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

闻妹带着名为零儿、芝儿的两个宫婢出宫,都是二八芳华,清秀可人,嫩得能掐出水来,也难为魏皇后挑出来养着。因着多了两个外人,一路上月露等人都没有说话,满是警惕,魏皇后在这个当头赏下宫婢,不就是想要离间王爷王妃,这一定是魏皇后派来的细作。刚下马车,进了王府,正好遇到才从花容坊回来,一身酒气、宿醉方归的沈翊。

沈翊瞧见两个陌生女子,剑眉微蹙,问闻妹:“哪来的?”

闻妹还没说话,那两个宫婢就跪了下去,娇滴滴地请安:“奴婢拜见燕王殿下!”

沈翊眉头皱得更深,看着闻妹又问了一遍,“哪来的?”

闻妹一脸冷淡地撇开头,像是懒得搭理他,不满都写在脸上了。

倒是地上跪着的两人兴致勃勃,“奴婢雯儿、奴婢芝儿,是皇后娘娘吩咐来伺候王爷的。”

如今燕王府就只有燕王妃一个女主子,两人又正好生了嫌隙,若是她们能把握住机会,岂不是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毕竟燕王妃起初也只是一个庶女罢了。谁知这个梦还没做到一半,沈翊便高声斥道:“闭嘴,本王问你们了吗?主子讲话,贱婢插什么嘴?”雯儿曾听说燕王为人冷酷无情,可又听说待燕王妃是极好的,还当燕王对房中人是温和的性子,这才敢开口,陡然被训斥,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奴婢多嘴,奴婢该死!”沈翊没管地上跪着的两人,走近闻妹,面色不虞地质问:“我不是说过不纳妾,你把皇后赏的人带回来做什么?”“你连花容坊都去了,还说什么不纳妾,岂不是叫人笑话,”闻妹后退了两步,用绣帕掩着鼻尖,嫌弃地说:“来人,带王爷去洗漱,一身酒气,臭死了。“你嫌我?”沈翊不仅不后退,还上前一把握住闻妹的手腕,漆黑的眸子迫近于她,“你是本王的王妃,你敢嫌我?”闻妹手上挣扎,瞪着沈翊,一脸怒容:“一身脂粉酒气还不许人说了?王爷去花容坊好生快活啊!”“本王想去哪就去哪,花容坊的姑娘温柔娇妩,本王稀罕得很。”沈翊一面说着伤人心的话,

一面手指却不动声色

也摩挲着闻妹手腕上细嫩的肌肤,犹如亲昵爱抚。

闻妹被他弄得痒极了,险些没忍住上扬的嘴角,咬了下嘴唇把笑意憋了回去,强行将手抽了出来,退开几步,“我是不够温柔,王爷想要温柔女子,我看这两个妹妹,也很合王爷的胃口。”她咬重了“妹妹”二字,就是要替沈翊收房的意思。

地上跪着的两人心中狂喜,她们现下都只是奴婢,皇后说是让她们寻着机会勾引燕王,可也怕机会难求,若是能成了侍妾,那就方便多了。沈翊冷了脸,“你什么意思?”

闻妹用帕子挥着身上沾到的酒气,

“皇后娘娘亲堂的两个水灵的丫头,做奴婢多委屈,不如就抬为侍妾,好叫王爷受用,免得说我不够温柔大度。“好,好,”沈翊怒极反笑,指着地上的两人说,“你当本王不敢收了她们吗?不就是两个丫头,本王就是三妻四妾也受得起!”闻妹哼道:“是啊,王爷自然受得起,您爱收就收,我管不着。

谁看不出来这两人是心里有隔阂,话赶着话,谁都不肯低头,眼瞧着就要让两个外人掺和进来,月露连忙上前劝道:“王爷,王妃,有话慢慢说,都是误会罢了,王妃并非此意。罗管家也来劝,“王爷,王妃前几日病才好,您勿要和王妃计较,夫妻之间磕磕碰碰,说开了也就好。”真收用了这两个宫婢,往后燕王府就要永无宁日了。

两个主子吵架,可叫王府的下人忙坏了,恨不得替了他们,赶紧和好才是。

劝来劝去,闻妹却不领情,“王爷三妻四妾也使得,不就是两个侍妾,你们操什么心,今日他不收,我来给他收,免得叫外人以为我善妒,通着你们王爷去眠花宿柳。”“行啊,王妃大度!”沈翊气得脸都黑了,“本王这就收了两人做侍妾,管家,将人安排住处,往后她们就是本王的侍妾。闻妹眼眶蓦地红了,却倔强着不肯落下泪来,“好,我恭喜王爷,往后王爷也不必再去兰苑,和这两个侍妾过吧!”说完,闻妹甩袖离去,一面走还一面用袖子抹着眼泪,月露竹夏等人看了看王爷,只能一脸为难地跟了上去安慰。这可真是要捅破天了!

