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给起了这么个有些草率的名字,也许是先知,也可能是哪本古籍残本里提到的,总之,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帝瀛与众人都是满脸蒙圈。
神级,怎么还是修练体。
这玩儿还有生下来就注定飞升成神的身体么?
而且,为什么是个“修炼体”,不是个“修炼者”?
直到老师把驱魂符给了帝瀛,他才大概明白了,这身体自然是活人的,但他们需要带回去的,只是身体,不是“人”。
当时,任务布置的很急,情况说的很严重,帝瀛没考虑过究竟要如何,只是一心想尽快找到神级修炼体再说。
等他一步一步确认了樊襄的身份之后,他才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神级修炼体”有血有肉会跑会跳的站在自己面前,想要驱除神魄,硬生生夺走肉身,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所以他各种观察,反复确认。一方面,他想知道这个所谓的神级修炼体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老师非她不可。另一方面,他也想尝试让樊襄急速突破,既然有这么逆天的身体,尽快飞升也不是问题,这样他就不用再去面对驱魂这个难题了。
几番相处下来,帝瀛突然发现,让这丫头尽快飞升有点痴人说梦的意思。而且,既然老师有驱魂符,即便是真的将她带到了圣罗大陆,恐怕还是摆脱不了被夺走肉身的结果。
在发现了樊襄同修之体的秘密之后,帝瀛觉得自己总算打开了解密的关键。
所谓神级修炼体,就是一个可以从入门时起武灵同修的身体。
虽然,武灵不可同修,这是所有修行者都知道的禁忌。可也让帝瀛坚信这是神级修炼体的特别之处,能为他人之所不能。
他准备试试,毕竟就算这个肉身废了,他还有本体。
一直隐瞒的挺好的,两个暗卫还在上下翻飞的打探着神级修炼体的下落,自己也缓缓开始了修行灵术。
这次进入混元山,也是想找找贺兰国与北仓国都在争抢的封印之物,若是能得到,想必对他同修也有帮助。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混元鼎封印之物与樊襄仿佛有什么联系。
越是接近封印之地,指示神级修炼体所在的符篆就越躁动。
他犹豫再三,最后不得不做出决定。
毕竟,这符篆连接着鹰纹、牧戎,远在圣罗大陆的老师恐怕也有感知。
万一,被这三人发现了樊襄的身体就是他们千辛万苦要寻找的神级修炼体,那凭他一人,怕是无力阻止。
谁料到,拼的将她推下峭壁,樊襄的身份还是被发现了。
面对属下诘难,帝瀛想都没想,先把樊襄拉到自己身后。
鹰纹盯着眼前的一幕,看了好一会儿,始终无法接受这就是事实。
“少帝,我们自幼跟随您,为的是什么!?如今,你为这么个废柴丫头,要背叛整个圣罗大陆么?”
帝瀛沉声道“本尊从未背叛过,神级修炼体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东西,本尊已经找到解决之道,用不着她。”
牧戎忍不住插嘴,情绪少有的激动“属下不知尊上找的办法是什么,但是若有其他解决途径,先知不会不知,更不会想到要我们来明罗大陆如此大费周章。尊上,三思!”
眼瞅着任务就要完成了,带着这丫头的身体回去复命就行。
两个人实在想不明白,这位一向果断的少帝到底在犹豫什么。
“毕竟你们也有几天同窗之谊,尊上若是下不去手,属下可以代劳!”鹰纹拉开双刀,沉声说道。
虽然想过樊襄被发现的话,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但帝瀛没想到,自幼跟随自己的两个护卫都如反应如此激烈,更别说这事让圣罗大陆其他人知晓,尤其是老师知道了……
他拖着樊襄微微后退几步,冷道“所以,你们俩今天就算是反了吗?!叛出我素波殿?!”
神级修炼体?
先知?
来,明罗大陆?
素波殿?
樊襄被一连串新名词,或者旧名词的新组合弄得有些惆怅了。
虽然本能地知道帝瀛大约是在护着自己,可她还是忍不住伸长了脖子问了一声“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不如分享一下,让我听个明白。四个人想总比三个人想强一点吧……啊……”
话还没说完,樊襄全身一紧,她头也没回就知道,那四只阴魂不散的又缠上来了。
帝瀛慌忙回身救援,其他两个剑拔弩张的护卫也过来帮忙。
那是神级修炼体啊,被吃了不就全完了。
樊襄一路被拖着,这次狡兽学聪明了,一下对付俩都不是个儿,更何况有四个人。所以这一次,它们显然是想先把樊襄拖走,各个击破。
鬼魅空洞的脑袋瓜里,居然还藏着智慧。
樊襄叹了一句,准备挣扎自救一下。
就在她翻身要给狡兽点教训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句“别动,我们是要救您!”
您?!
这是个狡兽的礼貌用语么?
“救我!?我没听错吧!!”樊襄毫不犹豫,劈手就要砍。
“尊者,就算不相信我们,刚才那几个人分明对您图谋不轨,您总是知道吧。”
尊者!?
樊襄顿了顿“你们对我就轨了么?那才真是见鬼了!”
这种话,三岁以上应该就骗不住了。居然,拿来哄本小姐!
“我们原来都是人,是当年护送何老贼一起来的宗门长老!!他们那几个人一定不是明罗大陆的人,尊者你一定要相信我们啊。”
樊襄脑子一抽,空间里辟修先开口了“何英手下的长老?如何成了这副模样?”
樊襄也有此问。
眼看着帝瀛三人穷追不舍,狡兽道“现在没空解释了,先和我们走!”
七拐八拐,狡兽还真的将帝瀛几人甩得没有了影子。
谷底实在太黑了,小路又不断分岔,若非熟悉,想找到它们还真是不容易。
樊襄内心传音道“由着它们,我可不一定能在看得见太阳了。咱俩是一条绳上的,您给个主意,能信不能信啊。”
眼看着前面出现了一道幽紫色,像一道门帘,又像个标志。
仿佛冲过那里,就算是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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