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清安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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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金榭内,萧墨与丰知白并肩而坐,早已吩咐小二备好了些酒菜,等着贵客出现。

萧墨一身窄袖玄衣,金纹腰带,乌发高高束起,卷曲如碧波垂于腰间。

京中水土养人,又不用日日艳阳下操练,竟还白上了几分,更显俊朗。

一旁的丰知白颇有些闲适,着了件青白罗裙,玉簪挽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这些时日也没有闲着,兵部有的是尊长老师,她一一请教,欲取长补短,多学些本事,好回了凉州多加治理军队。

说起来,她已是好些时日未见过萧墨了,这二人一个在礼部忙着和谈,一个在兵部流连忘返,各有各的活计。

丰知白偏头瞧了瞧萧墨,自是女儿情意多了几分,极为温柔道,“阿墨,前几日御史朝堂参奏之事,我亦听闻了,难为你了。”

清音绵软,闻之暖意融融,眼波流转间,情意化春雨,润物细无声。

“无妨,我们凉州军行得正,坐得端,从不怕些御史弹劾,况且听闻那御史如今连降三级,不知要遣去哪当个知县了,也是可怜人。”

萧墨百感交集道,他如今的官位是从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来的,更知世道艰难,为官不易,那御史虽招惹了他,可此人怕是这辈子翻身也难了。

“呦,什么可怜人啊?”李明如一人推门而入,笑眯眯问道。

这二位将军立时起身行礼,不敢怠慢,萧墨在凉州时,因着心中恋慕,与九皇子是亲近不起来的。

到了京师后,一同处理北戎之事,才知九皇子文能安邦定国,武能统帅三军,如此天纵英才的主君,他又怎能不心生钦佩之意呢。

“两位将军不必多礼,快坐。”李明如笑着落座于主位。

“臣方才说,先前弹劾殿下的御史连贬三级,寒窗苦读十年,一朝被人利用,也是个可怜人。”萧墨回道。

“不过,也是他自己选错了路,若是少些攀附,也不至于连累至此。”丰知白眼神虽有惋惜,却也清明得很。

“说起这位御史,他名为蒋政真,前两年才入仕,家世寒微,御史之职,文官清流,却也两袖清风,俸禄所得还不够养活多病寡母。”李明如眼神深邃,大有深意地说道。

丰知白立时皱眉,觉出不对,她自小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对朝中的弯弯绕绕甚是敏锐,九皇子这般了解此人,古怪得很。

“过了中秋,你们二人便要回凉州了,父皇已降下旨意,驻外将领轮换之制将废,好好治理边军,日后大有作为。”李明如接着说道,还拍了拍萧墨的肩,以示勉励。

萧墨和丰知白又是连连称是,这于所有武将而言,都是件大好事,想必经此一事,朝中大半武将都将倒向李明如。

“凉州地广人稀,现下北戎盟约初定,日后百姓也可松口气,民生一事至关重要,定要挑个能体察百姓疾苦之人。

蒋政真就是个不错的人选,他已上折请罪朝堂失言,虽官降三级,亦愿前往凉州任职,以弥补当日之过错,父皇已然应允,两位将军便带上他一同回去吧。”

这位年轻的皇子神色淡淡,却是语出惊人,仿若在他心中,凡是可用之才,甭管和自己有什么过节,都可放过。

萧墨这时要是再不明白,那他就也别做官了,“殿下这般宽宏大量,臣拜服,不过臣斗胆问句,这位蒋御史莫不是您的门下吧?”

“正是,前些时日种种皆是我与清安的谋划,所幸有个好结果,你们路上多加照应,可莫因前尘,生了嫌隙。”

李明如笑得很是开怀,诸多算计筹谋淹没在笑声中,不必细问。

他说罢便提筷来,吃相斯文,行动倒快,三两下尝了好几道菜。

对坐的丰知白早就料到如此,淡然一笑道,“还是殿下与清安好谋划,如此以来,凉州多有俊杰,可是个大好事啊。”

丰知白是个敢打敢拼的巾帼英雄不假,但她也是个能将敌国君王玩弄于鼓掌中之人,论起智谋盘算,为官之道,还是胜于萧墨这个大将军的。

“丰将军这话说得不错,别只我一人吃啊,今日圣旨已下,如此的大好事,你我可要同饮几杯。”

李明如坦荡得很,丝毫没有架子,他举起酒杯,塞到还在发愣的萧墨手中,亲自斟酒,又拍了拍这位大英雄的肩膀。

萧墨这才反应过来,他倒不是觉着九皇子此举不妥,只是圈子太大,他虽聪明,也是要转上几个来回的。

三人举起酒杯,痛饮了一番,很是畅快,还相约中秋宫宴后,一同共赏京中灯会。

席间丰知白问到清安为何推了今日席面,李明如难得的颇有些尴尬,敷衍说道,应是身子不适吧。

身子不适的谢清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如猫儿般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在松软的床榻上,滚了好几圈,才舒展够。

夏至悄摸摸开了些许门缝,一扒望,就见自家小姐就在床上赖着,半点正形也是没有。

谢清安耳朵灵着呢,听到声响,便知是夏至,娇声招呼过来,“夏至,什么时辰了?”

“小姐,已然是午时了。”夏至进屋拢起帘帐,金乌暖意撒落满室。

“啊!午时?我今日是不是还与阿墨兄长,知白阿姐约了去凉州酒楼?”这会儿谢清安才反应过来,一个翻身便坐了起来,赶忙翻出几件罗裙。

正要穿上,却见夏至快步走了过来,说道,“小姐,早就过了时辰了,少夫人见你还未醒,便让小厮传话,你身体不适,改日必赔罪相约。”

谢清安一听,手上的罗裙也不穿了,往衣橱里一扔,又躺回了床塌,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夏至,那我今天是不是没别的事了?”

夏至掰着手指头算了几下,认真说道,“应是没有了,柏公子忙着商帮迎来送往的事,其余府邸的宴饮出行,小姐今日都是拒了的,九殿下正在和萧将军他们吃饭呢,自然也无事找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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