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轩堂一大早婢女、婆子们出出进进,御医跟前的徒弟也是亲自去厨房看熬汤药。
“嚇~这是闹的哪一出?”尘宛莹揣着手捂子,站在木廊下,淡淡说:“不就是个婢女,这王府上下忙乎的,还真拿她当主子伺候了”。
淑妙瞟一眼清轩堂方向,轻笑:“这元冬是王妃母家带过来的,虽然明面上是个婢女,但实际就像徐家二小姐。王妃素日里可是宠得不得了,王爷也是对她客气三分”。
“侧妃”。
“嗯?”尘宛莹转身看向荷珠:“打听的如何了?”。
荷珠上前回道:“王妃的宠婢没了,这会子王妃正伤心的呢”。
尘宛莹一听,心中多了丝快意,但脸上还是平静如常。
淑妙倒是略吃惊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说是昨晚寅时刚过,人便没了”荷珠停了一下又道:“天不亮就抬出王府了,王妃的哥哥亲自来接的人”。
淑夫人不禁看向尘宛莹,尘宛莹只是拿起手帕擦了下脸,并没多说什么。
崔嬷嬷一旁却不冷不热地说:“王府中死了人了,又是在清轩堂院内。这么大的事情……昨晚上看来各院子睡的都很沉,竟然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在得王妃的宠爱,对于王府来说就是个婢女罢了”淑妙开口:“又不是有身份的人,还能给她唢呐班子吹上一天?王爷开恩许她魂归徐家,拉回去体面些埋了”。
“夫人说的及时,一个婢女最后能有个魂归之处,也是她的造化了”荷珠轻声和附,眼底过闪着对元冬的羡慕。
尘宛如扫了众人一眼,扯了下嘴角:“王妃失去最爱的婢女,想必此刻一定悲痛欲绝,肝肠寸断。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她?”。
“以老奴看,侧妃还是不要去找不痛快”崔嬷嬷不禁劝解:“清轩堂只不过是死了个婢女,那里配的上侧妃你为了个婢女去探望。降低了自个的身份不说,王妃也不会买你的帐,念你的好”。
“王妃难过至极,怕是急火攻心”荷珠接话说:“御医在清轩堂伺候着,王爷也是不离王妃身边”。
“反正去了王爷也不待见咱们,不如回我院里品尝?”尘宛莹含笑看向淑妙。
淑妙冲她点头:“也好”。
一普通农舍,当侍卫赶到时,七八个强盗早以横尸屋内。
“来晚了一步!”
其中一名侍卫沮丧的怒踢了一脚脚下的尸体。
另一名侍卫蹲下身子,伸指试一下尸体脖颈,冷声说:“死没多久”。
“老大,还有个喘口气家伙”一名侍卫冲两人喊到。
两人对视了一眼,忙上前去。
“我们是官府的人”侍卫望着嘴流鲜血的独眼男,询问道:“那日景山脚下是何人指示你们的?”。
“不……不清楚”独眼男虚弱的回答:“是有人……有两个人拿了钱让我……让我吓唬……”话说了半截,独眼男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你也活不了了,瞧瞧你的兄弟们”侍卫指着地上躺着的尸体,冷声劝解道:“你怎不能让他们白死吧?好好想想,我们抓住了人,也算是为你们报仇了”。
独眼男打量了地上,从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虚弱的对侍卫说到:“真是略……略听到两人谈话,有一人说……说要赶快回靖王府”。
侍卫不禁皱了眉,匆忙又追问:“这么说是靖王府的人?两人男的还是女的?”。
“一……一男,一女!”独眼男声完最后两字,瞪着眼睛咽了气。
侍卫头子冷说吩咐:“寻个地方把人埋了!”。
