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院里还有三五个看布料的婶子,其中一个就是王二嫂,她摸上布料就舍不得撒手,“这要是穿上的确良做的衣服,走出去不得衣冠楚楚的呀。”
噗~
能这么用吗。
宁七没忍住,“二婶子,应该叫美丽动人。”
“美丽动人也好。”
老王二嫂蛮好学的样子,“看看多滑,溜光水滑啊。”
宁七呵呵的笑,太逗了。
王二嫂旁边的几个妇女早已习惯她最近狂甩’四字成语’的习惯,搁平常还会调侃调侃,但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布料上了,这么新鲜的小颜色,放眼望出去,上河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穿的不是土黄就是深蓝,啥时候见过白底儿红点啊,透亮,真是透亮!
“冯大姨,您做件这衣服得多少钱?”
有妇女问,没待冯玉珍回话,老王二嫂就接茬儿,“肯定便宜不了,的确良我在镇上看过,没布票要好几块钱一尺呢!”
事实。
“谁家能趁布票啊,就那么点定量,一年到头,买些棉布都不够呢,这的确良,就不是给咱们准备的,也就只能摸摸啦!”
一名妇女说出了大家现在的困境,供需不平衡的情况下物价就虚高,城里人有收入来源还敢浪一浪,而农民,更多的想法是填饱肚子,穿的也就没太讲究。
话虽如此。
但乡下农妇,不也是女人?
是女人她就有爱美的心。
哪怕她们在地里干活累的直不起腰,回到家脸都不洗便睡了,不忙的时候,还是想把脸擦白点,用炭火棍把眉毛描一描,红纸珉珉嘴唇儿~
出门再能换上一件心仪的衣服,那疲惫的身体都会轻快,心情舒畅,世界都美好了。
“回头我老太太做好了你们就来看!”
冯玉珍瞄了小人儿一眼提了提气,“至于做成啥样的衣服,我先不说,但保证,你们都能买起,乡里乡亲的,我也不要布票,就要求一点,穿好了,给我老太太多做宣传。”
“冯大姨,您说笑了!”
有妇女接道,“的确良衬衫最最少需要二十多块钱,哪是说买就能买的!”
“翠英,我老太太先卖个关子,你等着看吧!”
势头造到这程度就差不多了。
宁七听了阵就进了屋,得把旅行袋里的商品分分类,包子拿出来热热,晚上等二哥和小柱子回来了好一起吃。
“大哥,奶奶的旅行袋子你看到放哪了吗?”
“在那儿。”
马兴文坐在炕边,指了下放在墙角的袋子,拎回来后奶奶就让他收好,他还没打开看。
“大哥,你哪里不舒服吗?”
宁七直觉马兴文这状态不对,刚才在村口就有些低迷,坐在那儿更是郁郁寡欢的样儿。
“没事。”
马兴文不愿多说,宁七看到他身旁放着的高中教材和笔记本,翻开最上面的本子,钢笔字一板一眼的写着‘试题’两个字。
往下看了看,出的什么题暂且不论,字绝对没说的,一撇一捺,都透着认真。
她抿了下唇角,明白了些,:“大哥,这个试题一定要收好,乔凛既然回家了没机会让你辅导,这些题就给我留着,将来给我辅导!”
咦!
这flag一立还挺颤抖!
但愿大哥回头就能把它忘了,咳~
马兴文撑着情绪笑笑,“傻妹妹,等你上高中,教材都会改版的,再说,到时候我肯定都会忘了,哪里还有本事给你辅导。“
”你不会忘得!”
宁七一脸认真,:“等我上高中的时候你要么在大学,要么大学刚毕业,正正好!”
“上大学?”
马兴文摸了摸小人儿的额头,“三宝,发烧了吗,怎么还说胡话了,大哥不念书了,这辈子都跟大学无缘了。”
“大哥,我好的很,你看……”
她把行李袋拽过来,拉链一拉开,“大哥,这是啥?”
“呀!这么多东西呀!”
马兴文一怔,随即蹲到行李袋旁,先是拿出绑成两捆的钢笔看了看,随后又看了看简装的香皂,袜子、手套……
“三宝,这都哪弄的啊!”
“换的。”
宁七嘿嘿的笑着,“有了这些,你回头就可以去上学了。”
“……”
马兴文没听懂。
“大哥,这都是钱啊!”
宁七指了指,“把这些卖了,还有东屋的人参,咱家就不缺钱了,过段时间,你就可以回学校了。”
但凡马兴文是个不爱念书的人她都不会说这话!
