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与昆仑有关?雪千影挠了挠耳朵,也不知是该说陈飒是贼心不死,还是阴魂不散。
“不过元君可以放心,泽氏所图,并非为了雁图匣。”冷月寒理了理袖子,低头扯过锦被,盖在自己身上,又抬头看向雪千影:“若是咱们早些相识,我一定劝住元君,不叫你趟这摊浑水。现在说这话,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泽氏不为雁图匣,为了什么?”雪千影不领情,反而继续追问。
冷月寒瘪了瘪嘴:“我的元君啊,打听消息还带追根求底的?你真当冷某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就算我真的知道,你也该替我考虑一下立场吧。我真把这件事全须全尾的卖给你,回头家主那边,我要如何交代?”
雪千影却笑:“开口的时候不想着如何交代,现在倒责怪我追根求底了?”
冷月寒无奈地摇摇头:“好吧。我说。泽氏所图,乃是仙尊二十门徒一齐守护的一个秘密。据说家主已经凑得差不多了,还差关键的几块,其中之一便是容氏。至于这秘密究竟是什么,要怎么解,就不是月寒能够得知的了。”
“二十门徒,除了四仙门之外,便是仅存的几个千年世家——也就是说,我莲氏与康州莫氏,也难逃泽家主的筹谋算计了?”
冷月寒一耸肩,算是默认了。
“还真是令人头疼啊。”雪千影揉了揉眉心。
“无常元君,今天是夜少主的好日子,你不去多陪陪?好好好,就算你们不贪图朝朝暮暮,这喝了酒总该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咱们不能明日再说么?”冷月寒自顾自地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雪千影,已经是在赶人了。
雪千影摇了摇头:“冷先生说得在理。你休息吧,我走了。”
雪千影离了冷月寒的房间,回身关好房门。冷月寒却坐了起来,盯着门口的方向,好半天才自言自语道:“还是心软啊。”
第二天一早,冷月寒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起身开窗一看,却见是雪千影和夜小楼在过招。两人都没用灵力,一人手里一根木棒当剑,你来我往十几招,却也看不出个胜负。
冷月寒翻了个白眼,嚷道:“都说春日易犯困,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贪睡了?这才几时啊,就练起来了!”
夜小楼和雪千影都全神贯注在对方的招式身上,谁也没理她。倒是宋飞燕端了蜜茶过来,从窗口递给她一碗:“冷先生喝一些,这是解酒的方子,省得宿醉头疼。”
冷月寒谢过宋飞燕的好意,暖暖甜甜的喝了一碗,活动了一下脖子:“确实好受多了,多谢宋小姐。”
宋飞燕甜甜一笑,收了空碗,却没有走,就靠在冷月寒的窗棂下,与她一内一外,看着夜小楼雪千影对打,时不时的还叫两声好。
冷月寒侧头看了看小姑娘,忍不住跟她一样露出笑意:“宋小姐,这两位天天都这么个练法?”
宋飞燕连忙摇头:“之前都是指点我们,他们很少动手。也是伤还没好利索的缘故吧。今日修先生突然开恩,允许两人练上半个时辰,这不就打起来了。”
冷月寒点了点头,又看了一会儿,笑道:“看着两人的身形和速度,今年五月名仙擂,一定十分精彩。”
宋飞燕也连连点头,更笑道:“上一届名仙擂我还是小孩子,跟着大哥只顾着看热闹了。想想今年我也能上场了,就觉得十分高兴。”
冷月寒又看了宋飞燕一眼,青春娇俏的小姑娘,就像刚刚绽放的春桃,入眼便令人心情大好,更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院中雪千影手中短棒接连敲中夜小楼的手腕手肘和肩膀。夜小楼短棒脱手,便算是输了。
“你这眼神好了,怎么反而出剑更犹疑了?”修正在一旁冷嘲热讽,“难不成这儿女情长,必然英雄气短?”
夜小楼收了身形,回头瞪着修正,可一想他又看不见,便更觉得火大。
“倒也不是夜少主被美人迷了眼,无常元君这几招确实很难躲。”冷月寒却是在给宋飞燕解释,“元君这一剑出手,实际上是四招,几乎封堵了夜少主所有可能闪避的方向。夜少主也算是聪明,以退为进,按道理应该是躲得过的,没想到元君却改粘为打,借着夜少主撤剑的力道,将剑势推了过去。若是能动用灵力,这时夜少主最为合理的应对,应该是想办法卸去元君的力道,从旁攻击。夜少主应该也是想到了,但速度不如元君快,这便是修先生说的出剑犹疑。元君那边见状,又改换了攻击的路数,这才有这三连招得手。”
宋飞燕听了冷月寒的话,将茶盘放在窗台上,自己模仿了雪千影方才的出招比划了几下,又模仿夜小楼的招式,这才恍然大悟:“我只看出了两招,没想到却是四招。多谢冷先生指点。”
冷月寒一笑:“我这人修为不行,但自认为见识还不错。幸好这二位没动用灵力,不然以更快的速度使下来这几招,我便看不出端倪了。”
“冷先生谦虚了。”修正偏着头看向这边,“冷先生向来见微知着,明察秋毫。这修为么,也是莫测难猜,时高时低。不过听你方才这一番话,修为应当也在悟道境,为何从来不在人前显露呢?”
冷月寒莞尔一笑:“冷某不过一介谋士,安身立命靠得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心机算计。修为于我,不过是锦上添花,倒也实在没必要显摆人前。”
修正那边冷冷地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冷月寒盯着修正的方向看了几眼,脸上依旧带笑,眼神如常,没有丝毫的不耐。给了宋飞燕一种,两人惯常便是这般相处的错觉。
“冷先生,你得罪修先生了么?”宋飞燕小声问道。
冷月寒咧嘴一笑:“这话你得去问他,我怎么知道。”
宋飞燕撅起小嘴:“不过修先生这人说话一向不太中听的。雪姐姐天天都说他毒舌呢。”
冷月寒笑容渐渐淡去:“他也只对自己看得上的人毒舌罢了。那些入不了眼的人,修先生多说一个字都不屑呢。”
宋飞燕回头看了一眼冷月寒,又望了望修正离去的方向,不禁笑道:“冷先生,你还真是了解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