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极恶

威压对撞,可以说是心灾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如果他单纯以境界压制林轩,或许并不会如此。

但当他选择和林轩的龙威对碰时,结局已经注定。

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捏住,心灾眼眸睁大,颤栗感从尾椎骨直窜天灵盖。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在如此弱小的人类身上,感受到了神明的气息。

心灾的动作刹那卡顿,同时,黑气和血色剑芒已经朝他扑来。

心灾强打精神,手中光轮荡开,血色剑芒被直接撞碎,但此时却又已来不及抵挡黑气,只能任由其侵入身体。

心灾眼中黄色光轮闪烁耀眼光芒,他不躲避,还有一个原因。

周围还有恐惧他的神民存在。

只要还有恐惧,他就能在对方心里复苏。

也就是说,这里只要还有人对他抱有恐惧,那他就是不死的!

心灾如此想到,可就在这时,大地突然发出震颤,远处,一道道身影从拐角处出现。

那是一位位黑帮成员,为首的两人,是源稚律和井守裕。

他们两人手中都拿着热武器,朝这里冲来。

“为了大组长!”

喊声震天彻地,心灾愣住了。

正在和迦蓝林七夜厮杀的兵灾愣住了。

还跪着的黑帮成员愣住了。

那些,是在沈青竹的要求下退走的黑帮成员,而此刻,他们卷土重来。

他们只是血肉之躯,可他们,却对准神明举起了屠刀。

心灾看着这些被他视作蝼蚁的存在,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慌。

自己没法附身那些人。

从那些人心中,他没感受到哪怕一丝,对神谕使的恐惧。

在他们心里,只有杀意。

他们,要将神明掀翻。

心灾愣住了。

他忽然感觉胸口一痛。

一枚青铜刀刃将他心脏洞穿。

紧随其后,漆黑刀刃划过他的灵魂。

沈青竹的身影在心灾背后缓缓显形。

心灾忘记了一个人,或者说,林轩故意让他忘记了一个人。

林轩的灰雾天克心灾,在灰雾笼罩下,心灾根本无法读取他和沈青竹的心思。

他的灵魂被斩杀,他的能力被隔断。

而在他视野完全消失之前,他看到那些跪着的人,站了起来,颤巍巍举起了武器。

他们心中的恐惧,在消退。

另一边,随着大地剧烈震颤,一袭白袍彻底变得脏乱不堪。

刀伤,枪洞,伤痕遍布全身。

林七夜的祸津刀【斩白】,以及迦蓝的不朽,完美克制他的【刀斋心域】,至此,他也迎来落幕。

林七夜并没急着杀他,而是抓着兵灾的头,将他提到林轩身前。

“给你。”

林轩有点感动,道德再次占据高地。

他决定删掉林七夜黑历史的一层备份。

兵灾死死盯着众人,他感觉,此刻的自己仿佛一件不值一提的物品,被人交易来交易去。

巨大的屈辱感几乎要将他吞没。

但很快,他就不再感到屈辱了。

林轩一枪崩碎了他的头颅。

乌云压城,仿佛积蓄到一个临界点。

啪嗒。

第一滴雨,落在了那具无头的白袍尸体身上。

眨眼间,大雨倾盆。

沈青竹和林轩,二人各提着一具尸体,将其高高举起。

雨幕顺着他们脸上面具滑落,将他们身上的灰尘冲刷,却冲刷不掉神袍上的大片血迹。

大雨仿佛世界的一道帘幕,而即将落幕的,是诸神的舞台。

雨幕遮住众人面容,却遮不住那双赤金色的威严竖瞳。

随着一阵诡异的沙沙声响,日本所有城市上的大屏幕,都在一瞬间开始闪烁。

闪烁终止,此刻所有的荧幕,都清晰地直播了这一幕。

那两人身披羽织,头戴面具,立在废墟之上。

他们将手中的尸体高举,在那尸体上,黄白两件神袍破破烂烂,血色斑驳。

那赤金色的竖瞳透过屏幕,与他们遥遥对望,带着无上的威严。

所有注意到这一幕的人,都神色僵硬,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们不可能认错神谕使身上的那件神袍。

“那两人,竟然举着神谕使大人。”

不知是谁,颤抖着最先开口,仿佛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中溅出火星,瞬间爆炸。

“神明保佑,神明保佑,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神谕使大人会被暴民杀死!”

“他们这是对神明不敬,神明一定会惩罚他们的!”

许多人瑟瑟发抖,诅咒着胆敢渎神的蹲在,可当他们看到屏幕中那双赤金色的竖瞳后,又将声音压了下去。

而也有些人,当他们看到屏幕上的画面,发出阵阵欢呼。

当他们注视那双赤金竖瞳时,黄金瞳瞬间点燃,漆黑的夜中,他们仿佛一颗颗亮眼的星辰,照彻世间。

“呵呵,睁大你们的狗眼,我们的大组长不还好好站在那里,可你们的神明呢,怎么不见对方出来?”

“吾皇万岁,猛鬼众万岁!”

“奶奶的,兄弟们,咱们黑杀组也不能落了下风,跟我走,去把那破神像给我烧了!”

有眼带疤痕的凶悍男子见此一幕,牙一咬,终于下定决心,振臂高呼。

就算去渎神,也不能让他们英明伟岸的大组长在这种时候丢了面子。

雨水被遮挡,林轩转头看去,就见源稚律正静静站在那里。

此刻的他,身穿一件修身的黑色西装,文质彬彬,仿佛一位侍从。

皇的侍从。

林轩将尸体随意收起,他遥望向大阪城市中心的大屏幕,看到了众人的身影。

“该走了。”

林轩率先转身。

荧幕上开始闪烁红光,极恶的字样出现在林轩头上,将他映照的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雨水拍打在伞面上,溅起朵朵水花。

伞下,那道高大的身影向着远处缓缓走去。

雨水如幕,却无法侵染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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