上学这个事儿真分人!
爱学习的如饥似渴,不爱念书的你按他坐都白扯!
马兴文在家里很少会聊学校的事儿,早出晚归的干农活话也不多,但只要闲下来,他手里肯定是捧着书本!
尤其听说要给乔凛补课,他不但没觉得是负担,反而很兴奋,很激动。
昨晚他也一直在准备,她睡觉前上厕所,路过大哥那屋还听见他在小声读英语课文……
如果不是极度的热爱,补课这事儿他完全可以糊弄!
就按书本上的教呗,谁也挑不出毛病,可是他又是做笔记,又是出试题,高一的课本翻出来,重新又做备注。
冲这份认真劲儿,他也应该回到校园!
“三宝,大哥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
马兴文无奈的笑笑,“学校不是说回就回的,就算是卖了这些东西,钱也有用处,要去医院看病,还要买……嗨,都是有打算的,我回学校哪成啊。”
“大哥,你不用担心。”
宁七凑到他耳边,把做假领子的事儿前后说了说。
马兴文听完眼里就是一亮,“真的?”
“当然!”
她必须自信!
“咱先让奶奶做,试验卖几天,回头要卖好了,咱就可以批量生产,多买两台缝纫机,农闲时节咱还可以雇用村里的婶子们帮忙干,订单只要一上来,咱下一步,就可以像镇上的裁缝铺子那样做成衣,市场大着呢!”
“能行吗。”
马兴文听着有些激动,“这个假领子真的会有人喜欢?”
“你看着吧!”
宁七沉下口气,“大哥,你说啥都得回到学校,只有那样才会更有出息,男儿不展凌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呀。”
“……”
马兴文张了张口,本来想问这诗词谁教的,想到那晚的’龙王临身’,转而便点点头,眼里有些复杂,“三宝,大哥真没想过,离开学校了,还能回去……我这,我这心里特别澎湃……”
这就对了!
三宝小大人般拍拍他的肩膀,“大哥,我等着你考大学!”
大学?
马兴文眼底顷刻间就溢出神往,他重重的点头,有些动容,“三宝,要是大哥这辈子还有机会去考大学,大哥这命,就是你给的,这辈子,大哥都感激你!”
真心话!
没三宝上山挖回野山参,他一点这想法都不敢有!
回头她又做了规划,眼光比谁都要长远!
这样的妹妹,能不带给他希望嘛!
“大哥,你就记着,打从我被龙王点化的那天开始,咱们一家人的命运就要改变啦!”
宁七半开玩笑的道,“咱要是过得不好,都对不起你画出来的龙王相!”
提到龙王相,马兴文有些忍不住想笑,主要他画的太丑了!
哪怕过了这么久,奶奶一拜的时候他心里还犯嘀咕,跟传统的龙王太背道而驰了。
聊了一会儿,宁七只拿出了袋子里的服装扣子辅料,剩下的都收起来,等着进京洲城一起处理。
“对了三宝,你怎么知道乔凛回家了?”
马兴文这才想起来,“郑队长跟你说的?”
“没有,我回来的路上看到乔凛了。”
宁七说着,“就在城镇交界那个土道上,他在道边也不知道干嘛,我就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这才知道他家里有事,要回去了,所以……”
也够寸的!
“你看到乔凛了?”
马兴文皱眉,似乎很理解不了,“不能吧,我上午就去郑队长家了,本来是想跟乔凛先确定下讲课时间,我到的时候乔凛就已经走了,郑队长说乔凛奶奶来的电话,老人住院了,要他赶紧回去,好像八点多就走了……你居然在土路上遇到他了?”
“啊。”
宁七也是一愣!
“他说在道边看风景啊……”
什么情况!
“看风景?”
马兴文摇摇头,“那很奇怪啊,郑队长说他家里还挺着急的,直接派车来接他的,你回来的时候都下午四点多了,他居然还在路边看风景?”
“……”
宁七也觉得扯!
那他要不是看风景,还能……
是特意等她?
宁七想到他递过来的家庭住址纸条,以及那袋子塞到她怀里的巧克力豆,不禁笑了一声,这臭屁的乔少爷啊!
如果她在镇上住一晚呢!
他怎么办?
大傻子!
