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请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夏六的一名同伴,顿时无比惊恐的拜倒在地。
“这家伙,是疯了吗?!”
就连先前嘲笑夏六的人,也被这一幕惊得万分不解。
要知道,现在正站在他们眼前的人,可是血苍门的人!
纵然是某些大派之人,也不敢轻易对血苍门的人出手,这夏六居然敢直接刀剑相向?!
“这种人,死了也了得。”
掌柜全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目睹一切,这一刻,他心中对夏六没有半分好感。
张大人,方才说的,是把夏六丢出去,而不是要杀他。
他却不识好歹,居然当众想要对他们出手,可笑。
“这世界上,还没有我血苍门不敢动的人。”
张大人听着夏六这不知好歹的话,脚步停顿了下来,回过头,冲着夏六杀意盎然的开口。
只见他从腰间一拔,举起那刻有血字的白银令牌,独属于魔道的恐怖气息顿时蔓延全场。
魂灵境高阶的修为携裹着紫灵元灵元,夏六见到此情此景,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哆嗦。
“这是,血苍门的内门弟子令牌?!”
在百御国,六大协会拥有代表实力的令牌,各大宗门的弟子,同样拥有象征自己地位的令牌。
常规来说,青铜令牌只代表外门弟子,但是血苍门,由于特殊的挂名弟子制度,所以外门和挂名统一按青铜令牌处理。
此刻这位张大人握在手中的白银令牌,代表着他内门的地位,令牌中间的血字,则象征着他血苍门弟子的身份。
到了此时此刻,在场的人们才注意到,这枚代表血苍门内门弟子身份的白银色令牌。
如果说先前的夏六还仅仅是听说,没有实感,此刻在见到血苍门的令牌后,则是真的触目惊心。
当张大人将这枚令牌高举时,所有人都以为夏六必然被惊愕,然后选择投降。
“管你什么内门弟子血苍门的!分明是他先惹的我们,就算你是血苍门的人又怎样!”
然而,夏六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的话。
所以人都怔在原地,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音,然而夏六却越发显得疯狂。
“你们这就是滥用私力!不分是非青红!根本是想店大欺...”
随着夏六歇斯底里的怒骂,一颗鲜红的首级高高飞起。
怒骂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阵刀光闪过,如宗楼的地面,很快被一阵滚烫的热流染红。
“吵吵囔囔,这就是敢在如宗楼内闹事的下场。”
张大人用冰冷的眼神看向已然吓傻的夏六,只见他瞪大着自己的瞳孔,身子猛地一软,跪倒在地。
华贵的服饰浸泡在地面的猩红之中,变得污浊不堪,镶刻在上面的灵石,也被红色掩盖了光辉。
所有人都有些呆愣,只见夏六的斧子哐当一声掉在地面,而他本人紧紧盯着同伴的尸体。
没错,被张大人随意一刀斩杀的人,并不是夏六,而是夏六那名果断选择跪地求饶的同伴。
“以后,这座如宗楼,不欢迎这二位光临。”
“是。”
张大人手中握着银牌,扭头对着小二说到,后者立刻应允。
随即,已经被吓得眼神痴呆,正坐在地上的夏六,被一个身穿同样身穿暗红铠甲的元师丢了出去。
“看什么,还不滚?”
“是是是!”
另一个与之相行的元师,则是在八个元师的注视下,根本不等对方出手,自己便主动滚了出去。
这一场闹剧,很快被这张大人轻松的解决。
“出手如此狠辣果绝,不愧是血苍门中人。”
“居然有魂灵高阶的实力,这个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赤心王?”
几个第一次见到这张大人,还不清楚什么情况的客人,纷纷好奇的向旁人询问。
“什么赤心王?他只是这如宗楼的守卫队长,张文良。”
这几个人的话音虽然小声,但还是被张文良听得一清二楚。
“...解决这种纳元境的家伙,还不需要赤心王亲自出手。”
张文良最后用毫无波澜的眼神看了一眼几个客人,随即便领着随身的八个守卫离开了现场。
至于现场的惨状,他则是一点都没有要收拾的意思。
元师的血液生命力比常人的要强,纵然主人已经身死道消,流出的血液仍旧无比的滚烫温热。
温热的红色从血泊中,流至商人的脚边,但他的眼中丝毫没有害怕之意,而是只剩下一声长叹。
“这样的毒瘤,天下有千千万万,杀一除二,仍余千百。”
“...可恨,我不是元师。”
“啪!”
商人正低声哀叹,忽然听到一声巨响,随即就见一人拍桌而起,惊得他顿时一个抬头。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看着桌上溅出的酒水饭菜,坐在他旁边的客人即便戴着面罩,也能看出脸上充满了不悦和不解。
“想我堂堂一个八尺男儿!从幼至今修炼近二十七载,空怀着一身化凝修为,却从来都只是虚度和苟活!从未有过半分成就!”
“如今看来,我甚至还比不过一个凡人,岂能对得起列祖列宗!”
“与其接着在此虚度百年余生,我倒不如去边关参军,杀那些妖兽个片甲不留,还天下众生一个太平之世!战死也不枉此生!”
这名看起来已经年纪已经将近三十的男人,仿佛在这一刻,越过了一个在心中潜藏多年的沟壑。
化凝低阶的修为爆发,他头也不回的向外奔去,而原本被他拍过的桌子上,多出来一份饭钱。
这个男人的突然离开,给酒楼带来了片刻的寂静。
男人全速奔跑,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二愣子。”
原本正坐在他身旁的那个客人,却在说出三个字后,悄悄掀开了自己的面罩。
一抹晶莹从眼角悄然滑落,没有人注意到,面罩后那张已然变得梨花带雨的脸庞。
“你有胆子,就永远别回来...呜呜呜......”
没有人注意到小声念叨和抽泣的声音,或者说,所有的人都选择性的无视了这些声音。
“是时候,该离开了。”
商人将自己的脚从边上的血液中抽出,扶着桌子想要站起身。
但也许是夏六纳元巅峰的力量太过强大,亦或者是商人饱经风霜的身体太过脆弱。
他用尽全力,就算已然耳根通红,也没能成功站起来。
“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