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昭嘴角勾起来,声音中都透着笑意道:“大家都听见了,我再问最后一遍,你们确定现在和之前三点半的时候在这个地方看到的都是同一个人,都是陶榕?”
两个妇人果然不耐烦了,“我们发誓行了吧!”
聂昭这才终于笑了,于是拍了拍手,那两个站在溪水边演戏的人就慢慢的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大家以为事情要结束了,但是突然有人在人群中喊道:“唉?那不是我家丫头吗?什么时候跑那边去了。”
众人一愣,不由的又看向了两个演戏的人来的方向。
其中一个是村里的小男孩,他们都认识,另一个……另一个竟然不是陶榕!
众人顿时都惊讶的瞪大双眼,所有人都跟被掐住了喉咙一样。
聂昭这时候开口道:“两位证人还能说这个是陶榕吗?”
两个妇人也傻了,她们明明看见……
“这是咋回事啊?大变活人吗?”
“怎么可能,刚刚明明是陶榕啊!”
周围人议论纷纷,这时候两个妇人也着急了,“我们没有说谎,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
这时候聂昭又让女孩站回原位,这一次他让女孩直接面对众人。
村民们反应比较迟钝半天也弄不懂是怎么回事。
而这时候青年警察立马拍着脑袋喊道:“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你们自己看看,你们根本看不清那女孩的脸不是吗?你们分辨她唯一的办法就是看身形,看衣着而已。因为刚刚陶榕拿着这个衣服走了,你们就以为肯定是陶榕,所以先入为主,自然看她就像,平时陶榕都是穿着那唯一的工作服进出村子,你们自然就默认穿着那衣服的人就是陶榕,所以才在根本模糊的情况下认定那个是陶榕。”
青年警察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操作,这完全是心理学范畴了,一下子激动的把自己的分析全部说出来了。
听到青年警察这么一通说法,村民们也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但是他们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有很多人都忍不住又朝着他们认为是陶榕的女生看过去,可是不论他们怎么眨眼,对方的脸始终只有一个轮廓。
而此时陶榕已经从隐蔽的地方走出来,走到了众人的眼前,与远处的女生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面,这下众人终于不得不承认他们其实是无法辨认那边那个人就是陶榕的。
两个证人也吓傻了,慌张得抓着警察和村长哭诉。
“我……我没有说谎,对……我是听她喊了一声陶榕,我就以为是陶榕,毕竟侧脸看是很像陶榕,但是我现在想起来,我没有真正看清楚她的脸。”
另一个证人被推卸责任之后立马着急道:“我……也不关我的事情……我就是误以为……啊,不对……是严杰喊得陶榕,即使我们没有看见,那……那严杰是面对陶榕的啊!他总不会没有看清认错人吧,我是被他误导了,下意识就以为是陶榕,我也是没有故意撒谎。”
作伪证算是犯罪的,所以两个妇人也慌了。
看着两个证人都要哭了,那副恨不得朝着他们跪下来的样子,青年警察就说道:“两位放心,这个件事情只要还没有进派出所备案就不算做伪证,而且你们也是情有可原,真相说出来就好了。”
两个妇人这才放心了,不知道是谁突然在人群中说了一句,“啊呀,刚刚要不是人家军人坚持不让陶榕去派出所,这一会儿都到了派出所了吧,王姐和李姐搞不好就成犯罪的了。”
“对啊,对啊,幸好当时他们坚持没去。”
这两句话一出,顿时众人就诡异的安静下来了,两个妇人擦着眼泪就不由的看向了陶榕,神情中暗含愧疚,老脸都不由的红了,之前她们还那么信誓旦旦的说看见她,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脑子就默认是她了,根本也没有看清她的脸。
看着群众的情绪已经偏移了,严琪扛不住压力说道:“就算两位婶子没有看清,那我弟弟呢!我弟弟看得真真的,还有那衣服呢!你们不要被他们洗脑了,如果就这样放过陶榕,我弟弟岂不是白去了半条命,谁来补他啊!他明明才三岁啊!他那么可怜,到现在还昏迷着呢!”
严琪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为了自己弟弟抱不平,但是陶榕却知道严琪根本就是害怕了。
跟之前的事情不同,严琪不论做出多么丢脸和可怕的事情,严大舅和严舅母都会放过她,但是如果她对自己的弟弟出手,那严家人就不会原谅她,所以她也是害怕的。
严琪这么一起哄,周围人立马又躁动起来。
严大舅带头说话,“就算这两个证人不能用,还有我儿子,还有物证呢!”
聂昭没有什么情绪的说道:“在所有指控陶榕的证据中,两位人证是最有利的主要证据,其他证据都是辅助证据,受害者才三岁,他的证言本来就不足以当成证词,毕竟他是可以被人怂恿说谎的。”
聂昭说到这里,冰冷的眼神扫过了严琪。
而此时的严琪正一边哭着一边偷偷的看情况,结果看到聂昭的眼神扫过来,当即就感觉到心脏都被冻住了,浑身流淌的血液里面都是冰渣。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是受害者,他……”严大舅顿时有些懵了。
“严支书,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聂同志的话并没错。”青年警察上前说道:“您儿子的证词只能当做还原案件的线索,无法当做证明陶榕是凶犯的主力证据。”
严大舅顿时震惊的看着青年警察说道:“怎么可能,你们这是枉法。”
青年警察嘴巴抽了抽,“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负责任的。”
严大舅有些慌了,严琪憋不住道:“还有证物!”
青年警察出声道:“按照陶榕所说,她的衣服的确是有可能被人偷走,所以衣服还是会做进一步的取样调查,可是也不能成为决定性的证据,换一句话说,两个人证没有了,陶榕就不需要被关,我们也只是会请她回去配合调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