“元冬姐姐去了,主子心里难过。你们无事少在主子跟前瞎转悠,惹主子心烦”香菱接过一婢女手中的药碗,冷声吩咐:“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我伺候”。
“是~”。
香菱端着药碗走进寝内,徐鱼冲她点了点头。香菱会意的把药倒入了一个花瓶中,然后轻声说:“晚上奴婢寻个无人地方,把它倒了”。
徐鱼靠在床榻前,对香菱笑道:“如今你说我的贴身婢女,这清轩堂上上下下的奴才们,都需要你帮着我看着些”。
“奴婢与元冬姐姐走的亲,如今她……”香菱顿了一下,冲徐鱼笑了笑:“王妃待元冬姐姐的心,奴婢都看进了眼里。能有王妃这样的主子,这是奴婢的福气。奴婢会尽心尽力伺候主子,护着主子”。
“我不会亏待你的”。
主仆二人,相视而笑。
书房,隐城背手而立,神情冰冷。
“那人临死前只说了,略听到女的要回靖王府”侍卫躬着身子,恭敬道:“至于那女的样貌,还没来的急说,人就死了”。
一旁的苏陌给侍卫递了个眼色,侍卫便对隐城供手退了出去。
“看来此事必定是,咱们王府中之人所为”苏陌小心询问:“王爷是不是心中有了答案?”。
隐城没有去回苏陌问的话,转过身对他吩咐:“挑个身手好的侍卫,日后王妃出门跟着”。
“是”。
“去东厢阁!”隐城冲苏陌轻声说了一句,便推门走出了书房。
“侧妃,侧妃”
荷珠扬着笑跑进了屋子。
此时尘宛莹正于淑妙聊的欢,见荷珠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不免心中不悦:“没瞧见淑夫人也在吗!?冒失了没个规矩,就不怕淑夫人笑话了去”。
荷珠被说的低头不敢出声,淑妙瞧了忙笑着解围:“我哪里会笑话侧妃,怕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荷珠也不会如此莽撞”。
尘宛莹没好气的蔑了眼荷珠,淡淡道:“说,倒底何事!?”。
“王爷……王爷朝咱们东厢阁来了”。
“什么……王爷来我这了?”尘宛莹瞬间心花怒放:“进府这么久了,表哥还是第一次……第一次来我这里”。
“贺喜侧妃了”淑妙冲尘宛莹笑说:“王妃为婢女的事情心情不快,王爷瞧了只怕也是烦了心。如今到侧妃这了,真是可喜可贺”。
“侧妃”崔嬷嬷眉眼带笑走了进来,只是瞧见此时淑妙还安稳的坐着,崔嬷嬷不免悄悄蔑视了她一眼。转而又对忙尘宛莹说:“王爷马上就要进院子了,老奴伺候你打扮一下?”。
“嗯”尘宛莹不忘吩咐:“待会让人把好茶上了,还有……还有去那些点心过来”。
“老奴早就吩咐下去了”。
崔嬷嬷扶着尘宛莹,扯了下她的袖在,尘宛莹不解的看着崔嬷嬷。崔嬷嬷朝淑妙那努了努嘴,尘宛莹顿时恍然大悟。
“淑夫人,今咱们就先聊到这里”尘宛莹对淑妙莞尔一笑:“明个我得空,就让婢女去请你过来说话”。
“嗯”淑妙尴尬的起身,行了礼,不甘心的出了屋子。
“夫人若是在多待一会,也能见到王爷了”环儿一旁,略带不平:“侧妃也真是的,就不能让夫人给王爷请个安,这般着急的人夫人离开!”。
淑妙不禁苦笑:“我一瘸子,她也怕我抢了她的宠,她太看得起我了”。
主仆二人刚迈出东厢阁的院子,便和隐城碰个迎面。
“妾身,给王爷请安”淑妙欠身柔声行礼。
隐城只是冷眼扫了一下,直径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淑妙望着那尊贵背影,不禁湿了眼眶。环儿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小心搀扶着淑妙回西厢阁。
