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褚欢便去了药庐,景烜也回静心阁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等景烜在静心阁忙完自己的事,便跑去了扶云阁找褚欢用晚膳,谁知褚欢还没从药庐回去,他便来了药庐寻人。
可刚寻来,就看到褚欢坐在凉榻上低着头捂着左眼,王舒溪泠和冬葵山奈都围在褚欢边上,个个都神色着急。
景烜见状当即出声问:“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蓦然出声,几个人纷纷看来,褚欢也放下手抬头看来。
景烜瞳孔一缩,被褚欢的模样吓了一跳。
他急忙上前惊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脸上长了这么大一块红斑?”
是了,褚欢脸上长了一块红斑,左边眉眼被红斑占了大半,看着尤为醒目可怖。
尤其衬得脸色苍白了许多。
可是刚回来时,什么都没有。
褚欢恹恹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这几日为了以防万一再有人想杀我,便想要做些毒药防身,跟你说过的,今日出去一趟想出了一个,回来便想着弄出来瞧瞧,”
“没想到不小心被提炼出来的毒洒到眼睛,险些瞎了只眼,刚才勉强自己扎了几针,将毒逼出眼睛,便在眼周凝成了这样的红斑。”
景烜闻言,压根来不及多想,只骇然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跟你说了,有毒的东西你不要沾手,让她们来帮你弄吗?你现在如何?可有伤到身子?”
褚欢道:“别担心,没伤到身子,孩子也没事,毒还没扩散就被施针遏制了。”
景烜松了口气道:“你没事就好,这毒该如何解?”
褚欢凝着有些苍白的脸,摇头道:“眼下是解不了了,解药的几味药材都是孕妇大忌,碰都不宜碰,更别说服用了,恐得生了孩子才能解,如今只能就这样把毒控着,不让它蔓延。”
这……
景烜没想到突然就出了这么个事,脸色沉重得不行,看着她脸上突兀的红斑,伸手想碰又不敢。
他担心道:“可是这样凝着一块毒斑在脸上,你可会难受?”
褚欢道:“有点儿灼烧的感觉,不过没事,问题不大,过后应该会散的。”
闻言,景烜便放心了。
可见她这般模样,还是觉得揪心。
幸好没损伤到她自己。
他轻声道:“你以后别瞎忙活这些毒药的事了,你身边保护的人犹如铜墙铁壁,你不会有危险的,犯不着这般谨慎,反正你也不爱出门,以后尽量不出去就是,便是出去,只要不出城外,便也不会有事。”
“嗯,我知道了。”
因为褚欢突然出了这个事情,俩人晚膳时间都晚了些,然后晚膳都没吃完呢,穆神医就来了。
而且来的不只是穆神医,还有一个霓裳夫人,并且霓裳夫人是特意来见褚欢的。
她也很好奇,自己师兄都拿醉骨生没办法,只能倾尽所学,靠着灵云大师留给景烜的内力,加上景烜自己的内力,才能勉强压制景烜体内的毒。
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办法,竟然能让景烜回府正常的体魄。
并且还治好了景烜脸上据说无法疗愈恢复的伤疤。
竟然还是个不到十七岁的小姑娘。
太厉害了。
所以,霓裳夫人便来看看了。
听闻二人来了,褚欢和景烜都索性让人撤了还没吃好的晚膳,去见客人了。
穆神医是个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月恶魔四五十岁,霓裳夫人也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看着也有四十出头。
可然而,据说两个都不下六十岁了。
而且看模样,两个人都风华未退,想必年轻时,该都是极好看的人物。
或许,也是一对璧人。
见着褚欢的第一眼,俩人就注意到了褚欢左眼上的一片红斑,纷纷诧异。
霓裳夫人道:“呀?可不曾听说过明王妃面容有瑕啊,倒是听说明王妃是个大美人儿,怎么今儿见了,却与传闻有出入呢?”
许是霓裳夫人不拘小节,这话当着褚欢的面就还说了。
还是穆神医觉得初次见面她这样说话不妥,抻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有些歉疚道:“对不住了王妃,是我失言了,我并无旁的意思。”
褚欢不在意道:“无妨,我不介意,该赔罪的是我,原本我也不这样的,是下午在炼制毒药,提炼毒素的时候洒到眼睛里了,这才染了毒,怀着身孕不好用药解毒,这才凝了一块红斑,倒是我失礼了才是。”
霓裳夫人了然道:“原来如此,那王妃以后可要小心些才是,孕妇碰毒尤为谨慎,以免伤了孩子,可就追悔莫及了。”
褚欢含笑道:“多谢夫人提醒,我会小心的,殿下也交代过我了。”
之后,景烜也不寒暄废话了,招呼着二人坐下,景烜和褚欢也坐在对面。
霓裳夫人道:“王妃医术这样好,竟然能抑制明王体内的毒,让他恢复得这样好,也治好了他脸上的疤,可太让我和我师兄匪夷所思了,可不知道师从何人?”
“当世但凡有些名头的医家我与师兄都是识得的,说不定教授王妃的,会是我与师兄认识的人呢。”
这是试探,也是想扯出一点渊源来。
景烜知道褚欢不是原来的褚欢后,便知道她的医术该是以前所学带来的,她之前那些所谓的师从都是胡诌的。
他正想帮褚欢应对这个问题,褚欢便自己说了:“我师父名叫旭生,身份来历不详,我也许久不曾见他了,之前和殿下说过,可殿下说不曾听闻过此人,只怕夫人和穆神医也是不知道的吧。”
景烜看向她。
她说得挺认真。
或许,不是胡诌的,只是,这个旭生,不是这里的人。
说起来。他还没好好问过,她以前是哪里的人,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经历。
他隐约猜得出,她大概不是这个世界的。
也不知道她是否能一直留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突然感到心中无比恐慌。
霓裳夫人和穆神医面面相觑,随后霓裳夫人道:“确实不曾听过此人,看来还是我们孤陋寡闻了。”
褚欢苦笑:“若是二位认识他就好了,其实我已经许久不曾见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是死是活,如此杳无音信,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他。”
旁边的景烜心中又是一阵咯噔。
这话听着,好似她是很想自己以前的亲人故旧的。
她想再见到那些人,她想……回去。
霓裳夫人好言道:“或许王妃的师父有什么事去做了,日后定然还会再回来的,王妃定然还会再得见尊师的。”
褚欢笑道:“希望如霓裳夫人所言吧。”
这时,穆神医看着褚欢询问:“不知王妃是以何种法子为殿下遏制体内的醉骨生之毒的?”
褚欢看去。
不等她回答,穆神医又道:“我此前去了一趟域外,探查此毒之源,有所收获,只是对解毒一事尚且没有头绪,既然王妃有比我高明的遏毒之法,或许你我联手,能想法子解了明王的毒。”
闻言,褚欢挑眉。
景烜也豁然看向穆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