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芳丽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对眼前这个好色之徒是说不出的厌恶。
“你这狗皇帝刚刚不是亲口答应只要我愿意要的,而你又能给的都可以给我吗?怎么现在后悔了?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你……你……”南凉皇帝刚说出两个字,血就从他的七窍中流了出来。
隐月走了过来,将罗芳丽手里的衣裳拿过来为她披上。
“除了车光胜,以后不要让任何男人有机会脱下你的衣服。”
罗芳丽有些无奈道:“隐月姑娘,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
“那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隐月为她穿好衣服后绕到她的身前,牵起她的手,微笑道:“你问。”
“在你看来,我这种女人是不是很贱?”
隐月怔住,这种问题让人怎么回答?
“人本身就无高低之分,也无贵贱之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别人怎么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看自己。”
罗芳丽紧紧握住她的手,心中充满了感激,这一番话让她对生活重新树立起了信心。
“谢谢你,我知道今后的路怎么走下去了。”
隐月淡淡道:“去吧,我已经叫人安排好了,只要这里一冒火光,就会有人接你出去。”
“车光胜呢?”
“刚刚我去了他的房间,车光胜已经醒了,只要你现在去说服他,你们马上就能出城去。”
“谢谢你。”罗芳丽说了她人生中第二声谢谢,但是她不知道,再也没有机会说第三声了。
“记住,从现在起,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罗芳丽再次点点头。
罗芳丽推开门去,守在门外的余飞点点头,表示已经打理好了一切。
罗芳丽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加快脚下的步伐,恨不得马上就要飞到车光胜的房间去。今夜的月色并不明亮,但是在罗芳丽看来却是这二十年来最明亮的一个晚上。
她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她又重新去想以后她和车光胜孩子的名字,想着想着就笑了,一个怎么够,还要多想几个才行,车光胜曾今对她说过十分喜欢孩子,肯定不止要一个。
隐月的药真有用的话,无论车光胜要多少个孩子,罗芳丽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她迎着夜间的风,从未感到如此舒畅过,以前极其厌恶夜间的风,夜间的风寒冷干燥,容易吹坏皮肤。
可此时她的心境不一样,夜间的风就像一桶温度合适的热水,洗去了她所有的压力和烦恼。
夜色太暗,看不清脚下的路。突然脚下一滑,罗芳丽摔倒在地,头上的霞冠也掉进了水中,她看着荡开的波纹,只是淡淡一笑,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她现在只想见车光胜,丢了其他所有东西都不觉得可惜——那怕是象征一个女人权利巅峰的皇后霞冠。
罗芳丽爬起,顾不及手上的伤势,继续朝车光胜的房间走去,她现在就要去带他远离这本就不该属于他们的地方。
一个转角,终于看见了车光胜的房间,房间中灯火通明,仿佛白昼一般。
罗芳丽笑得更开心了,她马上就要见到最心爱的人了。她与车光胜不过分别了几天,却好像分离了几百年一样。
这间房子是他们的洞房,不知道进进出出了少次,但这次对于罗芳丽来说,却比以往都有意义。成亲的那夜,车光胜揭起她的红盖头时,她的神色黯淡,在她心里只觉得又是陪一个男人上床而已。
她已经不知道陪多少男人上过床了,这次并无区别,甚至感觉有些厌恶,她都等不及一口要将他吃下去了,车光胜还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一样半天进入不了正题。
现在她真正爱上了他,这里是她们的洞房,就好像情侣第一次洞房一样。
罗芳丽慢慢走到车光胜的房间外,有好几次将手放了上去,又缩了回来,她没有想到自己也有如此娇羞的时候。
在外面踌躇了好久,罗芳丽才鼓起勇气贴近门轻轻问道:“光光,你睡了吗?”
过了半天,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回应的声音,
罗芳丽的心跳的更加厉害了,仿佛是一个书生来私会情人。
她整理了衣冠,如果车光胜愿意原谅她,今夜就将自己交给他,虽然早就将身子交给了车光胜,但在以前,车光胜也和其他男人一样,只是得到了她的身子并未得到她的心,今夜她不仅要将身子交给他,也要将心交给他。
但是今夜车光胜既没有要她的身子,也没有要她的心,而是要了她的命!
“光光,我可以进来吗?”
等了片刻,房间中仍然没有任何回应,罗芳丽有些失落,她知道车光胜昏睡了几天,隐月说他刚醒来那肯定就没有睡去,不应答只是还在生她的气。
她轻轻推了推门,门露出一点缝隙,房间竟然没有了上锁,瞬间失落的情绪消失在了九霄云外。
她低头颔首,脸上一片娇羞,想象过千万种他们见面的情景,可惜这次情景却不在她所有的预料之中。
门慢慢推开,车光胜突然出现在门前,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感觉小腹上传来一阵剧痛,慢慢低下头去,只见一柄长剑刺进身子中。
罗芳丽不敢相信,车光胜竟然会杀她。
她艰难的抬起头来,果然就是那张无比熟悉的脸。
这一剑不仅刺进了她的身子,还刺破了刚刚来的路上精心编制的梦。
车光胜一击得手,冷冷道:“妖女,我今天终于为天下百姓除了害!”
他的手一撤,长剑也从罗芳丽的小腹中撤了出去。
她用双手使劲捂住伤口,站立不住,整个身体撞开门倒进了房间中。
罗芳丽的身子蜷缩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双手。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她准备用以后的余生照顾的男人。
“光光,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车光胜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持剑负手而立,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我说过,你不杀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对于这个回答,罗芳丽似乎很满意,竟然笑了起来,但是小腹上的疼痛使她脸上的笑容都变了形。
“如果这样能使你消除对我的恨,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车光胜指着她,跪在地上吼道:“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虽然你死了,但那些忠良也活不过来了,我爹依然不会原谅我,大凉的江山还是保不住,我真是好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会上了你的床!”
罗芳丽的笑容更加凄凉:“我害你残害忠良、违背道义、舍弃亲情,看来我是死不足惜了。”
“你本来就死不足惜!”车光胜又一次举起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