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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宗明目眦欲裂的模样突然就撞进陈氏的眼里,陈氏眼里的泪水就再怎么也控制不住了。
苏宗耀清楚弟弟这是在发泄对他的不满,但对张氏的决定他是不会改变的,这些年陈氏有事没事就到大房来,到老太太跟前,全都是添堵的事,没半件顺心的。再这么下去,杨氏不烦,他都要受不住了。
“你别迁怒旁人,说得你自己好像没错似的。昨儿你们大嫂嫂跟我说过了,她提议见见沈重德那小子,想来他也不想再到大牢里去坐坐的,他不过也是想求个结果而已。至于这个结果是什么,就要看怎么谈了。”
苏宗耀站起身,说,“阿娘这里有我和你们大嫂嫂照顾,你们今日都先回去吧,要是觉得与沈重德相谈不易,定了时间就派个人过来送信儿,我亲自去。”
说完,苏宗耀就往寝间走去。
而陈氏听了苏宗耀的话,觉得心里像吃了定心丸似的。再来看二老爷苏宗明,他此时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既让陈氏觉得解气又舒心,又让陈氏觉得难过又同情。
前者是因为自己没办法反抗,后者则是因二老爷现在在大老爷面前毫无骄傲。
夫妻二人来到大门口,陈氏见苏宗明上了来时的马车,也不等她,她赌着一口气赶在他出声让车夫驾车前进到车室内。就坐在苏宗明对面,然后就见到苏宗明的目光里满是厌烦。
陈氏很是心痛,她实在没想过有朝
一日他们夫妻的之间的关系竟会冰冷至此。
“妾身知道二老爷现在厌烦了我,乃至于厌烦了我们母女,可是二老爷要清楚,咱们到底还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有些事情既然大老爷已经敲打过二老爷了,就用不着妾身再说第二遍。”
陈氏气呼呼的声调直接将苏宗明的羞耻心给激怒了,“你以为有了大房撑腰,就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是不是?我是你的丈夫,你不但不再老大面前维护我的颜面,还一个劲儿的往我脸上抹黑,怎么?我不痛快你心里就很痛快是不是?”
“二老爷还知道自己是妾身的丈夫啊,我还以为您是我的主子,我是您的妾室呢?这几年怎么看也是张氏是您的妻,我是您的妾,是您的奴婢啊!”陈氏直接被气乐了。
苏宗明被怼得无言以对,他承认这几年他更多偏爱张氏,他是个男人,是一家之主,只要他愿意,谁管得着?
“您不用这么盯着妾身,二老爷,张氏的下场大老爷已经定了,您要是不忍心一会儿就让我去处置了她。”
“你怎么这么狠的心?”但凡大户人家后宅杀个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苏宗明心里清楚,只是这话从陈氏嘴里轻飘飘说出来,他就觉得陈氏心硬。
“我还心狠?我就是心太软了才容忍张氏那小贱人在我头上作威作福那么些年。大老爷说得没错,她就是个祸害,就是个搅事精,就
是她搅得我们一家子不得安宁。二老爷要是不忍心,那妾身就要劝你两句,现在二房能得如今基业全是倚仗着大房的缘故,您要是因为张氏断了与大房的情份,得不偿失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二老爷吧。”
“你……。”
苏宗明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他瞪着陈氏,真想将她给掐死算数。
马车停在苏宅门口,苏宗明怒意冲冲踏下马车,因为走得急,脚往左边一撇,整个人往左侧摔出去。
“唉哟……。”
陈氏后掀车帘,看见苏宗明摔倒在地,又好气又好笑,连忙招呼门口的使役将他扶起,一边又吩咐人去请大夫过来瞧看。
另一边张氏还悠哉修哉的坐在屋里等候二老爷,她知道自己将二老爷拿捏得死死的,这次有二老爷亲自出马,或许她并不用去庄子上,能留下来陪儿子了。
院子里的仆妇使役也未散,都或站或歪的留在院了里。等得无聊了,张氏甚至还将儿子良哥儿叫了过来,与她若无其事的游戏。
看见儿子跑得满头大汗,张氏仔细的用帕子给他擦着汗,然后带着他回到屋里吃点心。
良哥儿问,“阿娘,你院子里怎么有那么多的箱笼?”
张氏不以为然的笑道:“暂时搁在那里的,一会儿等你阿爹回来,阿娘就收拾干净。”
“嗯,刚才我差点儿撞到了。”
良哥儿边咽点心边说,“阿爹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良哥儿就在这里陪着阿娘
一起等阿爹吧。”
因为有好吃的点心,所以良哥儿愿意等。
可是张氏没等来二老爷,等来了陈氏。
陈氏一进院,就见满院堆积的箱笼,果真更得到的消息一样,这是要搬家到庄子上去呢。满院子的使役仆妇看到陈氏,更疑惑她身后跟着四个粗使婆子,不由得恭敬的都喊了一声,“见过太太。”
陈氏微微点头,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款,“宅子里那么多事,都杵在这里做什么,散了。”
使役仆妇们面面相觑,都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毕竟让他们留在这里的可是二老爷,而且如今的宅子里谁不知道二太太名义上是太太,但当家作主的几乎都是妾室张氏。
“怎么,我说的话不好使了是不是?动作再不快些,我就叫了人伢子来,全都将你们给发卖出去。”
“都不准走。”
张氏没想到到大房去告状的陈氏此时会出现,还自我感觉良好的觉得她出现也没什么紧要,甚至还挑衅着开口,“这些人可都是二老爷拨给我使唤的,二太太要想耍威风,就到二老爷面前耍去,妾身胆子小,可受不得二太太如此惊吓。”
“哼哼。”陈氏连着冷哼两声,却没一时间应张氏的话,而是对周围留观的使役和仆妇们说,“我再说最后一遍,再不走,我就让人去叫人伢子来了。”
使役和仆妇们权衡利害,二太太再受不宠,也是这个家真正的当家主母,是绝对有处
置他们这些人的人权利的,三三两两的,迅速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