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牢房重地!来者止步!”
地牢门口,四名卫兵手持利刃,气势汹汹。
其中一个认出了魔人。
“你……帕奇少爷白天带回来的客人?”
纳茨又不是来劫狱的,没必要硬闯。
“对,我今天跟帕奇学长一起来的。”
士兵们收回武器:“大晚上不睡觉,你来地牢做什么?”
“我来瞧瞧那位法师犯人,请带路。”
“什么?”
士兵们打量了下纳茨,一脸疑惑,又向同伴问道。
“这样可以吗?”
另一位年长卫兵强硬拒绝。
“不行,这不符合规定,我不能放你进去。”
靠,什么规定不规定的。
“不,你们不了解这个犯人的危险性。”
“既然认出我了,也应该知道学院这次出动了多少人,就为了他,我们出动了四个白银。”
“你们是守军我会尊重你们,但那家伙是我们的囚犯,我也有权监视他。”
话说的好听,年长士兵多看了几眼。
“小家伙,年级不大心眼不小,赶紧走!”
魔人皱眉,油盐不进的士兵可太麻烦了。
“好吧,我待会叫帕奇一起来。”
说完,纳茨转身就走。
然而,还没走几步,地牢内竟传出一阵骚动。
卧槽,运气这么好?
“下面的,怎么回事?!”
地牢里有声音传来。
“白天进来的法师犯人攻击了下头的兄弟!长官正在组织人手镇压!”
声音不大不小,纳茨刚好听得一清二楚。
奇卡利的昏睡术是在战士营学的吗?有效期这么快就结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纳茨直接朝地牢冲。
“喂!你快站住!”
年长卫兵立马反应过来。
“快拉警报!有人要劫狱!”
尼玛!纳茨脚底一滑。
“我是去镇压凡人,你们别搞错了!”
士兵怎么可能信他?警报立即拉响。
小脚生风,纳茨管不了那么多,拼了命地向底层冲去。
地牢底层,埃尔塔的猫头鹰正躲在隔壁空牢房的阴影中,静静观察发生的一切。
就在不远处,帝国法师挣脱了可笑的沉睡术,还有那可有可无的枷锁和囚牢。
虽然不清楚这是哪,但有一点准没错——干掉阻拦者,自己就能重获自由。
而现在,一群孔武有力装备精良的士兵就挡在他面前。
“法师,不要做无用抵抗,立刻投降!”
门可夫没说话,三颗火球凭空出现,正是火元素法术。
士兵被吓了一大跳,不念咒的法师鬼见过啊。
“火球术?怎么可能!你都没念咒!”
士官已经意识到了严重性,急忙挤到士兵最前,浓郁气势猛然爆发。
“火球术我可不怕!小伙子们抄家伙!”
“是!”
士兵们怒吼一声,手中长枪利刃皆被气势覆盖。
法师提了提精神,好家伙,眼前这些个士兵竟然全是青铜,这什么鬼地方?
罗泰可是王国要城,地牢更是城市重地,驻扎士兵当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咒术师张嘴吐出三个音节,身后火球陡然增大许多。
“我尼玛!爆炎术?怎么这么快?”
士官面色大变,立即下令。
“防御!”
可惜有些迟了,三颗爆炎火球呼啸而来。
轰!轰!轰!
火焰炸开,地牢内瞬间烟雾缭绕,那些士兵以及士官都被被爆炸轰晕了,有几个甚至伤得不轻。
“该死,魔力只剩一点点,连青铜都能挡住……”
堂堂白银咒术师竟然连青铜都杀不掉,也是够悲催的了。
门可夫只怪自己魔力耗尽,也无可奈何。
“算你们走运!”
他扒了具盔甲给自己换上,又把那裸体倒霉蛋拖到一个空牢房里。
做完这些,门可夫又捡起盾牌掩护,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父神在上,请保佑我安全逃离。
……
次底层,纳茨仍在狂奔,这可是第一次任务,绝不能让那咒术师跑了。
“奇卡利导师看起来挺靠谱的啊,他这昏睡术是怎么回事?”
纳茨不禁腹诽,以后导师的昏睡术得上黑名单。
突然,一名持盾士兵揪住魔人的肩头。
“喂!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地牢!”
“啊?我是来帮忙……”
不对,这士兵怎么会有魔力?
