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厨房里灯火通明。
轩辕阔正抱着啾咪咪今天打回来的野鸡啃着。
王府的饭菜都很精致,他虽也吃了不少,可总没有那种吃饱了的感觉。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不是吃饱了就会有饱腹感,而是在家里吃饱了才会真正有饱腹感。
一整只鸡外加两个猪蹄儿,一碗米饭,半碗红烧肉。被他连汤带汁的吃了个干干净净。
叶莺从空间里拿了些菊花茶出来,泡了一杯递给他。“解解腻!”
“事都忙完了?”
轩辕阔手中的勺子一顿,“林相垮台了,皇上新推了个寒门状元上去稳定人心,现在正在全力打压与我相熟的武将,北边要开始打仗了。”最后这句话声音说的很小,但叶莺还是听见了。
“是你让北齐来攻打轩辕的?”
“没有,我只是把我受伤的消息放了出去。”轩辕阔立马否认。
“打仗会死很多人的。”叶莺望向门外几乎瞧不见的月亮,淡淡道。
轩辕阔不再说话。
“可若是北齐不来攻打轩辕的话,那那些文官的命大抵是保不住了,普通百姓的命和武官的命,哪一个更重要些呢?”
“叶子,我……”轩辕阔有些慌了,叶莺却不给他再次说话的机会。
“保住这批武官,也就保住了你的威信,待来日东山再起,这批军官会对百姓心怀愧疚,更加尽心的保护他们,也算划算。”
只是……
人命能用划算不划算来计量吗?皇权争夺,死的是无辜百姓。皇权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叶子,你真这么想?”
叶莺不回答,反而说道:“我和阿诺打算十五的时候去县城看花灯,你去不去?”
不开心又能怎样呢?愤怒又能怎样呢?只要有超过两个以上的生命存在就会有阶级存在,就会有权利存在,人是如此,动物亦是如此。有权利就一定会有争夺。就一定会有厮杀,就一定会有死亡,除非将所有的生命都除掉,否则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杜绝的。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轩辕阔的做法也是一种平衡之术。
就这样吧,她只是个普通人。就算有了奇遇,也只是个被上天比较偏爱的普通人,改变不了世界,只希望不要被世界所改变就可以了。
“去。”轩辕阔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很快他就要上战场了,这或许是他们之间所剩不多的轻松时光。
“吃完,碗记得刷,困了,睡了。”叶莺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屋了。
心累啊!
你说他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没事老想这些人生道理干什么,又什么都做不了,平白给自己找不开心。
许是真困了,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这次睡得很沉,什么梦也没有做。
挺好。
轩辕阔吃过了饭,把厨房恢复成原样就离开了。
他一向是个行动派,更何况伊家的事对轩辕阔来说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两天之后,伊家三兄弟在外出时遇到伏杀,伊洛身上中了一箭,虽不致命,可没有十天半个月的绝对起不了床,伊家二爷和伊家三爷也在混乱之中摔断了腿,太医诊断过后确定不会残废,但要将养三个月。
不用说也知道,这必然是轩辕坤的手笔,而且他根本没有隐藏自己的打算,皇上只要一查就知道是他动的手。
此举也算是给皇上一个警告,免得皇上真以为他废了,迫不及待的清洗它的心腹。
他能容忍皇上将他的人关起来,却不能接受皇上斩杀他的心腹,皇上敢杀他的心腹,他就敢搅得皇城不得安宁。
皇上收到伊家三兄弟出事的消息,气得将桌子上的砚台砸了,“轩辕阔……!好大的胆子居然在京城行凶杀人,这是将朕置于何地!”
“皇上息怒,此事尚无定论,不一定是螭王所为。”左相硬着头皮开口。
没办法,不管是受伤的还是行凶的,都和他们有关系,他就是想撇清也要看皇帝乐不乐意。
“不是他还能有谁,放眼轩辕,谁敢在天子脚下行凶,不想活了吗?”这点自信皇上还是有的,虽然在他的治理下,虽不至于没有歹徒流氓,但皇城脚下确实没有人敢闹事儿。
像是为了证明皇上的话,轩辕的密探首领求见,呈上他们查到的消息,“凶手乃螭王隐卫,对方并没有隐藏身份的意思。”
显然,轩辕阔不仅做了,还明晃晃的告诉皇上,这事是他做的,他根本不怕皇上找他麻烦。
“果然是他,在轩辕也只有他,敢不把朕放在眼里。”
刚刚已经气过了,现在确定是轩辕阔后皇上反倒没有那么生气,轩辕阔反骨又不是第一次了,他早已经习惯了,要不是轩辕阔一再挑衅他的权威,他也不会想方设法的要弄死他。
密探首领不敢吭声,单膝跪在地上等皇上下令,结果等了半天也只等来一句,“盯着螭王府,螭王的一举一动,朕都要知道。”
密探首领听到这话差点哭了,别说盯螭王,就是螭王府的举动,他们也不一定能盯上呢。
可是这种话他又不能跟皇上说,只能硬着头皮应是。
密探首领下去后,左相也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请罪。
虽然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是皇上生气了,肯定就是当臣子的做错了。
他也是倒霉,大过年的本来要放假,结果出了林相的事儿,过两天就是十五了,想跟着家人一起去看看花灯,进宫递折子想要请一天假,结果就遇上这事儿。
e(┬┬﹏┬┬)3惨兮兮
假期没有了。
皇上确实是很生气,可看到左相这副可怜兮兮的惨样,想到左相这些年的忠心,也就心情好了大半,“起吧。”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左相知道自己这是没事了,以极其夸张的姿势扑扑在地,重重地磕了个响头,以表示自己的激动。
轩辕逸嘴角微抽,可看左相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又觉得他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容易,到底是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