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4日,凌晨1点42分,文彻斯特教堂外的一处破败建筑里。
“我希望你们老实交代,若是真的有离开南京城的办法,你们必须得和盘托出。”李教官神色严肃地看着陈鹏宇和刘飞。
听到这话,陈鹏宇和刘飞面面相觑,前者连忙回答,“长官,卑职不明白长官的意思,要是有离开南京的办法,我们早就走了,也不会一直在这里待着。”
“你不知道,他呢?”许大鹏指着刘飞不忿地说道。
刘飞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承认,一脸委屈地解释,“长官,我不懂你们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丫的敢装蒜?你们刚才偷偷摸摸在做什么?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许大鹏生气地说着刘飞。
“姓许的,你这话什么意思?”刘飞顿时也来气了。
“刘飞。”陈鹏宇也不想事情闹得太僵,便准备劝一下刘飞。
“什么意思?你们想自己跑,想都别想,把你们知道的路说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着许大鹏就准备掏出腰间的驳壳枪。
“姓许的,什么叫我们自己跑?你话说清楚点。”刘飞也不甘示弱,手也放在了冲锋枪枪把上。
“你们难道不是
打算跑?你们88师的师长和军长都跑了,我看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许大鹏也是个暴脾气,说话也不经脑子。
“姓许的,你这话什么意思?”陈鹏宇也有些不高兴了。
“说我们88师?我们的师长和军长是跑了,但我们在中华门战死了多少将士?就说你们教导总队,好得到哪里去,你们总队长和几个旅长还不是跑了,太平门那些人要不是我们,都得被小鬼子杀了。
说破天,我们88师将士也基本是战死沙场,不像你们那么多投降的。”刘飞毫不示弱地反怼回去。
“妈了嘎巴子,你再胡说,信不信我崩了你?”被说到痛脚的许大鹏气得直接掏出了枪。
“怕你不成?”刘飞也不甘示弱地端起了冲锋枪。
看到这个情况,周围教导总队的士兵也连忙举起了枪。
“长官,这是你的意思?别忘了,没有我们,在场的早就成了鬼子的枪下亡魂,你们这是要恩将仇报吗?”陈鹏宇也没想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没有看许大鹏,而是看向李教官,他的一只手也放在腰间的枪袋上。
李教官看着眼前的局面,在听到陈鹏宇的话后,眉头微皱,他随即抬
起手,“都把枪放下。”
许大鹏显然有些不甘心,李教官瞪了一眼对方,“许大鹏。”
许大鹏这才不甘地放下枪,周围的其他人也跟着放下,刘飞自然也没举起冲锋枪,但手还是放在枪把上。
“陈排长,我们这群人都想离开南京,你们若是知道能离开南京的路,我希望你能老实说出来,否则我也不敢保证这群人能做出什么。”李教官这话看似缓和,其实饱含威胁。
没办法,这种情况下,李教官也得为自己的人考虑。
陈鹏宇看了一眼李教官,再瞥向其他人,随即才看向刘飞。
刘飞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陈鹏宇这才对着李教官解释起来,“长官,我们的确知道有一条路可以绕过通济门出现在秦淮河畔。
但长官也知道,日军的防守即便是下降,我们这么多人想要悄无声息地通过通济门也不现实,必须得有人去吸引日军的注意。”
“所以你们就是想着让我们去吸引小鬼子注意?想让我们去送死?”许大鹏听闻顿时不高兴了。
刘飞也没心理负担,直接反驳道,“你们本就是死过一次的,更何况正面突围也不是一点希望没有。”
你再说一遍?”许大鹏心里那叫一个气。
李教官面无表情地继续问,“你们连长还有说什么吗?”
“基本就这些,剩下的就是让我们出城后尽快远离南京城,先东,后南。”陈鹏宇无奈地和盘托出。
“那条路呢?是下水道?”李教官问道。
陈鹏宇点了点头。
“长官,就算是我们通过下水道,也需要有人去吸引日军注意,否则我们撤不出多少人。”刘飞提醒道。
“这样吧,我们各自出一部分人去吸引日军,这样双方都能接受。”李教官想了想,也不好太过逼迫。
陈鹏宇和刘飞一想,也只能这样,毕竟他们现在处于弱势,只能这样了。
“那我们各自准备吧,十分钟内选出去吸引日军的人,每一方至少十人,配备较强的火力。
二十分钟后,我们准时突围。”
“旁边教堂的人也得问问他们的看法,看看他们是愿意突围,还是继续在教堂里待着。”
“我去问问吧,毕竟有些人我要熟悉一些。”陈鹏宇主动站出来。
“我和你一起去吧。”李教官点了点头,便同意了。
很快,李教官和陈鹏宇便带着几个士兵来到教堂大门,敲了会儿门,
见里面的人不愿意开,直接让人从旁边翻进去打开了大门。
穿过教堂空地,他们来到了教堂主建筑的大门前。
“长官,这里是教堂,你们要干什么?不要害我们,被日本人发现,我们都得被牵连的。”陈乔治看着眼前这些兵,尤其是看到陈鹏宇,有些害怕。
白天的事,他还是记得的。
“谁害你们?告诉里面的人,就说我们准备突围,要跟我们一起的就收拾东西出来。”陈鹏宇不耐烦地说道。
“突围?”听到这话,教堂里有人有些激动,“陈大哥,这么快就要突围了吗?”
教堂里面有学生激动地挤了过来,正是白天被陈鹏宇等人救下来并暂时安置在教堂里的那群学生中的人。
看到那熟悉的面孔,陈鹏宇神色缓和下来,点了点头,“我们马上就准备突围,但会很危险,所以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突围,你们自己做好决定。”
听到这话,人群中不少人犹豫起来。
就在里面没动静的时候,没一会儿就传来埋怨和争吵的声音,随即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本来作为教堂名义上主人的陈乔治被挤在了一边,赵玉墨等一众秦淮河女人霸占了正中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