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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的铜榉庄园之行,并没有等到福尔摩斯的到来,就已经发生了一些意外。
当天晚上,阿加莎到了铜榉庄园。
她在亨特小姐的介绍下,得知铜榉庄园只有两个仆人,那是一对夫妻。丈夫嗜酒如命,天天无酒不欢。至于妻子长得很高大,但沉默寡言,总是一副很严肃并不好接近的模样。
阿加莎住的房间就在亨特小姐的房间隔壁。
当天到达铜榉庄园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夕阳将要下山,远离了伦敦的浓雾,英格兰的乡村落日显得格外美好。
阿加莎看着乡间的庄园,想起福尔摩斯。
如果是那位名侦探在这里,大概没心思欣赏乡村的美景,他恨不能把自己的每个触角都探到这片土地,去感受藏在其中的罪行和秘密。
桐榉庄园并不算大,从房子出来,外面是一条蜿蜒的道路,蜿蜒向下几l十米,就是一个十字路口。
阿加莎看着房子,房子的客厅面对着路口,三面落地窗足以让路过的行人将客厅的一切尽收眼底。
一身酒气的托勒先生见了从伦敦而来的客人,并没有多少好奇心,他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哗啦哗地路过阿加莎的身旁,然后走进旁边的辅楼。
阿加莎好奇地看着他,她已经从爱德华的嘴里得知管在辅楼里的是艾莉丝·鲁卡斯尔。
亨特小姐来到阿加莎身旁,看着托勒的背影,跟阿加莎说道:“托勒先生每天都要喝很多酒,鲁卡斯尔先生在家的时候,他还收敛一些,因为鲁卡斯尔先生总有事情需要他帮忙。这两天鲁卡斯尔先生不在,他把自己弄得醉醺醺的,我昨晚听到他和托勒太太因为酒钱而吵架。”
阿加莎看向亨特小姐。
亨特小姐迎着阿加莎的目光,显得自信沉着,“杜兰小姐,相信你也能察觉,我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我知道你和福尔摩斯先生认识,并且交情不浅。你到来桐榉庄园,并不只是为了爱德华的病情。”
“为什么不能只是为了他的病情?”
阿加莎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语气平和,“爱德华是霍格博士的病人,而我是霍格博士的助手。亨特小姐,霍格博士的病人,也是我的病人。我既然受霍格博士所托而来,当然是为了爱德华的病情。”
“那桐榉庄园的秘密呢?”亨特小姐低声说道,“杜兰小姐,我虽然来到这个地方不到半个月,已经觉得这里处处透着诡异。你知道吗?我昨晚居然在我房间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捆头发,跟我剪掉的那捆头发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我确定自己剪掉的头发就放在箱子里,我甚至以为那就是我的头发!这一切不是太恐怖了吗?”
是挺恐怖的。
阿加莎心想鲁卡斯尔先生是想让你当cser呢,cs的对象是他与前妻生的女儿艾莉丝·鲁卡斯尔。
阿加莎不知道鲁卡斯尔先生囚禁艾利斯·鲁卡斯尔的具体原因,但能让亲人反目成仇的,大多数与钱财有关
系。
到底是什么事情,阿加莎心想既然明天福尔摩斯会赶来,到时候让推理帝根据这些线索稍微推敲,就能毫不费力地得出前因后果,于是也懒得琢磨。
她只是觉得奇怪,虽然福尔摩斯和华生都觉得亨特小姐机灵独立,足以自保,但阿加莎观察她,觉得她在某些方面确实敏锐,也挺大胆,但说到足以自保,她凭什么自保呢?
阿加莎问亨特小姐:“你会近身搏斗吗?”
亨特小姐:???
亨特小姐一脸茫然。
看样子是不会了。
阿加莎心想。
然后她又问:枪法怎么样呢?[”
亨特小姐的神情更加茫然。
阿加莎看着亨特小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既不会近身搏斗,又不会枪法,遇见了觉得恐怖的事情,为什么不离开呢?”
