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点,褚欢毫不意外。
因为之前,景烜查到的慕容箴的线索踪迹,就是和英王府有关的,一开始慕容箴是藏在英王府。
后来冯毓然死后,慕容箴许是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的事情景烜知道了,他比较谨慎,便离开了英王府,不知道藏在哪。
也是盯着英王,发现慕容箴和英王见面,追踪之下,大概确定了慕容箴所在的位置,经过几日暗查,才锁定了那个院子。
如今慕容箴趁乱逃走,景烜的人来不及追踪,不确定人在哪里,但是燕无筹暗中盯着这些动静,属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便知道了。
褚欢道:“在就在吧,他藏进了英王府,除非皇帝允许,不然景烜也不好去搜查,慕容箴此人诡诈,便是逃去了英王府,只怕也会留有后手,若是强行去查,查不出什么来,更麻烦。”
她更关心另一件事:“他可说了,苏姮的下落查得如何?”
因为苏姮明显已经抵京,但是迟迟不见出现,虽然景烜和穆霓裳已经在查苏姮的下落,但是,褚欢还是让燕无筹也暗查了。
正是因为猜到苏姮恐怕会和慕容箴接触合谋,所以褚欢直接让燕无筹去查慕容箴。
反正慕容箴待在京城的动向踪迹,燕无筹虽说不是全盘掌握,却也大概知道的,所以,比起虚无缥缈的苏姮,燕无筹直接诶一直盯着苏姮是最稳妥的。
冼氏道:“他说发现过一次,有一个女人去见慕容箴,但是那个女人尤为谨慎,身边跟着的也都是高手,不慎跟丢了,且她遮着脸,不确定是不是苏姮。”
褚欢笃定道:“那应该就是了。”
冼氏问:“那可要让燕无筹着重追查此女下落?”
冼氏思索了一下,不太满意道:“只是苏姮而已,那裴夙不在,总归是不够的,还是得把裴夙引来,才能一举两得。”
她权衡之后,问冼氏:“娘,我想暴露自己和上庸城的关系,您觉得如何?”
这件事,她自己是不在乎的,但是对冼氏却是影响极大的,所以,需要冼氏同意。
冼氏不在意道:“你想暴露就暴露吧,这本就是事实,如今褚家不足为惧,就算此事曝出,他们又能如何?何况,如今这个情形,这也是迟早的,难道还指望那些知道的人会为你遮掩么?”
“再说了,我也没打算一直在褚家生存,就算在褚家待不住了,我带着你弟弟离开就是,正好可以脱身,能让你和褚家尽早割据,也是极好的。”
褚欢道:“那好,那就请娘转告燕无筹,让他暗中尽快将我是裴倾城女儿的身世曝出,与其等着别人来做此事,不如我自己来,不然还不知道那些人会如何添油加醋的泼脏水。”
若等那些人来曝出此事,必然不可能只是公开她的身世而已,必定会扭曲一些事情。
要毁掉一个女人,造黄谣是最简单直接的,不论是在什么样的背景时代,但是她的两个母亲,都不能染上不该有的污名。
“好。”
褚欢叮嘱道:“最近让燕无筹多派些人保护您和玉成,让玉成先不要去学堂了,您和玉成都是我的至亲,我担心有人对我无从下手,会转而对你们下手,待在褚家安全一些。”
冼氏没意见:“也好。”
燕无筹的动作很快,当日下午,京城就隐约流传着一个流言。
明王妃褚欢,不是褚家女!