气势和魔力虽同属超凡力量,但给人的感觉可是不一样的,在恶魔感官下尤其明显。
而且,纳茨甚至觉得这家伙有点眼熟。
“法师?你胆子够大啊!”
门可夫顿时面色大变,特么的玩砸了。
……
“纳茨,你怎么在这?”
地牢过道,魔人碰到了迟到的增援,三位白银学长带了不少士兵来了。
然而不待纳茨张口,那个老卫兵立即开口指控。
“少爷!就是这家伙大晚上鬼鬼祟祟的,我怀疑他和逃狱事件有关”。
帕奇的脸色瞬间黑了,就跟吃了那啥一般。
事情全程埃尔塔已经和他说过了,她的召唤物看的一清二楚。
“闭嘴,你搞错了。”
纳茨倒显得老神在在。
“说完了?法师还要不要了?”
哦?
“法师呢?你抓住他了?”
魔人指了指旁边。
“这家伙想伪装逃跑,却被我撞了个正着。”
什么?
三位学长验明正身,确是咒术师,士兵们立刻把他押了下去。
呵呵,你个法师假扮士兵,还不知道收敛魔力,脑子里简直有坑。
帕奇松了口气,但想想还有些后怕。
“纳茨,多谢你了。”
他还不忘补一刀。
“你们几个记得多上几道枷锁,对了,叫个人去法师塔找位靠谱法师来。”
罗泰这种程度的大城市不可能没有法师塔,只不过由于这里骑士文化非常兴旺,所以法师们的存在感没那么高,当然肯定是不可忽视的一份子。
叫法师来是来上昏睡术的,如果奇卡利也在,他那张黑脸得拉到地上去。
“你们几个去把受伤的兄弟送去医护站,其他人稳定骚乱,加强戒备。”
“好了,解散!”
帕奇话语刚落,士兵们立即行动起来,戒备的戒备,叫人的叫人。
只剩下几个学员了。
“纳茨,你大晚上怎么跑地牢来了?”
“啊?晚上睡不着,四处走走。”
好吧,这个理由有点坑爹,但的确是事实。
“算了,我们回去吧,虚惊一场。”
“今晚的事我会跟导师报告的,怪我小瞧他了,还得谢谢你。”
巴基却不打算走,直接拽住了他。
“帕奇,我们还有活要干。”
“什么?”
“有必要审问一下。”
实话实说,巴基一直觉得不大对劲。
奇卡利导师在学院内可是出了名的工具魔,有什么事找他干准没问题,不可能失手的。考虑到这位咒术师的实力,问题应该在他身上。
任务书并不详细,这法师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为什么要叛逃?为什么会到多利斯特兰?王室又是怎么抓住他的?还有帝国又为什么点名要他?
都不知道。
而且现在罗泰已经冒出了三个帝国人,他们的目的可还不清楚呢。
“你说的很有道理,是有必要审问一下。”
……
地牢,昏暗烛光下,帝国法师猛咳数口,可算是醒了。
“醒醒!别装死,我有话问你。”
帝国法师睁开双眼,看到牢房的那刻瞬间怒不可遏,连锁链都被他拉直了。
“草泥马的北国人,放我出去!”
卧槽?你个囚犯还敢嚣张?
巴基一巴掌扇了上去,而且这次没有留手,那法师顿时满面鲜血,下巴颏都歪了。
“不想挨打的话就老实点,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还回答?我下巴都被你拆了!
看他那虚弱模样,纳茨都有点心疼,甚至觉得下巴颏疼。
不待巴基继续,魔人放出恶魔之力为他治疗。
“你搞什么?”
“治疗啊,再不续一下,我估计他马上就挂了。”
好吧,你没说错。
待漆黑光芒消失,门可夫的下巴又回来了。
埃尔塔悄悄问了句:“你也会治疗法术?”
纳茨摇摇头,待会再说。
巴基继续问:“你叫门可夫对吧,白银高段的咒术师,斯特兰人。”
门可夫点点头。
“为何叛逃?”
门可夫没再嘴硬。
“为了活命。”
“说清楚点,谁要杀你?”
一提这事门可夫就懊悔。
“唉……这就是命啊。”
“我是铁拳部队的随军法师,因为目睹了某件不该被看见的事而被叛处死刑。所以为了活命,我不得不逃。”
铁拳?
