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议事,未到约定时辰,相熟之人总能闲话几句,今日却是有些反常。
且不说参与议事之人个个都比往常早到,室内也是鸦雀无声,无一人交头接耳,坐姿更是端正无比,甚至连相互之间的眼神交流都极为隐晦。
三草正暗自纳闷,就见县令大人快步进了学堂,眉头轻皱,略显沉重的坐到主位上。
“大人,除何副将,其余人等均已到堂。”吴主薄从旁躬身提醒。
刘二福点头,轻扫一眼堂内,便如同往常一样,开门见山,直奔议事主题:
“今日议事,想必诸位已有所猜测。诚如诸位所想,如今我们的朝廷正面临着诸多极为严峻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届时将会波及尔等在内的所有臣民。”
话音一落,人人自危。
“如今朝廷内忧外患之局已然形成,内,动荡不安,叛乱频生,已陷无法挽回之态势。外,各周边小国虎视眈眈,又逢冬始,因着缺衣少食、饥寒交迫,此刻也正蠢蠢欲动,外战不过一触即发。”
……依旧是满堂皆静。
此刻堂内众人表现地极有默契,皆在刻意放轻自己的呼吸声,并极力掩藏眼底的惶恐不安……
战争,它真的又要来了吗?
看着眼前一双双带着浓浓希冀、一眨不眨看向自己的眼神,刘二福在心底轻叹一口气,继续道:
“攘外必先安内,可奈何如今时局内忧外患,朝廷尚且自顾不暇,宁闵这方偏远之县怕是只能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官民团结,上下一心,方可守住脊梁,护宁闵一方平安。”
宁闵即将会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同时,在抵御共同的敌人面前,宁闵也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大团结。
只因方圆五百里,再无比宁闵更好的栖身之所。
“宁闵有最坚固的城墙,何惧外敌。”景玮执扇轻敲了敲手心,故作镇定开口道。
还得是景玮,刘二福默默在心里给景玮比了个赞。
“城墙是能抵御外敌入侵,可奈何宁闵兵力薄弱,寡难敌众啊。”吴主薄满面愁容快速接道。
兵力薄弱,确是寡难敌众,可兵力强盛,就一定能打胜仗了吗?
在刘二福的认知里,从人类战争开始,大将才是军中最重要的存在,如果由缺少才干的军事将领统帅三军,哪怕士兵再多,武器再精良,也不一定能打胜仗,唯有干将与士兵相辅相成,方能增加胜算几率。
“今日堂内诸位,均为宁闵栋梁,亦有本县左膀右臂……”
刘二福叙说着堂内众人之于宁闵的重要性,将其抬到一定高度后,便开始道:
“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宁闵危在旦夕,我等理应为圣上分忧,为宁闵百姓撑起一片天。
吾为官多年,本官相信“尽人事,听天命”,更信事在人为。
谋定而后动,三思而后行,以少胜多的关键在于巧用天时、地利与谋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出奇制胜。
宁闵经多年建设,城外高伫立起的城墙可抵外侵。墙内良田沃土充裕,百姓维持生计不在话下。县衙库粮满仓,将士吃穿无忧,还有余粮收容难民,宁闵何惧外敌?”
刘二福身为宁闵的主心骨,他心里清楚,必须要自己先稳住,并坚信可以度过危机,方能安抚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