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推脱过后,墨书这才迈出了帐外。随之不再停留,径直走向质子军驻地。
至于这附近是否真有雪狼群,无人考证,也懒得去考证。
于他而言,不过一个传闻,于乌彦而言,也不过是一个由头。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世间之路,尽在其中。
当夜,质子军驻地,大帐内
“千户!我部铁骑,已准备就绪!”狼沧迈入帐内,抱拳沉声喝道。
“千户!我部铁骑,也已准备就绪!”叶不离紧随其后。
“千户!我部铁骑,准备就绪!”
“千户!我部铁骑,准备就绪!”
……
一众质子军武官先后迈入帐内,纷纷抱拳俯首,对着主案前的那抹身影沉声而喝。
“九哥,我军左侧驻地距离那王帐不过三里之地,若趁其不备,夜间袭杀,我军胜算极大!”拓跋启上前道。
“三里...够了”主案前,墨书呢喃作罢,随之站立起身。
“千户!已探明,其王帐周围只有八百亲骑,同三支步卒梯队护卫左右。幽豹左军其余兵卒皆留守于三里之外的右侧驻地!”叶不离抱拳出声。
原地,墨书微微颌首,继而看向身侧“什么时辰了”
“书哥,眼下刚到寅时!”富大海正色答道。
墨书点头,平视帐内一众质子“诸位,该,上路了”quwo.org 橙子小说网
言罢,墨书不做犹豫,抄起一旁的鳞纹战刀便大步迈出。
“是!”
“是!”
见状,众人面色一正,随即转身,紧随前方身影。
帐外,质子军一千二百铁骑披坚持锐,驻足立于原地。
月色下,只有一张张赴死之容,以及那一双双无比坚定的眸子。
“千户!”
“千户!”
眼见帐内迈出的身影,在场千余质子军铁骑单膝跪地,抱拳俯首而喝。
帐前,墨书右手搭于刀柄之上,扫视着前方一众质子军铁骑。
“今日若胜,书!必以性命相报!今日若败,书!也必将死于诸位身前!”
“生死与共!”
“生死与共!”
场中,千人沉声低吼。声势不大,但却让天地变色,日月颠倒。
墨书深深吸了口气,右手赫然发力。随着一记刺啦音响起,那柄森寒无比的鳞纹战刀应声出鞘。
“起事!”
月色下,墨书放声大喝于四野,黑发如瀑,于夜风中狂傲乱舞。一袭黑衫,一柄鳞刀,尽显霸道不羁之色。
“杀啊!!!”
“杀!杀!杀!”
千余铁骑狂奔于雪地之上,直至这一刻,那足以震破苍穹的喊杀声才响彻于这方天地之间。
三里,仅仅三里,于他们而言,这三里之距不过眨眼便到。
身披黑云甲胄,跨驭云豹战马,他们,是一支真正的铁骑,一支势不可挡,可令北地变天,百国无光的赴死之骑。
苍山脚下,数百行军帐内灯火骤起,所有人都被眼下的喊杀声,以及铁蹄的沉闷所打乱了阵脚。
不同于幽豹左军的惊愕,王帐周边,八百皆戴铁面的亲骑火速跨上战马。
甚至于绝大多数人连甲胄都来不及穿便在第一时间将王帐团团围住,严阵以待。
冲杀前列,墨书紧握战刀,目光,从始至终都死死盯着前方那顶奢华王帐。纵是今日挫骨扬灰,也必将得此血仇。
连同残耳,狮狂,熊山等二十八骑紧随左右,誓死护卫中间那抹持刀身影。
“质,质子军!”
“是质子军的铁骑!”
“质子军要行刺王上!快护驾!护驾!”
直至质子军铁骑不足一里之时,驻守于王帐周边的三个步卒梯队这才相继反应了过来。
夜色下,千余质子军铁骑恍若无人之境,幽豹左军三个步卒梯队所临时搭建的防线宛如豆腐,一击即溃!
没有去在乎那数千步卒,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锁死了前方那八百亲骑,以及中间的那顶王帐。
噗呲!
自一记马槊刺入血肉的声音响彻,两支铁骑于刹那间便厮杀在了一起。
一方满甲满胄,一方军备不齐,缺甲少械。
可纵是如此,方才一往直前,势不可挡的质子军铁骑在碰上眼下这八百亲骑后也没了冲杀之势,继而陷入胶着当中。
“千户当心!”乱战中,狮狂双目一凝,踩镫便向近前的身影扑了过去。
铛!
自一道清脆声响起,狮狂连人带刀,重重摔落至雪地间。
“死!”马背上,墨书神色一厉,反手一刀便将冲杀而来的北冥亲骑斩落马下。
没有停顿,墨书张口咬住血刀,继而探出右手,一把便将雪地上的狮狂拉上马背。
“如何!”
“没,没事儿!就是铁胄被,被砍崩了一角!”狮狂后知后觉,摸着头顶愣愣出声。
“老残!带人随我杀入王帐!”墨书不做犹豫,单手持缰,直冲前方王帐所在。
“得令!”近前,残耳放声大喊,亲率周身二十余骑策马跟随。
不远处,拓跋启手持大枪,一身杀气如神魔亲临。
察觉到墨书用意,随即不做犹豫,将枪杆上的数名北冥亲骑甩飞的同时,策马直奔向前。
乱战中,墨书宛若疯魔,一双血红剑眸早已没了任何感情。
哪怕身中数锤,哪怕口吐血沫,眼中,也始终死死盯着前方那顶王帐。
“杀!!!”墨书仰头怒吼,一刀破敌甲,滚烫的鲜血再次溅满了面部。
“九哥!”马背上,拓跋启应声杀来,全身上下早已血红一片。
“紧随千户!”残耳厉声大喊,不知何时,胸前铁甲都已被砍出了道深沟,鲜血横流不止。
至此,周身二十余骑紧紧跟随前方身影,一步,一步,于血海之中杀向前方王帐。
没有谁能阻挡一群疯子,谁也不行。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连同残耳,狮狂等二十余骑也已杀至十余骑,而前方那顶王帐,已经不足十米之遥。
前列,墨书癫狂挥舞着战刀,早已没有招式可言。
残破血甲如零碎般挂在身上,鳞纹战刀更是崩掉了不知多少个缺口。
八米,五米,三米!
“杀!”墨书怒目圆睁,用尽全身气力,一刀砍翻近前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