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凉在被窝里面等了大半辈子都没听见宋执梳一句哄他的话,他气急,从被窝里偷偷探出来一个头来,碰巧和宋执梳打了个照面,殷凉一瑟缩,正准备重新滚回去做缩头乌龟,却见宋执梳一本正经地冲他点点头,重新把目光放在了手机身上。
“……你就不能哄哄我吗?”殷凉咬牙切齿,恨恨地重新爬上了宋执梳的床,嘴里不受控地脱口而出了这句从前在他看来矫情得要死的话。
宋执梳终于停下了止不住打字的手。
“殷凉,”她突然出声,转头过去,荧幕的光色照耀在了天花板上,看不清她的脸色,不过殷凉很准确地抓住了宋执梳话里的严肃,“我们是今天才认识的,按照我从前对你的了解,你的性格根本就不至于到我来找你,你就会马上同意的地步。再者说了,就算你是真的为了我的什么同意的,那么我也不明白,你现在这样明显是过度的表现是为了什么。”
“你从前看起来不是什么会费尽心机讨好别人的人。”宋执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难免有些喘,不过这番话说出来让她感到好受了不少。
虽然一开始见面就已经有了20好感度是一个很棒的开始,但是这也只是20好感度,根本无足轻重,暂且不论这20好感度到底是怎么来的,就算有这么情真意切的20, 他们这短暂的相处时间也不足以让殷凉为了这点小事来磨她,都快把她鼻血磨出来了。
不得不说,这份太过于真实的依赖感让宋执梳有些心动,但是对反派放下戒备是她认为最蠢的事情,毕竟……他是反派。
宋执梳暂时把手上的事情放下,认真耐心地等待着殷凉的回答。她必须要确保殷凉对她是真心实意的感情,哪怕这份感情有多么的淡薄。
等了好久,她才听见殷凉清凉的音嗓小心翼翼道:“说了这么多,阿梳你口渴不渴啊?我给你去倒杯水。”
宋执梳:漂亮
还没等宋执梳重申自己的话,殷凉便吹下了眸,等寸进尺地往前越了一步,自顾自地揽上了宋执梳的腰,闷闷道:“我不知道,阿梳,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好熟悉。”
宋执梳推开他,抽出纸巾擦了擦鼻血,示意他继续说。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正如你所说,我从前不善言谈,但是和你在一起,我就是想和你说很多很多挂,”殷凉抿唇,淡红瞳孔在夜色中藏匿不住满散的迷茫:”就像是,有很多话,都没来得及在上辈子说完。”
他这句话说完,两个人就再无下文。
宋执梳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被他最后一句炸的。现在她的脑子就像是一团浆糊,支离破碎,这里遗落了点重要的信息,那里又忙着记录他现在说过的话,整个人处于宕机状态。
“阿梳,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因为任何的身外之物接近你。”殷凉信誓旦旦,不自觉地向前靠拢。
那双风轻云淡的眸子此时因为她而溢满了紧张疑云与迷离,宋执梳快速逃避开,不让自己溃毙于那双多情之眸中。
“反正你的什么我都不了解,我对于想要收敛钱财之类的事情也毫无办法。”
“阿梳,相信我一次,可能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一个消遣,但是对于我来说,或许你是这枯燥的生活中,唯一的亮色。”
殷凉并不清楚自己的来历,他只是在这迷荡的时间游离,用自己这张脸,和生来的无情暴躁因子在娱乐圈摸爬打滚,他不清楚什么是打压,为什么会被讨厌,这世间有太多太多无法理解的人与事情,他们自顾自地癫狂自傲,所以殷凉从来不想把自己的人生交给那些无用之人,哪怕他也不清楚人生说到底又是什么。
不过在他心里冥冥之中又似乎有着什么指引,每当他想要卷铺盖走人的时候,都是那沉重又令人信服的不安让他留下来,不论受到了什么伤害。
在收到了让他厌烦的公司又一次的邀请之后,那份感情更是极致地在心里荡漾。
直到看见了阳光下闪烁的女孩儿,他才了然于心
是她,一定是她。
宋执梳一肚子的鸡汤还没来得及灌就被撩得面红耳赤,她故作镇静地点点头,让殷凉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在扭过身的时候,她还是小声说了一句:“你不是消遣。”
你是妈妈的好大儿啊!!
殷凉终于还是眼前一亮,得了便宜就开始卖乖,他在宋执梳毛茸茸的睡衣上蹭了蹭,像只蚯蚓,“阿梳阿梳,那你让我在你的床上睡行不行啊?我怕你床底下半夜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爬出来吓到我。”
“吓死你最好。”宋执梳一脚把他踹下去,没用太大力气,不过也够他呜呜哉哉控诉她好长一段时间了。
宋执梳听着他“看错人了”“你不行”“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你的小宝贝儿”之类的不合人设的油腻语言,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冲他微微一笑:“你最好是趁我善心大发的时候乖乖睡觉,否则我把你直接踢出去。”
殷凉眨眨眼,乖乖“哦”了一声。
晚间的月亮最是动人,宋执梳在把所有的事情都撂给梁泠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借着稀疏月色,宋执梳依稀能够看见殷凉的睡颜,她躺下,有些困倦,可又觉得奇怪
“团儿,你听见他刚才说的话了吗?”
[宿主,这不是我们能够管的,我们只把这个当作是bug好了,毕竟我们也不知道一个世界会出什么岔子,现在的状况已经很好了,最起码……]白团子思考着措辞[最起码他现在还是个人。]
宋执梳:我要为我的攻略对象是个人而感谢你吗?
白团子:害羞羞。
“滚蛋吧。”宋执梳捏了捏眼角,困意席卷。
她侧身,凝视着殷凉的侧颜,最终嘴唇轻起,在这迷蒙而绮丽的夜色中尤为浪漫:“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