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都,不,选!”
很想这么说,很想这么霸气吼回去的抚弦,却将这话含在唇齿间,来回的翻滚,却依旧没有那个勇气吐出来。
因为——
他一个都不选,便代表了要舍弃他的姐姐,亦代表了他不会放弃同阮阮谈恋爱。
可是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阮阮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所以——
“抚澜——”
他选,抚澜。
一个跳了蓄池很多岁月,还有很少很少机会能够活着回来的姐姐,他不选这个,还能选哪个呢?
选阮阮?
他想啊!
真的想啊!
很想很想——
可是,他却做不到心安理得,更做不到遗忘他的姐姐在最初的时候,是怎么一点点的把他给救出来,救回来,还养的这般好,这般大的。
乃至,他的姐姐都没有来得急,好好的再看一看他,看一看成了年的他。
所以,他真的,只能这么选了。
喉咙里堵的快要无法呼吸,眼眶憋的都快要炸裂的抚弦,抚着桌子,缓慢的站起来。
“那么,我们走吧——”
不能再这里待了,多待一秒,他就怕自己控制不住濒临崩溃的情绪哭出来,那样委实太过丢人与难看了。
他不想那样,不想在阮阮面前哭出来。
那样的话,只能说明他没能力,不然,何需选择?
自己去蓄池把人救回来不就好了?
可,他真的很弱啊——
对自己的能力一无所知的抚弦,选择了妥协,这让大佬的心情很是愉悦,直接将那碗刚端到她面前的粉,嗖嗖的唆完,然后放下钱,站起来,抓着抚弦的胳膊,瞬间消失不见。
嗯,她要动作快一点,不然,一会儿抚弦反悔可就不好了,且,再让他知道,其实,他自己也是可以下蓄池,去负行之底,也没有什么难度跟危险的,就更不妙了。
所以,早去早回,以防意外~
于是,黑心黑肝的女人,悄无声息的领着抚弦去了负行之底,根据回忆中看到的走马灯,在无数的异物中扒扒找找,终于找到了,确实快要消失的抚澜。
在看到被塞进异物眼睛里,已经被炼化到仅剩下一团薄影子的抚澜时,抚弦的心中,还是升腾起了庆幸的心情。
因为,阮阮是真的没有骗他,眼下,抚澜这般模样,确实难撑下去,搞不好,下一秒都能消散的。
伸手从司阮手是接过那团薄影儿,抚弦缓缓的吸了口气,声音晦涩。
“我可以,看了看你的父亲吗?”
“唔——”
这个要求,让大佬眨了下眼。
“可以是可以,不过,等你看了之后,我需要从你身上取走一样东西,你愿意吗?”
这话,让抚弦扯了扯嘴。
“是我的记忆吗?”
“当然不是。”
司阮摇头。
“我要那干什么?”
“随你吧——”三k
他的声音很浅很淡,双眼之中那些闪亮的东西,在他做出选择之时,好像也消失不见了,眼下,他能做的,以及想做的,便是把抚澜养回来,再之后的,等到时候再说吧。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嗯,那下去吧。”
完全不知道,即将失去什么的抚弦,跟着司阮朝着负行之底走去,来到了一片很宽广明亮的地方,看到了那里停放的棺材。
在看到那棺材的瞬间,抚弦扯了下嘴。
看,阮阮依旧没有骗他,确实有这么个人沉睡在负行之底。
然,他却高兴不起来——
他一步步的朝棺材边走去,想要看看阮阮的父亲,姐姐喜欢的人,跟他看到的画像,以及猜测到的模样,有什么不同的。
只是,就在此时,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当,抚弦站在棺材身侧,朝棺材中望去时,他的身上开始不停的朝外溢散着一些气息,那些气息,司阮很是熟悉,更是她想从他体内抽出来的。
结果,还没等她动手呢,抚弦自己就开始发生了变化,于此同时,棺材里的男人,也开始接受那些从抚弦身上溢出的气息。
这一幕,让司阮眨了眨眼,好奇的瞅着,并没有做出干预。
因为她也想看看,这二人到底会发生些什么奇怪的变化。
随着抚弦身上气息的外溢,他的身形也开始起了变化,由一个成年人,朝少年缩退,最后变成了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吧唧一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这让司阮戳了戳下巴,蹲到地上,伸手戳戳他,想看看他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因为,在此时的抚弦身上,她并没有感应到活物的气息。
待她的手戳到抚弦脸上时,软软的,并没有出现僵硬,可,却没有脉搏和心跳,像是一个逼真的假娃娃一般。
“唔——”
这情形,怎么有一丢丢眼熟啊?
眨了眨眼,瞅着抚弦的大佬,扭头朝棺材看去,但由于蹲着,看不到棺材里面的变化,这让她站起来,结果这一站,就看到先前死掉的男人,这会儿,胸膛有了些许的起伏,很明显又活回来了。
这让她伸手挠了挠脸,来来回回的盯着他看,然后,瞅向了他的肚子。
那里的话,有一块属于她的石头心吧?
不知道还能不能抠出来?
试探性的把魔爪伸向男人小腹的大佬,这一次,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将那石头取了下来,这让她奇怪的眨眨眼。
“为啥呀?”
先前下来的那次,明明抠不动的,可,这回,怎么就轻而易举的将它抠下来了?
弄不清这一点的司阮,瞅瞅依旧昏迷不醒的男人,再瞅瞅地上也昏迷不醒的抚弦,有些苦恼的扒拉扒拉头发。
这可怎么办?
男人的话,还把他扔在这里,等他什么时候醒了,就自个儿会出去,可抚弦呢?
总不能也把他扔在这里?
更不要说,还有一个抚澜——
“啧,真麻烦——”
原本想要摆脱麻烦的,结果没想到弄了个更加麻烦的,这让司阮郁结的叹了口气,弯下腰,把抚弦给捞起来,咕哝。
“这也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可该怎么处理?”
是啊,到底咋处理呢?
鬼知道他往后还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变化,那么,若是不好好处理,定然会留下很大麻烦的,所以——
到底该怎么办呢?
思量许久无果的大佬,无奈之下,只能先拎着抚弦,捡起滚到一边的抚澜,握着自己的石头心,慢悠悠的朝外走。
算了,出去再说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要怎么处理,也就不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