“大哥,这事儿你甭想了,这个巧克力豆你尝尝,乔凛给的……”
……
晚饭时,一家人顺便开起了会。
宁七作为会议的主要发言人,尽量言简意赅的做出规划。
会议指出,我们要认真贯彻落实最新思想,紧紧围绕改革发展大局,全家人,一定要切实做到,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保证各项工作都能有条不紊的展开,为家庭经济建设,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
会议强调,要强化家庭团结,扎实推进发展,互相协作,互相融合,狠抓落实,促进繁荣。
会上认命,马三宝小朋友为‘假领子设计以及营销总指挥’。
冯玉珍为主要责任人兼裁缝。
认命马兴文为总秘书,同时身兼会计后勤等职。
马胜武和马小柱,作为此次会议的旁听人员,因要以学业为主,暂时认命为生产助理。
“报告。”
马小柱举手发言,“请问,生产助理是干啥的?任务艰不艰巨?”
“非常艰巨。”
宁七一本正经,“生产助理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帮忙剪线头,只要一剪子下狠了,那一个领子就废了,所以,一定不能马虎,明白没。”
“明白了!”
马小柱还挺紧张,“我肯定好好剪线头!”
“还有疑问吗?”
冯玉珍以及剩下那俩兄弟都有些懵逼——
他们开了这么多年的家庭会议,头一回觉得这‘会’这么像会!
“好,我们再喊一遍团队口号!”
宁七手一抬,“来,今天付出,明天收获,全力以赴,共创佳绩!”
场面就看吧!
甭管老的还是小的,都精神百倍,眼神如炬,还跟着宁七拍手,“努力,努力努力,努力!!”
“散会!”
宁七控制着面目表情,再多喊两遍她都容易笑场!
以前她家就俩人,宁老六那人儿本来就有些神叨,父母俩加油打气儿也不觉得有啥!
今天人数稍微一多,怎么感觉还有点像传削呢!
一想也是,但凡调动个集体积极性,总有点这么个味儿!
至少说明,她这会开的是成功的!
参会人员冯玉珍表示,必须成功,老太太人生中最有干劲儿的时期是两回,头一回是被认命铁姑娘队队长时期,那时为了抓生产是不要命的干,另一回就是现在了,当年的激情又回来了!
人都感觉年轻了!
马兴文也说出想法,他好像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那还等啥!
时不待我,只争朝夕。
当晚,宁七就画出了设计图,冯玉珍确定纸样,按照大众尺寸制作。
假领子不光只是个领儿,它还有前襟后片,如此,穿起来才板正,露出领子后跟衬衫一样。
如果全用的确良面料制作,那么十尺布冯玉珍多说能做出六七个假领子,虽然比衬衫做的多,但并未省下太多的布料,算下来成本还是偏高的。
这时候碎布头就派上用场了!
前襟后片的布料用同色系的碎布头拼接,虽然做完会感觉身儿的位置布料杂乱些,毕竟破布拼接的,但穿上也就是露个小领子,谁管身上啥样?!
冯玉珍当即了然!
重新计算成本后发现如果把前襟和后片的布料省出来,还能多出十几个假领子!
十尺布最少能做出二十个假领子!
碎布料又很多,人家都没要钱,成本瞬间就综合下去了。
“奶,您先做一个出来我看看……”
“三宝,奶做个你穿的。”
“别!”
宁七不同意,“奶,做个您能穿的,换句话说,做大人都能穿的……”
冯玉珍明白了她的意思,软尺在脖子上一挂,立马勾画裁剪,四兄妹站在旁边围观—
场面虽然不大,但因为每个人都憋了一口气,空气中只有冯玉珍踩着缝纫机的哒哒声响。
无形之中,倒有一种克制的热血之感。
四十分钟后,冯玉珍一抖落,一个假领子就成了!
对于个老裁缝来说,这东西太简单了!
“这就是假领子啊。”
马兴文啧啧,“就单独是一个领儿?”
“对啊,所以叫假领子!”
这么直观看看不出个名堂!
宁七拿过领子就给踩着凳子给大哥穿上,外面再配上毛衣,嘿,经典学院风,绅士范儿都出来了!
马兴文长得白,气质偏韩范儿,灰色毛衣配上白色衬衫领,档次立马上了一层!
“老大穿这个领儿太好看啦,这个就给你穿吧!”
冯玉珍由衷的赞叹,马兴文的毛衣还是她头几年给织的,袖口都起毛了,她活多也没时间重织,一直觉得那毛衣旧了!
可一搭配上假领子,灰突突的毛衣当即有了神采,可耐看了!
“奶,这领子上面有红点儿……”
马兴文脸红了红,他照着镜子也觉得欣喜,活了十八岁,第一次觉得自己长得还可以,但这假领子是小花布啊,他穿也没法出门啊。
“这是女士花样!”
