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封了下门、回到安全通道的四层楼梯间，夜启往下走去。在三层和四层之间的平台处，两个熟悉的倩影都藏在角落，银色和黑色凑在一起，似乎正在窃窃私语。
“嗨嗨嗨，想我了嘛？我回来啦！”
夜启兴高采烈地打招呼。
但女孩们都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扭头又自个聊天去了。
“......好吧。不过墨璃，问个事情。”夜启说，“王苟梓是在哪个药企上班啊？”
“华海制药。和中兴制药算是商业对手。”
千墨璃头都不抬地说道。
“还有其他事吗？”
“没事啦！你俩慢慢聊哈！我不打扰，我隔壁坐哈。”
有自知之明的夜启、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低头翻出挎包里的针筒。
白可伊给他带来了新的针筒和储血袋，血袋还有三种不同规格，于是夜启便重启老本行，一边打针给自己抽血，一边思考王苟梓最后提供的情报，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既然和千墨璃确认过了，那么王苟梓的身份，也就没有存疑了。
身为中兴死对头的总经理，他是幕后主使的概率，也就下降了一大节。
——除非是在千凤霞死后，为了复活爱人半路跳槽？
但刚才王苟梓都快死了，一个人死前的遗言，可信度一般较高。
换言之：他确实对这份媚药、这类病毒、甚至是千凤霞的变异，并不知情。
再加上明明标有“华海制药”的袋子，里面的药物却是中兴的......以及根据千墨璃所说，害死她父母的药物，也很可能是被人调包的......很快，夜启心底便有了一个猜想。
——这份媚药，是被谁调包过的，原本的药物并未含有病毒因子。
甚至是说：这个调包之人，同样调包了害死千墨璃父母的那份药物。
“他”才是隶属于中兴制药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而控制变异后的千凤霞的手段，也就是使用那个限制器的方法，也在“他”手上！
但“他”会是谁呢......
毫无疑问，千凤霞昨天曾因被控制、并未伤害千墨璃。
换言之：这个人肯定就在附近，或者甚至说，就是这“一家四口”其中之一？！
首先排除掉千墨璃、和估计死翘翘了的王苟梓......
林浩平和卢茉莉，选一个吧。
夜启不觉的是林浩平：因为废过他两次，就知道那家伙真是个下半身思考的傻子。
——那是卢茉莉吗？
她的可能性现在看来，确实最大。
但是......
在第二次轮回中，这个女人确确实实，是死了的。
如果她才是真正的主谋，又怎么会把自己害死呢？这主谋当的也太不合格了吧！
欸等等......
如果确实是因为卢茉莉死了，千凤霞才会失控暴走，闯入中心追杀一家四口......
这好像也还说得过去。
假设真的是卢茉莉，一切同样是说的通的：虽然是王苟梓的情妇，但实际上可能是中兴安插的卧底，毕竟和华海死对头嘛；她不仅害死了千墨璃父母，将其用于人体实验，还是控制了千凤霞；唯一的意外是末世突然爆发，导致她也被困于交易中心。
进一步推测：卢茉莉控制千凤霞的手段，估计并非绝对的，也不致命。
不然她早就自己跑了，千凤霞可是会杀丧尸的，这可是e级，末世初期横着走。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实际上，于夜启而言，当下最要紧的事情，并非真相，而是......
杀死千凤霞的办法。
无论真相如何，他想带千墨璃回家，千凤霞都是绕不开的，她必须长眠于此地。
因此，当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提升实力。
不然就凭他现在的g+级，除了从内部引爆，连个e级的防御都没法破，玩不了的。
而提升实力，最快且最简单的办法，自然就是......
夜启摸出了一直藏在裤兜里、先前收集的、数颗透明淡黄色晶体，在心底询问道。
“希玛，帮我预测下，这里3颗g+级，8颗g级，全部吸收，我能升到多少？”
【提示：f级。】
“哈？就这？十一颗哦？连个+号都没有吗？”
【提示：此类尸核浓度过低，假设再多加两颗f级，宿主将可能提升至f+级。】
“......我现在上哪儿找f级杀啊？”
这下夜启就有点困扰了。
他总不能出去硬刚尸群吧？就算有对群的范围伤害，但那样会消耗大量血液，一旦把血耗光，e级的千凤霞就更打不了了，况且，天知道她会不会趁他杀怪，搞个偷袭？
——风险太大了。
夜启看了眼手表：夜晚8点21分，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到了第二次死亡的节点。
看来时间不多了啊！
“看来真的用那个底牌了。”
既然精神力能继承，那么利用死亡轮回，理论上只要存档点不刷新，他就可以卡bug，无限次拥有这11颗尸核。只要死得够多，他和白可伊甚至能把精神力刷到e级！
两个e级精神力，再配上f级的权能和秘术，应该是足以杀死千凤霞的。
于是，夜启便偷偷地摸出了、白可伊新带来的匕首......
“不要。”
但一只白嫩的玉手悄然搭上了他的手背，然后夺过了那把匕首。
不知何时，白可伊已然来到夜启身旁，她静静地看着他，眼底含着不言说的怒气。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她轻声说着，声音微微发颤，含着某种令人心疼的哭腔。
“你已经失约过一次了！你不能再......我、我......”
“对不起。”
夜启轻轻搂住了她，任由娇软的女孩埋在他的胸前，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他看了眼隔壁的千墨璃，眼神示意她来劝一下，但千墨璃一声不吭地双手抱胸。
她的意思很明显：你自找的。
“......不要想着瞒我！希玛都会告诉我的。”
啜泣了小会儿，白可伊抹了干净眼泪，抬起头来，眼神前所未有地坚定。
“还有一种办法的。你其实知道的。”
【提示：使用「病毒活化因子」并进行命迹双修，宿主有79%概率抵达f+级。】
“我这里还留有一包药。”
千墨璃则淡淡地掏出最后一小袋媚药、或者说病毒活化因子，放到白可伊手中。
“可伊都和我说过了，在你们进化期间，我会替你们站岗。”
她又指了指一旁突然出现的软垫子。
“刚才趁你不在，我出去了一趟，把原本卧室的垫子取来了，你们就在这里做吧。”
见夜启还是一言不发，千墨璃幽幽叹气，知道得给他们一个独处空间，于是抢过夜启的挎包，从里面取出钉枪和匕首，再拿了些夜启刚制作的血包，便转身向上走去。
“如果出现突然情况，我会发出预警。到时候，你们就见机行事吧。”
黑发的少女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因为知道，起码现在......
这里已然不属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