“给表哥请安”尘宛莹一脸笑容,眼中闪着光看向隐城:“表哥来的正是时候,我刚命人沏了新茶。表哥坐着,我亲自伺候你品茶”。
隐城冷眼打量了下东厢阁,倒底是皇后的亲侄女,这东厢阁中的摆件许多都出自宫中。
尘宛莹端给奴婢手上的茶,含笑上前:“表哥怎么不坐着?”。
隐城没去接尘宛莹的茶,挑眉冷言道:“那日景山下,表妹安排了一出好戏”。
“表……表哥你说什么呢?”尘宛莹心中猛然一颤,险些摔了手中的茶杯:“我不明白表哥的意思”。
“这靖王府中,没人比你更明白”隐城冷笑:“戏是你一手唱起来的,你又怎会不知本王所说何时?!”。
“什么戏?我一直在王府未从出去过。更不知商都还有个什么景山”。
尘宛莹把茶放到桌子上,不安的偷偷看了一眼崔嬷嬷。崔嬷嬷悄悄给了尘宛莹一个放心的眼神,右手做刀,对左手做了个切的动作。
尘宛莹明白了她的意思,已经顺利解决了后患。尘宛莹揪着的心,也安心的放了下来。
“王妃好再无碍,不然此刻表妹早不能,悠闲自得与淑夫人畅聊”隐城冷眼扫了一遍屋里的婢女:“还有你们,也会为王妃陪葬!”。
“表哥今个来就是来指责我的吗?”尘宛莹气急败坏,小脸也委屈的铁青:“给我按个莫须有的罪名,也好驱我出府?!”。
“王府上下都知道侧妃善良,素日对府中奴才,婢女也是宽厚”崔嬷嬷一旁,低头小声说道:“老奴不清楚王爷所说的事情,但是有一点,万是都要讲了理字。王爷用说景山之事,给侧妃有关联。就是到皇后娘娘那里,不也是要有证据才行?”。
“啪!啪!”。
苏陌上前,伸手狠狠的赏了崔嬷嬷两巴掌,冷脸呵斥:“什么东西!敢对王爷如此说话!”。
苏陌可是男子,又是练家子,这手劲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了。崔嬷嬷被他突然一打,身子晃悠着就要摔倒在地。好再荷珠与一名婢女上前扶住了她,只是崔嬷嬷脑袋嗡嗡作响,迷糊的不行。
“放肆!”尘宛莹忙冲苏陌辱骂:“打狗还需看主人,你一下贱的奴才,竟不把我这侧妃放在眼里!”。
苏陌抽了下嘴角,不卑不亢道:“奴才只知道靖王府是王爷的,侧妃入了王府所带来的东西也全属于王爷。狗竟然敢对主子呲牙,奴才身为王爷贴身侍卫,自然要护好王爷”。
“你…!”尘宛莹被气的,一时失了言语。
隐城冷声开口:“本王今个来给你提个醒,若还想继续在靖王府待着,最后给本王老实本分些!”。
“我怎么了我!?”尘宛莹气愤的冲隐城嚷嚷:“咱们去姑母那理论理论?我要是有错,大可让姑母摘了我侧妃头衔!”。
“若王妃以后在有一丝不顺,凤祥宫也保不了你!”。
说完隐城甩袖离开。
“啪!嚓~”。
东厢阁穿出声声瓷器落地的声音,尘宛莹愤怒的摔着,屋中东西解气。
“侧……侧妃息怒”崔嬷嬷扶着脑袋,由荷珠搀扶走上前。
“还不扶着嬷嬷坐下”尘宛莹怒斥着荷珠:“没眼力劲的东西!”。
“王爷对侧妃有所怀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崔嬷嬷轻声规劝:“眼下洛王府,小皇孙即将满月宴。侧妃还要跟王爷进宫,不可……不可把事情闹大,惊动了宫中”。
“那皇孙病怏怏的,还不知能否挨过满月”尘宛莹冷笑:“听闻洛王爷纳了梦文君的婢女,洛王府也是够热闹的”。
“洛王爷风流倜傥,桀骜不驯”荷珠一旁不禁说道:“如此不停纳新人,也只能说洛王府中的女人们,没一个是洛王爷真心喜欢的”。
“你这话算是说对了”尘宛莹瞟一眼荷珠,扬额嘴角也是泛起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