冯玉珍笑了,”奶奶都忘了,那下次等奶扯点别的布再给你们做,这个脱下来,留着卖!”
老太太乐呵的,转头看向宁七,“三宝啊,咱是做出这一个明天给村里人看看,还是再继续……”
“奶,您今晚能做几件就做几件!”
“二十尺布我今晚能做一多半儿……”
冯玉珍道出担忧,:“要全做出来没人买咋整啊,要不先做一两件试试,一但没人买,奶也好给你做两件衬衫……”
“奶,您就信我吧!”
忘了她是营销总指挥了?!
冯玉珍不敢再有疑义,闷头继续踩起了缝纫机。
宁七在旁边琢磨着,“奶,领子别都做一模一样的,稍微可以有点小变化,像是这小尖角领,也可做成圆角的,压点花边,我给您画出来……”
老太太直觉这孙女儿的脑袋里有个百宝箱!
任她是个巧手,经验丰富,可很多东西,还得是三宝画出来,她研究研究才会弄。
缝纫机嗒嗒嗒的声音一直响着,三兄弟从开始忙前忙后的剪线头,到最后七扭八歪的睡在炕上。
许是缝纫机的声音让人安心,他们仨睡得异常香甜,小柱子人睡着了,手里还抓着假领子!
宁七和奶奶也熬到了后半夜,最后统计了下,用了五尺布,做出了十个假领子。
本来老太太可以很高效的,架不住三宝花样多!
一会儿这么设计下,一会儿那么变化一下,做的自然就慢了!
但冯玉珍没嫌烦!
她觉得三宝是对的,做衣服嘛,光图快不成,得有人买!
都做的一模一样,出来是快了,那穿出去也没新意了呀!
为啥很多女孩子喜欢穿奇装异服,追求的不就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儿嘛!
上河村市场就这么大,居住的还很密集,要是做的都一样,保不齐三个大姑娘抱团来就买一个领子,回去大家抡着穿呗,一人买一个也穿不出啥新鲜,还不如按经济实惠的打法来。
这些有可能发生的事儿,宁七都考虑了一遍!
只有样式多了,客户能够做出的选择多了,面临的群体才会广泛。
M&F牌假领子,才会最大限度的提高销量!
宁七起的品牌名,为了长久发展,还是弄个英文的一步到位!
M和F也是马和冯的谐音,还有妈妈爸爸的意思,寓意强强联合!
老太太不懂那些,直接就称马家牌,一边踩着缝纫机一边还念叨,我得把马家牌做好了,这可是我老太太的脸面。
十个假领子,一共有五种样式,常见的衬衫尖领,小圆领,花瓣领,以及小立领,还有立着的木耳花边领。
带花边那种看着挺复杂,操作起来其实蛮简单。
手按着小布条压出褶,踩着缝纫机打一圈就完事,只不过纯手工,打出褶皱花边不可能一模一样,老太太认为是瑕疵,宁七却觉得这才叫珍贵,匠心品质,指的就是这个!
会开完了!
假领儿也做出来了!
最关键的一步,那剩卖了!
冯玉珍觉都没睡好,醒了就想拿假领子去村口妇女小队那推销。
宁七给她叫住了,营销总指挥搁这呢,能让老太太受这累嘛!
等马胜武和小柱子上学一走,她带着一个假领子也出门了!
不到半小时,人就回来了。
“三宝,你去哪了啊。”
冯玉珍见小人儿手上空荡荡,“你那个假领子呢。”
“给人帮咱们宣传啦!”
宁七笑呵呵的应着,“回头您就知道了。”
“奶奶,您先回屋休息会儿,昨晚都没睡好,一但销量上来了您还得受累呢,走,去眯一会儿……”
冯玉珍哪能眯着啊!
被按到炕上还翻来覆去的烙饼,她对三宝的能力一点不质疑,但谁家卖东西也不能在家干等呀,不得出去吆喝啊!
心里泛着合计,瞄到三宝不急不慌的在那准备零钱,都是一毛一毛的,“宝啊,都没人来买,还准备上找零啦?”
“有备无患嘛。”
宁七把零钱装到一个专用盒子里交给早已准备好的兴文,“大哥啊,一会儿你就管收钱哈,今儿东西不多,你只当熟悉下流程。”
“好。”
马兴文点头,没好意思说,这都不知道卖谁,熟悉啥流程啊!
