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从明朝就有了,十五世纪末,西班牙占据很多殖民地,开采银矿,金矿,其中最著名的是墨国的金银矿,用以制造金银币,因为海贸,很多金银币流入我国。
至年,墨国独立,开始制造自己国家的银币,印得是墨国国徽老鹰,因此也叫鹰洋。
鸦片战争,帝国主义打开夏国大门,鹰洋开始大量流入。
至4年,墨国改为金本位制,停止铸造鹰洋。
年也就是明年开始,夏国国内开始自铸银币,即光绪元宝,库平七钱二分,背印蟠龙纹,史称“”
龙洋。
朱传文把两个大洋举得高高的,让大伙都亲眼看见了,这才交给传杰:“路上别耽搁,回去了就不用跟着过来了,如果家里出了啥事,你就赶紧过来找我,知道吗?”
“嗯,知道了,哥!”
传杰看着传文也是一脸崇拜,笑了笑,一边撸起袖子垫着脚给传文脸上的血滴擦掉。
“路上小心。记住了,让娘全花了,一文钱也别给我省着。”
朱传文又叮嘱一句,这才让他离开。
娶亲队伍也很高兴啊,这可是两块银元啊,眼睛看得真真的。
这年月一石大米,也就是九块银元,这是荒年,如果平常情况,五块银元足矣,差不多一块银元能买四十五斤的大米。
粮食在旧社会都是开支大头,精贵着呢,要不种地的地主能叫地主老财呢。
鸡鸭鱼肉反倒是小头了,一只鸡不过十几文钱,现今荒年也才三四十文。一块银元能换一千多文铜钱,买三十只鸡都够了。
两个银元虽然不多,但是整治一个看得过去的酒席也是足够了。
朱传文又叮嘱了一番大伙:“到了谭家庄,刚刚的事儿也别提,娶亲的日子,咱不说这些晦气的事儿。”
朱传文把散的铜钱装怀里,一行人继续前行,乐队虽然都饿得很,不过现在却精神了些,敲的吹的得更响亮了。
他知道父亲朱开山托老乡带了盘缠回来,今晚就到,因此也并不吝啬,舍命换回来的两块大洋。
走了二十来分钟,就到了谭家庄,敲锣打鼓,一行人到了朱传文老丈人家门口了。
他们家家境比朱传文家可要好太多了,外面的一个门槛都是拐了两道弯,用石头垫的高高的,围成个大院子院子里住着几户人家,里面谭鲜儿家有好几间大瓦房呢。
这年月,谭家虽不甚富裕,也算不错人家了,也因此才把闺女鲜儿养得白白嫩嫩,亭亭玉立,十里乡谁不说她最美啊。
“走,走啊,看新郎官去咯!”
“那就是谭永庆他们家的女婿吧,哟,人长得真俊,白净的很,不像是个庄稼汉哩。”
“是滴嘞,前几日我见过他啊,黑黑瘦瘦的,怎么突然白了这么多,奇怪。”
“他常过来这边的啊,就是个庄稼人,他是朱开山的儿子,老大。”
“真俊哩!”
“倒是和鲜儿般配,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这么俊的小伙,可惜接亲了,不然我都想把我家闺女嫁给他。”
“……”
娶亲动静很大,谭家庄这边也围拢了不少邻里过来,大人小孩俱是来瞧热闹来了,众人议论纷纷,说说笑笑不止。
朱传文也大乐道:“爷儿们,喇叭声,鼓声,锣声,都大点!谢谢各位啦!”
外头热闹着,谭永庆家里也哄闹起来,谭鲜儿哥哥谭贵儿,朝里间跑去,大呼小叫:“来了,来了,爹,娘,朱传文来接亲了。”
堂屋里,谭永庆正好叔伯兄弟还有邻里好友说着话,听见谭贵儿喊,这才笑着道:“到了,那我先出去看看吧。哎,这回这一石小米彩礼,也能让贵儿和孙大手家闺女喜结连理,算是两全其美啊!”
原来谭鲜儿她哥谭贵儿也说了一门亲事,彩礼也是一石小米。
说着谭永庆带着一众人来到了大门口,屋里的亲朋女眷小孩也跟着跑过了看热闹。
屋里,一处闺房悄然打开,一个红妆新娘子俏生生地钻出来,二佳人,豆蔻年华,生得是貌美如花,皮肤水灵白皙,腰身纤细,身材高挑,一双剪水双瞳,顾盼生辉。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谭鲜儿。
谭鲜儿古灵精怪地左右顾盼,正好看到她娘在不远处拿眼睛瞪她,忙不迭的吐吐舌头,娇声道:“娘,你怎么在这?”
鲜儿娘笑骂道:“你这要干什么去呀?你是新娘子,出来干啥?”
“娘啊,我想出去瞧瞧传文哥今天穿什么衣裳,怕不是更英气了吧。您让我去看看吧。”
谭鲜儿大眼睛里水波荡漾,娇声哀求。
“姑娘家家的,像什么话,赶紧回屋。马上就要过门了,你还急这么一会?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鲜儿娘笑骂道,轻轻推了女儿一把。
“哼!”
鲜儿气呼呼嘟着嘴,推开房门又进了屋里。
“不许出来了啊,听见没有?”
鲜儿娘在屋外叮嘱一声。
院门口处,朱传文见谭永庆出来,上前几步,直接跪着地上,笑着拜道:“拜见泰山老大人!”
谭永庆也上前赶忙扶起:“起来吧,孩子。彩礼带上了吧?女婿你这脸……”
他和朱开山也是交情深厚,不过他一直以为朱开山在四年前就被官府杀了,脑袋挂住京城城楼上。
他也是个讲义气的,依然遵守和朱开山的约定,把女儿鲜儿嫁给一穷二白饭都吃不上的朱传文,已经算是难得的好岳父了。
所以,朱传文这一跪,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朱传文顺势起身,指着下方的驴儿道:“哦,今早用水洗了一盆的泥,洗干净了显白,整一石小米,都在驴背之上放着。今日交给泰山大人,鲜儿我就娶走了!”
谭永庆也看了过去,驴身上确实带着东西,连连笑道:“好,好,好!你在这稍候片刻,我让人带鲜儿出来。贵儿,你带人,帮你妹夫,把小米搬进咱屋里来。”
老丈人是个干事的,不会问东问西,说完就进院里去了。
穷苦人家接亲就是这般,带上彩礼,接了就可以直接走。
朱传文对谭贵儿笑着道:“烦累大舅哥了!”
因为是接亲,朱传文哥俩也不便借着小米进屋,就在门外候着,谭贵儿招呼几人就把驴身上的小米卸下来抗到屋里去了。
不多时,鲜儿娘牵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就出来了,把一条红绳一头递给朱传文,抽泣道:“传文,今儿个,我就把鲜儿交托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
朱传文左手牵过红绳,右手举起手掌,指天发誓:“朱传文今生今世,都会好好待谭鲜儿,如有违背,天打雷劈!岳母大人,您放心吧,我一辈子都对她好。”
众人都是悚然而惊,娶亲赌咒这种事,还真是少见,那红盖头下的娇躯都是一震,盖头下的俏脸洋溢着无比的喜悦。
朱传文拉着红绳往下走,红绳另一头的新娘子跟着下来,到了驴旁,朱传文拉过新娘子,一把抱起放在了驴背上,柔声道:“鲜儿坐好,哥哥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