阿加莎虽然在笑,但亨特小姐能感觉到她没有恶意。
亨特小姐:“杜兰小姐,你相信直觉吗?”
阿加莎:“有时相信。”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杜兰小姐,这里所有的事情都让我觉得害怕。每次穿着篮色的连衣裙坐在客厅里听鲁卡斯尔先生讲笑话的时候,心里都感到十分害怕。鲁卡斯尔先生虽然是个十分幽默风趣的人,我也从未听过比他讲得更精彩的笑话,可是我的心底总是有种发寒的感觉,即使是初夏的太阳透过落地窗照在我身上,也无法驱赶那种寒意。他花那么多钱请我到桐榉庄园,肯定跟他讲笑话的事情有关系。而这件事情的关键,就是我。”
亨特小姐的语气很肯定,“我心里总有一种感觉,我将要做的事情,是一件十分正义的事情。如果我就这么走了,或许等待着我去揭露的秘密,会永远被掩盖。”
有时很多事情的发生,就是源于人心里的某种念头或是直觉,阿加莎不觉得亨特小姐的想法可笑,她甚至有些佩服。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为了心中的正义感而行动。
这时,亨特小姐又说:“杜兰小姐,你到来桐榉庄园,我本该觉得心安一些,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种难言的不安。”
阿加莎无语地看了亨特小姐一眼,“你觉得我会给你带来麻烦吗?不必这么想,亨特小姐,我们到桐榉庄园的目的不一样,你是为一份高薪,我是为一个病人,虽然我们都是为讨生活而奔波,但我的雇主并不是桐榉庄园的哪个人。”
亨特小姐沉默了片刻,“杜兰小姐,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担心晚上你会看到或是听到什么异样的动静。”
“然后会被吓着?”阿加莎笑着接过亨特小姐的话茬。
亨特小姐只是一个过于热心的人,恨不能替每个人操心。
虽然有时别人未必会感谢她,但无可否认她是处于善意。
阿加莎笑着安慰亨特小姐,“放心,我胆子没那么小,不会被奇奇怪怪的事情吓到。”
亨特小姐欲言又止。
可是阿加莎已经
不想多说什么了,她叫亨特小姐陪她在铜榉庄园附近散步,然后在庄园的后门看到托勒太太和一个小个子的男人在说话。
阿加莎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托勒太太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她问亨特小姐,“那是谁?”
亨特小姐也觉得很奇怪,因为她两天前才见过那个男人。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鲁卡斯尔先生正在跟她讲笑话,鲁卡斯尔先生每次讲笑话的时候,都会要求她背对着窗户。一而再,再而三,她当然会觉得奇怪,于是上一次听鲁卡斯尔先生讲笑话的时候,她悄悄拿了一个小镜子,透过镜子,她发现面对着落地窗的路口上站着一个小个子的男人。
当时她的举动被鲁卡斯尔太太发现,鲁卡斯尔太太表现得很紧张,但是并没有告诉鲁卡斯尔先生。
那个小个子的男人,就是今天傍晚跟托勒太太说话的人。
“杜兰小姐,我见过那个男人。他表现得有些奇怪,既不能进来铜榉庄园,却在门外流连。我觉得他不是坏人,但鲁卡斯尔太太私下跟我说,他不怀好意,如果我不小心与他碰面,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而这时,托勒太太已经发现亨特小姐和阿加莎,态度马上转变,她十分不耐烦地向男人挥手,又怒骂了几l句,小个子男人一脸无奈地离开。
托勒太太把人赶走,路过阿加莎和亨特小姐的时候,还大声地说道:“有些人就是讨厌,像是讨人厌的苍蝇似的,怎么也赶不走!”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亨特小姐好奇问道:“托勒太太,那是什么人?”