帕奇直接毛了。
“‘铁拳’?!你特么是‘铁拳’的人!”
门可夫点点头:“曾经是。”
巴基把他拉了回去,又继续问:“‘某件不该被看见的事’?说详细点!”
法师的身躯开始颤抖,脸上也露出恐惧之色。
“是……不!太可怕了,我不敢想!加顿阁下怎么能做那种事?”
牢房里响起了劈里啪啦的声音,那法师在疯狂挣扎,然而毫无意义,铁链和绳索将他绑得死死的,魔力用完的法师和常人又有什么区别?
“啪!”
巴基又扇了一巴掌,但这回收了点力。
“你特么冷静点!继续说!”
然而门可夫似是没有听到,挣扎没有停止。
“纳茨!”
魔人点点头,又放出一团恶魔之力,门可夫渐渐冷静下来。
“法师,你刚刚提到了‘加顿’,是那个加顿吗?他做了什么?”
门可夫深深地吸了口气:“就是你想的那个。”
“整座帝国,敢叫‘加顿’的还能有谁?正是那位狂屠将军,铁拳部队最高指挥官!”
“在帝国,法师的地位很高,我这个咒术师的地位更不一般,所以才能得到加顿阁下的赏识。”
“但我不知道,这份赏识会要了我的命啊!”
“我也记不得时间了,前阵子的某个晚上,皇帝陛下突然邀请将军。事发突然,为了不影响陛下雅兴,我就立刻去将军营帐汇报。”
“没有命令,将军营帐别人是不能进的,但我以为将军不会介意我就进去了,谁曾想……”
呵,纳茨已经听明白了,从行为表现来看这法师肯定仗着恩宠做了不少蠢事,最后就是冲撞大佬,然后嗝屁。
说实话,法师不都很聪明的吗,怎么你反而蠢的不行?
事关铁拳和那位狂屠将军,巴基不得不小心些了。
“法师,你看到了什么?”
门可夫猛然抬头,他脸上的表情生动诠释了懊悔和愤怒。
“将军大人在和一头恶魔秘谈!”
什么?
卧了个槽!
“根据帝国律法,与恶魔有染的一切都将被焚烧净化。将军阁下和恶魔密会,等于犯了天大死罪!”
“但我不敢揭发,我很害怕……将军阁下在帝国内威望极高,如果乱说话我敢肯定活不到第二天。”
门可夫吓得脸皮乱抖。
“可隐瞒是没有用的,在我看到恶魔的那一刻,我的结果就注定了。”
“将军担心我泄密,所以秘密用沉默术封锁了我的意识和行动,又用无中生有的罪名强行把我送进审判所。”
“父神在上,我不过一白银法师,竟能被传说将军如此对待,说来也是一种荣幸。”
说是这么说,可他脸上却看不出丝毫荣幸。
“我不能施法,也不能说话,就稀里糊涂地被判了死刑。”
“所幸,我有个不怕死的朋友,他冒死放走了我,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我没地方去,就抢了艘船逃到海上随波逐流,最后流转到了北地。”
待他说完,牢狱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仅有的声音还是手指与桌面的敲击声。
巴基停止敲击,问道:“你是怎么被抓的?”
咒术师又叹了口气。
“我记得是从奥泰尼亚逃进暴风海的,漂了多久我也没概念,但最后还是登陆了。”
“那块区域什么都没有,墓碑倒是有一堆,我感觉自己好像进了死者国度,连魔力运转都不顺畅了。”
“后来我在路边碰到个家伙,结果他竟然在给墓碑刻字,还说王国搞错了他的生平事迹……父神在上,我都被吓傻了。”
“然后我就拼命跑,拼命跑,直到碰到活人,他们抓了我。”
此话一出,巴基、埃尔塔、帕奇三人全都愣住了。
“这家伙真惨啊。”
“倒霉法师,脸够黑的。”
“可怜啊,在哪里着陆不好,偏偏在那里……”
纳茨一脸问号,他可不清楚法师说的是哪里,三人那反应也很迷。
“喂,你们在搞什么?什么地方?”
埃尔塔把纳茨拉到一旁解释道:“柴桑啊,你不知道?”
“柴桑?哪里啊?”
埃尔塔一脸震惊地看向纳茨:“你真不知道?”
纳茨摇头。
“好吧。”
埃尔塔不禁无语,竟然还有北国人不知道。
“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