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马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跑得飞快,好几次刘二福都差点被甩出去。
刘二福虽然以前在朋友同事眼中骑术是最好的,可那都是跑的偏平坦的大马路,跟眼下的小山路可差远了。
一会功夫,就到了第一个岔路口,刘二福赶紧下马寻找线索,判断行进方向。
根据脚印判断,流民应该是往右走了。刘二福正要上马去追,突然发现右边岔路边上,有一个用衣服布料绑的十字。
这是刘二福曾教给孩子们的方法:“如果不小心迷路了,可以在经过的树上做上记号,比如刻上十字。这样我们就会知道,哪条路我们已经走过,哪条路还没走。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刘二福没想到安安这么聪明,居然会想到用距离自己最近、最方便的东西,给来找他们的人留下记号。
根据安安留的记号跑了近四里地后,记号消失了。刘二福没办法,只能继续依靠脚印判断方向。
刘二福又往前走了三里多地,终于看到前方500米处,出现两辆马车和一匹马。
马车里的情况未知,但两辆马车前都分别坐了一人,牵马的一人,走路的三人,肉眼可见的一共有六人。
刘二福为了降低存在感,只能弃马改步行。在路过有水的地方时,还从头到尾做了点简单的伪装。
在经过一个小山沟时,刘二福没有选择跟在他们后面。而是顺着一条小路往上走,然后一路狂奔,直到超过他们,然后走到他们的前面。
擦了擦汗,刘二福装作很随意地坐在路边上歇脚。等后面的人离自己差不多200米时,又装作不经意的起身往前走。
“喂,前面的。”赶马车的刀疤脸开口叫住刘二福。
“哎,小兄弟,有事吗?”刘二福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地看着刀疤脸。
“你干嘛呢?这么晚别挡道。”刀疤脸一脸凶狠。
“哦,好的。”刘二福委屈地站在路边,让他们先行,然后自己在后面跟着。
“你跟着我们干嘛?找死啊?”走路的一个壮高个,朝刘二福挥舞着拳头说道。
刘二福立马躲到看着比较面善的牵马人的旁边:“我家牛丢了,我要找牛,我们村里老先生卜卦卜的是这个方位呢。”
众人一听是找牛,想的都是有牛肉吃了,自然就随便刘二福跟着了。
马车里的安安听到外面爹爹声音,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晦气,你是嫌没走够还是没拖够?再哭试试,你眼睛挖了,照样吃肉。”马车里一个阴狠的男人说道。
安安听到对面奇丑无比的男人说的话,小身子抖了抖,用哭哑的嗓音道:“我不哭了。”
小宝也把眼泪憋回去:“安安不哭了。”
“小孩子不懂事,打也打了,现在也听话了,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马车里一个甜腻的女声说道。
刘二福听到两个小娃娃的声音,心疼他们这一路受的苦。但也终于确认两个孩子还活着,在前面的车里。一颗悬着的心好歹是往下降了降。
“大兄弟,你们这是要去哪啊?等下还回不回啊?”刘二福问旁边牵着马的瘦老头。
瘦老头看了刘二福一眼:“你问这么多干嘛?不是你的事别瞎问。”
“我这不是看有没可能回来时,一起顺个路。呵呵呵~”刘二福挠挠头,呵呵笑。
“不顺路。”这会瘦老头头也不回。
“哦。”刘二福又尴尬地挠挠头,一副憨厚到不行的样子。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到达了一个村庄,这时天越来越黑了。
没等刘二福开口,刀疤男就问一个还在地里劳作的农民:“你们村看到我们家的牛没?我家的牛跑丢了。”
农民抬头一看,虽然天黑不是很清楚,但是一条长疤清晰可见。农民吓了一跳,扛起锄头就往村里跑,不一会就响起了敲盆的声音,然后20几个青壮男就围了过来。
最近到处是流民,村里戒备很严格。
刀疤男之前没反应过来,这会反应过来时那叫一个怒气冲冲。
不过车里奇丑无比的男人没给刀疤男机会,只见他从车里下来,对着村民说道:“各位村民好,我叫张奇。刚刚刀疤说的,其实是这位小兄弟他们家牛丢了,卜卦卜的是在你们这个方位。我们看他一个人在找牛,就让他跟我们一起。”说着用手指了指刘二福。
村民听他这么说,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
“我们没见牛来过,要不你去别的地方找找吧。”一个偏瘦的村民说道。
“好的,谢谢小哥。”刘二福赶紧道。
“现在天这么晚了,我们也没法赶路,而且我们车里还有孩子。我们想在你们村借宿一晚可以吗?你们放心,我们给钱的。”张奇插嘴道。
刚开始村民不同意,可张奇太能忽悠,最后村民只得同意借宿一个无人居住的茅草屋给他们。
“这位小兄弟,这么晚了你也没法找了,要不你也在我们村住一晚,明天天亮你再继续往卜卦的方向找,你看如何?”一位年纪大的村民建议道。其实是他看这一行人怪怪的,唯独刘二福偏正常,想把他留下来看着这一帮人。
刘二福正愁没借口留下来呢,送上门的哪有不应的道理,可是装还是要装一下的:“我爹说,要早点找,才能找得到。”
看刘二福犹豫的模样:“不差这一晚,明天我们帮你问问隔壁村,不比你一个人找更好?”
“那好吧,那我先谢过老伯了。”刘二福挠头憨厚笑。
于是,一行人便被带到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