他从早上时的摩拳擦掌,到现在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发慌!
倒不怕别的,要是卖不出去,奶奶还得上一杆火儿!
宁七对他们的焦虑视若无睹,给完零钱就继续道,“一会儿问起来,咱这假领子就是一块九,全村统一价,杜绝讲价现象。”
“一块九?”
老太太在炕上坐起来,“宝啊,太便宜了吧,买条手绢还得一块二呢!”
马兴文表情跟着奶奶一样,一块多钱?
这可是的确良啊!
“奶,那您想卖多少钱?”
宁七也不急着解释,手上给这些假领子挑拣些遗留的小线头,力求每一个假领子,都是十分完美。
“我觉得,咋的都得两块钱吧。”
冯玉珍也算使了个大劲了。
“两块钱和一块九差多少呢?”
“差……”
冯玉珍这才嘶~了声,“就差一毛,我咋觉得,像是差挺多似的呢,是吧老大!”
马兴文工具人一般的点头,“三宝,这价位有什么说法吗。”
“这叫魔力价格。”
宁七普及道,“在销售中,比整数稍微低点的价格,会更让消费者更好接受,九,是最有魔力的,什么东西只要几块九,就会给人一种比较便宜的感觉!
说白了,一块九和两元就差一毛钱,但听到就会觉得这是一块多钱的东西,而不是两块钱的东西,可潜意识里,又会觉得它是属于两三块甚至更贵的东西,一对比,就会得出划算的结论,可以买下它,明白没?”
抓个心理嘛!
日后的商业模式经常会利用消费者的这种惯性思维,见怪不怪了。
当然!
前提也得这个价格真的实惠,不然就算再多的九,买不起也白搭!
“咱这个假领子虽然是的确良面料,但只有露出来的个领子,三颗扣子往上是,剩下的,都是碎布拼接,所以,定价就是一块九,村里人也都能买起。”
宁七前后说了一通,“如果实在是有人想买,但钱不够,也可以拿粮换,但价格会稍高一些,现在玉米三毛五一斤,咱们不能用市场价给换假领子,因为我们换完粮如果去镇上卖,这时间成本就高了,所以,要想用粮食换,就是八斤粮,一个假领子。”
价格绝对童叟无欺!
如果她想搞点小聪明,两块九也成。
但想想还是放弃了,她少赚点,实惠点,以后才能走的更远。
“奶,大哥,我的意思,您俩懂没?”
“……”
冯玉珍和马兴文听得都有些傻眼,一听到啥‘魔力价格’,什么消费者一类的词就有些茫然,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
他俩也不像郑队长那经验丰富的,听不懂还嗯嗯的点头!
“三宝,那用鸡蛋怎么换?”
马兴文被点了几下开阔了不少,“几个鸡蛋可以换个假领子?”
“鸡蛋现在不换,大哥,我们现在还做不到攒很多鸡蛋去镇上卖,也没有这个销售渠道,一但放时间长了,就砸手里了。”
主要还是先试水一下服装市场!
剩下的事,等她从京洲城里卖完人参回来再说。
即便全面发展,也得把发展的各个方向做细致一些。
“鸡蛋运输也麻烦,风险太大。”
马兴文听着点头,很是钦佩,“三宝啊,你这小脑瓜里都怎么想的啊,很多东西我在学校都没学过!”
“我不是……”
宁七没等拎出百年杀手锏’龙王’,冯玉珍就下地揉了揉小人儿的头,“三宝是咱家的小福娃,会点啥都不稀奇,宝啊,你说啥俺们就听啥,就卖一块九!”
“家里有人没?”
院门口传来喊声,“冯大姨,三宝,你们都在家吧!”
冯玉珍探头看了看,来人好像是秦桂花,应了声就走到院里,“在家呢,啥事儿啊桂花!”
“她们在家!”
秦桂花旋即大喊,手对着院里的冯玉珍一指,“快!你们快去!!”
“哎呦……”
老太太被她那阵仗吓一跳,翘脚朝她招呼的方向看,“桂花啊,你这是干啥啊,谁要找我们啊。”
话音未落,只听脚步声腾腾而起,大军压境一般,十多名妇女争先恐后的冲进了他们家院子,“老冯大姨!快,给我们看看你做的假领子!快啊!!”
“……”
老太太冷不丁有点承受不住!
脚下慌忙后退,‘哐当’一声,给这些妇女们关到门外去了!
主要是她们的表情都太吓人了!
特别急迫的样儿!
跟要吃了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