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荡到第三天夜晚,这个庞大的虚拟世界快到午夜了也依然车水马龙。它实在是太庞大了,仿真的细节太多从没见过哪个游戏能做到这种程度!我所谓的猜想真的合理吗?旁人看来很神经吧?该不会……其实只是一种妄想?!虚拟世界能解释大部分不合理,但非全部。心想事成的好运还未能解释,且不说抽盲盒,想看什么鱼就来什么鱼就不合理。以及为何强调林乐喜像以前的我也未知。还有,更不得不在意的是:这世界,为何与我的记忆如此高度一致?!该不会……连我的记忆都是虚拟的?!这个念头令我感到惊恐,甚至额上沁出冷汗。不不不,不可以,绝对不行!那些弥足珍贵的回忆不可以是虚构的!我要快点否定这个怀疑!袁苑桉说过,我只是想起了一部分,她还说答案就在我脑子里所以我脑子里是真实的,否则她说的话就不合理……可是,万一这个不合理也是一个疑点呢?她说的话也是虚拟呢?真实又是什么?……在“合理不合理”、“真实虚拟”的来回拉扯中,我被彻底绕晕了。内心的烦躁和身体疲惫一起涌上来,这样的状态糟糕透了。我决定暂停思考,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时间不早了,环顾四周,路边有个酒吧,门口的灯很不明显,但是在营业着的。就它吧,进去喝一杯什么。进门,是一个光线不算明亮也不算昏暗的清吧,不吵闹,客人若干。有点眼熟,大概以前来过也说不定谁知道呢,暂时先别想了吧。服务员问我几位、坐吧台还是普通座位,我说一位、普通座位。她说店里没有小桌了,户外可以吗?我说可以。跟着服务员往里走时,却忽然觉得,也许会在这里碰见什么人。第54章 执行条件这直觉也是莫名的准。穿过店内, 走到后院户外区,就看到了林乐喜。她正坐在高脚椅上,侧对着这边, 手里握着个宽口杯, 与一个打扮漂亮的陌生女人谈笑。我没叫她, 找个稍远的空位坐下,点杯啤酒。啤酒送来时,林乐喜也过来了, 就她一个人。“哈,好巧哦。”她说。“巧合的事多着呢。你朋友呢?”“还是算不上朋友啦, 聊几句的陌生人而已。”她拉开空着的椅子坐下,“我还以为你不会自己来酒吧。”“路过进来歇会儿。”“歇?吴霜出差延期了啊,你该没什么事情要忙才是。”“她出差我可以休假。逛了一天街,有点累。”“还逛街哦, 和谁?”“自己。”我可不是喜欢逛街的人。林乐喜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这里可是我的常驻点之一,既然这么巧你也来了, 我请客。”说着就点了一瓶龙舌兰。“一大瓶哪喝得完,我还有一杯啤酒。”“没事, 剩下的存着。”林乐喜看我无精打采的样子, 就问怎么了。我本想说没事的, 但又想,或许真的需要找人商量一下,理清头绪。于是我问她:“如果有些事巧合太多, 你会如何认为?”“多到什么程度?”“非常多。”“如果非常多,通常认为是有意为之。”我问她要了一个硬币, 抛起接住,扣在桌面。“正还是反?”“正。”“我猜你会猜对。”手挪开, 果然是正面。再抛一遍,她猜反面,我说她这次会错事实上,我对了。再接连好几次,我都能说中她猜得对不对。她笑了说:“你有点厉害哦。”她还没觉察出这“巧合”有多巧合。“换个玩法。你抛硬币,我猜。”“行。”连续十几次,又是全中。她惊讶了:“怎么做到的?!”还没完,我又问服务员要了骰子和骰盅。“啧啧,喝个酒而已,还要玩骰盅么?”“不喝酒。你摇骰子,我猜出每一个骰子的点数。”林乐喜对这种玩法嗤之以鼻,哪有人这样玩的。然而,就像开盲盒一样。六个骰子,每一次我都能准确说中每一个骰子的点数!林乐喜一脸不敢相信。把骰盅和骰子都换了,仍然如此。“赵肆勉,你是有透视眼?”“没有,真的就随便猜的。”我说,“这种程度的巧合,如何有意为之?”“这能叫巧合么?除了认为你有特异功能,或者在变什么魔术,我实在想不出怎么解释。”显然她对这项“技能”非常感兴趣,缠着要把秘诀教给她。“你真有特异功能?这玩意真存在啊?”“真的就是瞎猜,碰运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前两天我买了十二个盲盒,每一个都是想开出什么就真的是什么。”“那你该去买彩票!或者借着这能力成为一代赌神!”对呀,一般人都会这么想。人们会追究厄运的来由,认为恶必有源;却甚少怀疑好运的起因,顶多只笼统地归结为神来好运。诶,等等。神?神的话假设!假设这虚拟世界是基于我的意识建立的……那我就是缔造者,那不就类似“神”一样的存在么?加上这一条就全部解释得通了!虚拟世界呈现的所有事物都与我的记忆相符,而我也会拥有地图内最高权限,还可以拟订条件……如此庞大的世界,必然有个自动运行的系统管控维持平衡,所以就算是缔造者也不能任意妄为。然而,只要不破坏平衡原则,碰运气的小事都能心想事成……扯吗?扯!但我就是强烈地觉得,这就是答案!“答案在我脑子里”,所以我脑子里的就是答案!心里一阵激动!倏然从座位站起,上身越过小桌子,双手捧了林乐喜的腮帮:“想到了!我想到了!果然就该跟你商量啊!”林乐喜一头雾水,瞪大双眼往后缩了缩:“喂喂!虽然大家都喜欢女人,但朋友一场,你别忽然来这一出行不?好歹也循序渐进点……”呃……是有点失态了,我放开她,坐回到座位上。“抱歉。”我想我看起来一定很不正常,林乐喜小心翼翼地问:“你最近怎么了?经常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还一惊一乍的。”稍稍冷静,我还需再理理思路。整理思路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转换成语言描述出来,而最适合的听众,就坐在对面呢。“呃,其实是这样的,我最近构思了一个故事……”我很满意自己的灵机一动,借着这个编故事的幌子,把最近所经历的所想的,都当作虚构的故事说了出来。林乐喜确实是个好听众,听到不清楚或不合理的地方,她还会适时提出疑问。借着她的问题,我又理顺了一些细节。故事说得足够长,酒也喝得快见底,我们都有点醉醺醺的。林乐喜兴致勃勃地讨论“故事”情节:“……所以,女主a因为死亡登出了游戏,而女主b却无法登出?”“嗯。”“既然是缔造者,怎么会被自己造的东西困住呢?”“她忘记了登出的方法嘛,就出不去了。”“相爱的人不能相见多难受啊。你打算怎么安排?让女主a再重新登入吗?”“我在想,如果a不能再次登入呢?”“那让女主b也死出去就好了嘛。”她打了个酒嗝,又马上推翻自己的说法,“呀,不好,那样的话,这故事就和普通生离死别没啥两样了。就像……那个……袁苑桉去了另一个世界,如果你也以同样的方法去和她团聚……那可不行!万万不能。”她说得没错,虽然我认为自己的解释合理,但却不敢保证真实性。毕竟真的太扯了,根本脱离常理。如果不是以编故事的形式说出来,估计林乐喜已经在联络杨医生了。话说回来,像“死亡登出”这种事,当然不敢贸然尝试万一我的假设是错的,不就真死了吗?幸好,还有那个提示:拟订一个条件,然后执行。假设我的意志对这个世界会产生影响,那这条也很好理解了。渐渐,我有了一个明确的想法……但执行它需要林乐喜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