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大师,也被那沉疴暗疾般的迷障给遮住了眼,如此说不得,碰不得,既然如此执迷,何说他人不悟?”
一净整人僵住。
那张如血魔般残忍妖杀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松怔。
片刻后,哈的一下笑出声。
“是了,老衲如此执迷,竟然还说你小子不悟,倒是真真被迷住了眼啊!”
他收回手,大笑几声,抱着酒坛子一口闷完。
但那笑声中,却带着说不出来的苍凉意味。
似是有沉甸甸的乌云笼罩在众人的心头,让人莫名的压抑难受。
而,见一净如此轻易的便饶恕了这青年。
爻冥天当真骇然莫名。
要知道。
一净心头的那滴血朱砂,可真真是说不得,碰不得的。
上一位胆敢提及此事的人,生生的被一净给剁碎了。
而眼下,这青年,不仅如此毫发无损不说,更是一点都不畏惧一净。
这青年,到底是何许人也?!
还没待爻冥天问出口。
那边的一净,便放下酒坛子冷哼一声。
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对面的青年,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
“你这臭小子,倒也是个能耐的,能在老衲的眼皮子底下,将武功隐匿到超过老衲,老衲该夸奖你一声厉害呢,还是该咒骂你一声心机深?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看你?”
这话一出。
对面那八风不动的青年,淡漠无表情的眼神,晃了半分。
让一净咧了咧嘴,幸灾乐祸道:
“踩人痛脚什么的,老衲可比你在行多了!”
“……”
青年那双暗如沼泽般的眼神,锁定着一净的脖子。
似有想拧断它的意图。
而一净,乐的更欢快,甚至还把脖子往前凑了凑,嘿嘿笑道:
“想拧断老衲脖子,让老衲闭嘴?来啊——,拧啊——”
“你前脚拧断,后脚那丫头就知道,到时候,你说她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你?亦或者彻底不管你了?嗯,老衲看后者大有可能!谁让那丫头是个懒性子呢?对吧?对的吧?”
“……”
青年银面下的鬓角突了一突。
心中的清心经念了几念后,才伸手端过面前的茶盏饮了一口,淡声道:
“你以为,她什么不知?”
咦?
这算是回了,他之前的那句心机深?
一净颇为意外的挑了下眉。
欠到让人手痒痒的贱笑,带了一些意外。
像是没想到这小子看的意外的透彻。
不过转眼也就明了。
看来这小子,是真对那丫头上心了,不然不会如此了解。
但,他真的对那丫头了解吗?
他知道那丫头有多玄乎吗?
他知道,如果那丫头想,这世间怕是都留不住?
不知怎的。
一净忽然就没了想戏弄这小子的心思了。
他吃过情字一苦。
太明了那种悔而不得,撕心裂肺的痛。
哪怕自己穷极一生,也换不回那人笑颜如花的癫狂疯魔。
如若不是还有一念支撑,如何活到今朝?
他甚至已经能够看到,眼前这小子,是下一个自己。
谁让,那丫头,没人能留住。
他唇角动了动。
竟然摇头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