的原因,都再明显不过。

加上阿喜向他们出示的,宫氏古董铺送来的请帖,自然就将矛头指向了景年与临风。

昨天晚上,宫老爷已被带回了棠钰庄审问。

却根本没有问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宫老爷与他们一样,完全不知二人的行踪。

这件事值得调查的人还有很多,尤其是当他得知前日这两人在黑市里的经历后。

虽说认为人是景年伤的显得相当疯狂且匪夷所思,但摆在眼前的事实确实不得不让他有此念头。

……

萧痕呼出一口气,“墨姑娘回来的路上,说过很多次不是她。”

“她还很关心陆公子和疏逸的情况,流了很多眼泪,精神状态很差……”他默默回想着回来一路上景年的表现,冷静而克制地否认,“这件事……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慕容昕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余光看到欧延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很是莫名,“你怎么不说话?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啊,你什么打算?”

萧痕想到慕容昕应该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眉目紧锁,“慕容庄主,昨晚……我们赶上墨姑娘时,她与宫氏的那位临公子,正遭遇一个绿瞳女子的袭击。”

“什么?!”

慕容昕闻言,有些夸张地上前数步,“你说什么?绿瞳的女子,另一个?!”

萧痕面色沉重地点头。

房内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是说火族都被困在断情山上面吗,现在这是……

又冒出来一个火族的?”

他的这些问题,也正是眼下困扰着他们的最大的疑惑。

“所以……我们的人受的伤,是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人干得了?”

慕容昕扬了下眉。

萧痕喉头动了动,想到景年清晨在回来的路上说的话。

“不……墨姑娘早上有一次偶然提到过……我记得清楚,她说她不是有意要伤人的”,萧痕看向欧延,“此事定有很多蹊跷,待墨姑娘休息一段时间精神好些了,就能向她询问清楚了。”

“那人呢?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绿瞳的女人,现在人在哪儿?”

慕容昕又追问。

萧痕顿了下,见欧延不说话,只能道:“此人武艺高强,用的多为怪奇法术,颇有些邪门,当时只有庄主一人与她缠斗,想将人抓住,不容易……”

“而且……庄主似乎是有意将她放走的。”

慕容昕眯了下眸子。

欧延此时终于开口了,“她一定会再找上门,且等上一等。”

他语气冷淡,望着桌面上一点,像注视着一只蝼蚁,冷酷而势在必得。

慕容昕和萧痕都微讶。

“何以见得?”

“她要杀墨景年。”

欧延抬眼,这六个字轻描淡写地在房内传开。

萧痕心口一跳。

“没有得手,自然会有第二次。”

欧延继续道。

慕容昕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他言语间的凌厉。

自回来事发后,他还未说过一句与景年有关的话……

“那现在……”

萧痕犹豫着该怎么向他询问之后的打算。

欧延的眸子动了动,“先按宫老爷所说的,在黑市里细查。”

慕容昕与萧痕对视一眼,听着他话中有意的回避,都很有默契地没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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