而是冼氏当年被邓氏追杀小产后,抱养的孤女。
且这个孤女来路不小,是上庸城裴家养女裴倾城的女儿,其生父,正是裴城主。
据说,当年裴城主救下孤女裴倾城带回到上庸城,表面上裴倾城是裴家大小姐,实际上二人互有情愫,本已经互许终身,裴城主不喜未婚妻苏姮,想要退掉婚约娶心上人。
上庸城苏家的女儿苏姮不甘做不成城主夫人,联合老夫人一番算计,苏姮与被下药的裴夙有了夫妻之实未婚先孕,裴夙被迫娶了苏姮,裴倾城断情出走上庸城。
然,裴夙道貌岸然得陇望蜀,娶了苏姮后难忘裴倾城,暗中掳回裴倾城,表面上裴倾城失踪不知生死,实际上一直被裴夙禁锢在身边。
那几年里,裴夙一直在假装寻找裴倾城。
数年后,裴倾城怀了身孕,想办法逃离了裴夙的囚困,怀着身孕被苏姮追杀,九死一生的生下女儿后去世,女儿被遭遇追杀后小产的冼氏收养,被冼氏当做亲女带回褚家。
有人暗中推波助澜,等景烜这边得到消息的时候,这个流言,已经传遍京城,物议如沸。
只听了这个流言,景烜很可能的道:“这不像是苏姮他们的手笔,否则不会这般事实分明。”
褚欢坦然道:“嗯,是我让人散播的,这种事情,与其等他们恶意抹黑泼脏,不如先下手为强,否则,还不知道事实会被如何扭曲,只怕得说我母亲是个不知廉耻勾引养兄的人,我不乐意她有污名。”
景烜疑惑:“你让谁做的?这么快就散布的满城皆知,只怕得耗费不少功夫,可我的人你没动。”
褚欢淡淡道:“让穆霓裳啊,除了她,我现在能让谁做这件事?又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么快散播此事?”
虽然让燕无筹做的这件事,可她也传了消息给霓裳夫人,让霓裳夫人也去做这件事,就是为了遮掩燕无筹的痕迹。
正是两边都出了力,才不出一个时辰,此事便全城皆知。
景烜不疑有他,点头道:“散布了此事也好,迟早要传开,确实我们自己动手,好过被动。”
褚欢道:“嗯,只是此事传出,你父皇又得找你进宫了。”
皇帝的召见说来就来,褚欢话音刚落,就有人来报,说宫中召见,且不只是景烜,褚欢也在其中。
景烜没让她一起去,道:“此时召见,不外乎是要问此事,我自己去就好,你肚子大了,还是留在府里吧。”
“好。”
景烜急忙受召进宫去了。
褚欢也不再扶云阁多待,起身去药庐,看看解药弄好没有。
因为她肚子大了许多事情都不便,药庐这边的事情多是穆神医经手,她拟定最后的配方,和穆神医商定了炼药步骤后,就不经手了。
但是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过来的时候,正好霓裳夫人从外面回来了。
霓裳夫人见到她后道:“此事如今已经满城皆知了,只是很奇怪,我让人传扬此事的时候,也有另一波人在做此事,且和我这边的说法如出一辙,是你派去的人?”
褚欢没想到穆霓裳会发现这个,倒是她小瞧了。
她只得道:“是,你虽然在这里也颇有经营,到底这里是景烜的地盘,我用他的人也助力此事了,这样才能迅速散播,以免有所疏漏。”
顿了顿,她又道:“今次的事,多谢你了。”
霓裳夫人忙道:“你不必谢我这等事,这是我应该的,而且你吩咐我做任何事,也都是我该做的,永远不必言谢。”
褚欢对此只是扯唇淡笑了一下,不作回应,抬步往药庐里面走去。
药庐里,中间放着一个炼药的炉鼎,此时炉鼎里正在燃着。
所以,虽然外面已经透着冷意,药庐里面却是热烘烘的。
穆神医正蹲在炉鼎旁,盯着里面看得火热,丝毫不在乎火烤的炎热,而他满身已经都是汗水,头发和衣服都被打湿了。
听到动静看来,见到褚欢和霓裳夫人走进来,他起身走来道:“你来的倒是巧,已经是最后一个步骤了,还有半炷香就可以出炉,三颗解药都即将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