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家里对她尚可,可有长姐在前,对比起来,对她不过尔尔,别说借钱给阿兄做嫁妆了,整日也是指责她。
哪怕可以去问大姨借钱,可大姨也是不拔毛的公鸡,定然会指责她不成器,最后未必借钱。
她们是不在乎阿兄死活的。
可她不一样,在大姨没考上的时候,母亲也没能做小吏,有份差事养家糊口。
家里的一切都紧着长姐了,即便是刚母亲刚做官的时候,也是她到了城里读书,只留了阿兄和她在家里。
阿兄蹉跎至今,再不嫁出去,怕是难嫁了。
既然是她犯下的罪孽,那就由她来承担,也是她脑子不好使,才会没有考虑过输的可能性。
卫颜哑然,当初说这种话,不过是反击林书意经常嘴贱,可不是真心的。
没想到,她居然还真能找上她这个死对头的门,让她收留。
知道林家不富裕,没想到会穷到这种地步。
不过鉴于林书意和她关系很差,还试图把原主当傻子,打算连蒙带骗,十两银子买庄子的事,她对林书意没什么好感。
诚然,两人之间没有夺夫之恨,也没有杀母之仇,她也没有把人搞得家破人亡的心思。
可那也不代表,她有帮助林书意的义务。
打赌的银子她都没去要呢。
至于在鸿腾酒楼输的钱,那也是林书意判断失误,输得裤衩子都不剩,与人无尤。
可大家都看着呢,而且当初的那话,即便是不怀好意,也是她说出去的。
若是现在一口拒绝,倒是显得是她的不对了。
她沉吟了下,“说实话,你那点算学,我家想请人,还真不是困难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现在账房也不缺人。要不……你回头再来?”
林书意听出她的拒绝,真想臭骂她一顿扬长而去,可她已经因为这张破嘴惹了不少事了。
现在她能想到可以帮她的,就是卫颜了。
其他的好友,因为借钱给她,她又还不上,被家里人责罚,现在讨债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帮她呢。
认识的人里,最有钱的就是卫颜了,拔根腿毛都比她的腰粗。
她抹了一把脸,抬起头,“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就是想求你,预支点工钱给我。”
她不是找不到活,可是那太慢了,阿兄的嫁妆可等不得。
卫颜挑挑眉,“不是,要让我预支工钱,也不是不行。你有什么比较出彩的地方,值得特殊对待吗?”
林书意沉默了,她能有什么。
连高级班都没有毕业,就被迫退学了。
真说会什么,好像也没有。
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挺胸抬头道,“我比别人坦诚,这也是你夸过的。”
卫颜:“……”
她觉得她的脸皮已经很厚了。
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
看来,她是真的没办法了,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出来。
她笑着问,“你怎么坦诚?有多坦诚?”
林书意见她语气松动了,不再是一味的委婉拒绝,也顾不得面子的事儿了。
反正她今天能过来,已经想好了,面子没有用,豁出去了。
她抬手就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我不要脸,要拿十两银子骗你的庄子,你没同意,我就背后说你坏话,遇到你还嘲讽你。”
卫颜都看傻眼了,这……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坦诚吗?
坦诚得很!
林书意又抬手一巴掌打在嘴上,“我嘴贱,看不得你好,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要说两句。”
说着,她犹豫了下,还是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下眼睛,最终还是没舍得插下去。
“我有眼不识泰山,你那么优秀的人,我都没看明白。但是,眼睛还是得要,不能插了给你赔罪了。”
卫颜被她的骚操作,搞得一脸懵逼,好半晌才说道,“好吧,一切按照规矩来,钱要先打欠条。”
她答应得痛快,林书意反而愣了下,她没想过,会这么容易。
她虽然没有对付过卫颜,可是嘴巴可是不饶人的。
还以为,至少得让她半死不活,出了一口恶气,才可能施舍般的丢了银子在她面前。
怎么……就这么容易呢。
“卫颜,你真的同意了?就因为我坦诚?”
卫颜瞥了她一眼,“那倒不是。”
“我就知道,你心地善良。还是念着我们以前的情谊的。”
“不,我觉得你挺不要脸的,卫家有个缺个收债的管事,觉得你刚刚好。”
林书意知道这个差事,不亚于成了狗腿子,可沉默了半晌,毅然决然对卫颜作揖,“多谢家主。”
卫颜摆摆手,吩咐马夫启程。
她是认真的,虽然卫家是世家大族,在所属的产业中,有绝对的话语权。
但是世家大族的身份也是累赘,比如很多庄子上的佃户,总是哭着不肯爽快给租子。
用强也不是不行,可是就落了下乘,名声臭不可闻。
谁让卫家的钱多呢。
林书意这么不要脸,那就让她去用魔法打败魔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也不是要逼死人,可有些事,一直退让,人心都是不足的,现在都敢一直拖,难保以后那些佃户都得把田地当做自家的了。
还是那句话,她缺不缺钱是一回事,但是本来就是她的,她愿意给就拿着,不愿意给,谁也不许抢。
想尽办法的想抠她手里的东西,门儿都没有。
顾沉舟不是个能不要脸的,就缺坦诚姐这个人才。
以前有恩怨又有何妨,没有深仇大恨,也就没有永远的敌人。
睡了整整一日,才到了锦阳城。
打开学舍的门,发现隋瑜不在,但是恭房里传来水声,就知道隋瑜去擦洗了。
学舍里可不提供水,都得学子或者是带来的奴仆去打水,卫颜嫌麻烦,一向懒得去。
不过隋瑜这么龟毛的人,倒是每天都会抽出些时间收拾自己。
她拿出这次随堂考的讲解,看了起来。
待隋瑜出来,挑眉道,“恭房狭窄,多不舒服。我要是你,就不冒风险了,在家里锦衣玉食多好。”
隋瑜懒得理会她的洗脑,几日不见她,开口的话便不中听,他也没交流的心思。
细致的擦着头发,装作没听到,却是忍不住打量随口刺了他一句,便又将心思收回书本上的卫颜头上。
这几日和张懿珊她们常来往,对方也算是聪明人,也没发现他身上的丁点破绽,倒是给了他点自信。
只是……总觉得相处没那么愉快,偶尔有些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