托勒太太冷笑了一声,说道:“亨特小姐,我知道你对许多事情很好奇,但是主人家的事情,你还是少管为妙!要是鲁卡斯尔先生知道了,你的工作可能就要丢了。”
托勒太太的眼睛有些不客气地在阿加莎身上转了两圈,然后离开。
亨特小姐看着托勒太太的背影,皱眉说道:“托勒太太比庄园的主人还难相处,总是不苟言笑的,说话也毫不客气。”
阿加莎倒是觉得这个托勒太太有些好玩,她刚才一番欲盖弥彰、又虚张声势的举动,不过是想掩饰自己的心虚。
她猜托勒太太一定在跟那个男人密谋些什么,因为他们在说话的时候,目光不时地投向房子旁边的辅楼。
而辅楼里关着艾莉丝·鲁卡斯尔。
鲁卡斯尔先生不在铜榉庄园,鲁卡斯尔太太抓紧时间为儿子求助,托勒太太背着鲁卡斯尔先生与不知名的男人密谋些什么……
她有预感,今晚会过得很精彩。
阿加莎问亨特小姐:“你确定福尔摩斯先生是明天才到吗?”
亨特小姐一怔,说:“应、应该是的。”
她要见福尔摩斯,肯定得在鲁卡斯尔夫妇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约福尔摩斯今天在温切斯特见面肯定不行,因为她得陪着鲁卡斯尔太太和爱德华在黑天鹅宾馆里,即使她能暂时离开,时间也是很短暂的,不足以让她将最近发现的事
情原原本本告诉福尔摩斯。
她中午发的电报,福尔摩斯即使在收到电报之后马上赶来,到达温切斯特的时候也该要天黑了。
而且……虽然福尔摩斯向她承诺如果她有需要,随传随到。但亨特小姐觉得自己现在面临的局面,还没有紧急到那种程度,所以给福尔摩斯的电报语气并不迫切,只是希望他能在鲁卡斯尔先生离开的时候,到铜榉庄园一探究竟。
阿加莎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可惜了。”
亨特小姐神色茫然,问阿加莎:“可惜什么?”
阿加莎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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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阿加莎被狗的咆哮声吵醒,她张开眼睛,点了墙上的壁灯。
有人敲门,她去开门,亨特小姐脸色有些紧张地进来,“杜兰小姐,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阿加莎心想这狗都咆哮成这样了,当然有不对劲儿。
亨特小姐小声跟阿加莎说道:“我怀疑托勒先生喝醉了,有人要去辅楼。守在楼下的藏獒发现了动静,所以一直在叫。”
阿加莎:“鲁卡斯尔太太一定也听到了藏獒在叫,可是你听楼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应该已经习惯了。”亨特小姐跟阿加莎说,“我有一天晚上在窗台上看到藏獒在庄园里巡逻,一双眼睛绿油油,吓死人了。它但凡能从笼子里出来,肯定就冲上去把人撕成碎片了。不知道辅楼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奇的话,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阿加莎脸上带着微笑,坐在床边把鞋子换了。
亨特小姐这才发现阿加莎穿着一身方便活动的衣服,上衣是剪裁讲究的休闲衬衫,下装是一条窄脚的裤子,裤脚束在靴子里。
亨特小姐惊呆了,这位小姐真的只是霍格博士的助手吗?
阿加莎跟亨特小姐说:“我都了解清楚了,铜榉庄园只有鲁卡斯尔先生带着妻儿在这里住,除了托勒夫妇和你之外,或许辅楼里还有一个被鲁卡斯尔先生囚禁着的年轻小姐。整个庄园最可怕的是那只只有托勒先生可以控制的藏獒,但是那只藏獒现在被关了起来。如果想知道庄园里有什么秘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亨特小姐:“可、可万一辅楼里有其他人呢?!”
阿加莎已经把靴子的带子系好,她跟亨特小姐说:“别怕,我有枪。”
亨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