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川边境,能够看见神奇的一幕。
那就是人们对冲突已经习以为常,只要枪炮不直接落到脑袋上,接着奏乐接着舞是常态,吕氏集团的内部冲突,对于整个四水郡除了少数地方戒严封锁,其他地方依然是维持着平时的生活节奏。
对于当地的千川人来说。
不过是头上换了个现管。
这个现管要是不错,上台后还给大家伙发钱发物资,让他们多宰一些从太恒来旅游的傻逼那就更好不过了。
在千川边境人眼中,太恒人多少都有些天真。
可能是没有朝不保夕的生活压力。
对于一些一看就是在发梦的招聘,比如说月薪过万,每天工作六小时,周末双修,中途转机居然毫无防备就上当了。真的过来进了岗位,月薪过不过万不好说,但每个月挨的鞭子和电击肯定是上千了。
不过也有一些人是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在太恒那边混不下去,还是跑到了千川来。
最扯淡的事情是一些被小白书洗脑的人。
特意跑到千川边境。
说着要寻找属于自己的军少,喊着什么再也回不去了,要演绎一段新时代的浪漫爱情。
军少有没有找到不知道,不过一些千川山沟沟里确实是多出了一些神志不清的生育工具,这种主动以身饲魔的脑残圣母行径,着实是让千川人感受到什么叫做世界的参差不齐,也在近十几年里逐渐给太恒人打上了刻板印象。
人傻、钱多、怕事。
妥妥肥羊啊!
这么一搞,就连通过正规渠道来千川打零工的太恒人都受了影响。
就比如此刻,在某码头售票处。
一个肥头大耳,脖子上戴着金链子,嘴里叼着雪茄的胖子一脸冷笑的看着面前这面红耳赤的男生。
“爱干干,不干滚,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
“那你把工资给我结了。”男生一看就是大学生,趁着假期跑这边来做暑假工,被刁难的时候话都说的不利索,脸涨的通红。
“什么工资?你和大金牙中介签的劳动合同,你去找他要工资,我只负责发工作,我好心管你这些大学生吃的住的,还没有找你们要伙食费住宿费呢,怎么?觉得我们千川人好欺负不成?”胖子冷笑。
周围一看就是打手模样的人也围拢了过来,把试图闹事的大学生们和看热闹的本地人隔开。
本地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些太恒大学生每年都有人会上当,被中介和黑工头耍的团团转,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拿到工资。
运气好点被恐吓两句就会赶走,毕竟是正规渠道来的太恒大学生,这些黑工头还没胆子说当偷渡的猪仔死命宰杀。运气差点嘛,就和现在一样,不出点血是别想那么顺利回太恒,毕竟中介玩消失,胖子想怎么拿捏这些大学生都行。
“你,你们是一伙的,联手起来坑我们!”
领头的大学生咬牙切齿,但看见光着膀子的凶悍打手靠过来隔开其他人,不由得有些额头冒汗。
其中两个女大学生更是吓的花容失色,瑟瑟发抖。
“小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和大金牙只是签了交接合同,哪和那群人渣同流合污,小心我告你诽谤,影响我们公司形象赔偿损失。”胖子眼睛一瞪,不仅把自己撇清,还倒打一耙。
看热闹的本地人顺势起哄要赔偿。
三两句话,原本组织起来准备讨要工资的大学生们气势几乎土崩瓦解。
“你们这是犯法的。”另外一个大学生弱弱来了一句。
“你说法律我都想笑。”胖子笑出了声。
认现管军阀不认法律的千川人也哄堂大笑了起来。
没有被社会毒打过的年轻人,就和没有打过电话给帽子叔叔的人一样天真可爱,明明自己才是对的一方,结果发现莫名其妙自己就成错的那方,很耻辱的被按着脑袋道歉,完了还要被人来一句:怎么?你不服气?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也说出来让我笑笑啊。”
忽然一道声音打断哄笑。
两个飞机头打手只觉得脑后发凉,下意识转头却仿佛是碰上了一堵让人忍不住后退的墙壁,一个穿着夏威夷衬衫,黑发红眼的男人笑眯眯的揽住了他们的肩膀,流线性的肌肉发力间轻松将他们固定在臂膀内,宛若是液压钳施压一样让两人肩膀疼的开始吸凉气。
“诶,是劫哥诶!”
领头那大学生眼睛一亮。
这个时候遇上一个熟人,对这群惴惴不安的大学生来说无异于是打了一剂强心针。
“阿伟,还工作哦,休息一下嘛。”李劫笑呵呵和张伟搭话。
李劫之前在张伟这里买过票。
对于这个眼神清澈愚蠢的大学生还算印象不错,玩了几次杰哥不要的梗算是熟识,正巧今天遇上了。
“兄弟,哪条道上的,你这不合规矩吧。”
胖子觉得事情有些超出控制,连忙试探一下李劫的底。
“你欠人家工资了。”李劫瞥了他一眼。
“欠工资的是……”
“你欠人家工资了。”
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李劫的语气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兄弟,你这有些不讲道理了吧,有能耐朝包工中介撒,朝我撒干嘛?这群大学生,他们还欠我钱呢。”
李劫懒得废话,直接从衬衫口袋中掏出了一个证件,啪的一声直接甩到了胖子的脸上。
脸颊抽痛的胖子刚拿到证件还没来得及细看,就顿时双手哆嗦的送回了李劫口袋,满脑肥肠的他努力挤出谄媚的笑容。
那是千川军官证。
在千川边境,可以得罪园区领导,可以得罪帮派老大,也可以得罪跨国企业,但绝对不能得罪军官。
因为维系这里统治的是军队。
没有军阀的庇护,那就是案板上的猪肉,谁都可以来割你一刀。
胖子这种下九流角色,别说军官了,就算是大头兵他都要客客气气。李劫废物利用的军官证,瞬间让这处码头的人开始汗流浃背,要不是怕被这位长官注意到,附近看热闹的人都会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