闻妹一走,堂前静了下来,罗管家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无奈极了,“王爷,王妃就是说的气话,姑娘家爱说反话,您别往心里去,您收了侍妾,王妃得多伤心啊,您瞧王妃都哭了。”好端端的,怎么越吵越激烈呢?原本还指望着过一晚能消消气,结果气没消,反倒被魏皇后送来的两个宫婢火上浇油。沈翊抬手捏了捏额头,一脸宿醉过后的难受,“让人煮碗醒酒汤端到书房来。”

说着他就要走,地上跪着的两人连忙开口,“妾身恭送王爷。”

罗管家对着两人白眼都翻到天灵盖了,称呼改的倒快!

两个破坏王爷王妃感情的细作!

罗管家真想给她们两个撵出去,奈何王爷下了令,他不得不黑着脸带两人去安排住处。

罗管家千挑万选了一个王府西北角最最偏远,平常几乎无人涉足的小院子,一推开门,满地的落叶,蛛网遍布,虽不算破败,可也许久未打扫了。“咳.....”霎儿芝儿被灰尘呛到了,霎儿当即不满,“怎么叫我们住这儿?我们可是王爷的侍妾。”燕王府这么大,她们一路看过来,多少空置着的华美院落,居然带她们来这样脏乱的地方,在宫里她们得魏皇后信重,过的比寻常官家小姐还要舒适,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环境,又恰好深秋,天气愈发凉了,站在院子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罗管家面色不变,“这是王爷吩咐的,二位若是不满,大可去找王爷理论。”

他才不信王爷真能看上这两个宫婢,这两人是从坤宁宫出来的,就是天下的女子死绝了,王爷也不会瞧上这两人,无非是撞大运,刚好就赶上王爷王妃闹别扭怄气罢了,罗管家厌恶两人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客客气气的。“我怎么没听见王爷的吩咐?”雯儿哪看不出来罗管家的态度,极其嚣张道:“我们是王爷的侍妾,就是王府的主子,你一个下人,凭什么这样对我们?”罗管家皮笑肉不笑地道:“王府主子就只有王爷和王妃,二位要想使唤我,也得等什么时候爬上了王爷的床再说。”小小侍妾,眼高于顶,还真当自己是根菜了,罗管家完全没将她们放在眼里,给人带到,连洒扫的下人都没安排,径直走了。这可把雯儿气得不轻,“你给我等着,我非得去告诉王爷!”

“罢了罢了,雯儿姐姐,咱们初来乍到,还是别得罪了管家。”芝儿胆子更小些,连忙拉着她安抚。“哼,贱奴一个,”雯儿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咱们得了王爷的宠,非得好好教训他!”

芝儿犹豫着问:“咱们能得宠吗?我瞧着王妃对王爷一点也算不上恭敬,不是说她只是一个麻女吗?”方才两人吵架的样子,别说是庶女,就是满定都的嫡女也没谁有那胆子。

雯儿说:“她现下是宁国长公主的义女兰妹郡主,又有食邑,仗着从前燕王宠爱,恃宠而骄,要不然怎么会失宠,看今日王爷的样子,是恼了她的,这是咱们的机会。”“好,我听雯儿姐姐的安排。”芝儿点点头,“我叫人打水来收拾屋子吧。”

雯儿视线转了一圈,这地方太过陈旧,真想不到燕王府还有这样的地方,她一定要想办法得到燕王的宠爱搬出去!奈何梦想很美好,现实很无情,罗管家没吩咐下人伺候两人,倒是吩咐了护卫,不许两人靠近兰苑和书房,别说得宠了,两人连燕王的面都见不着。雯儿本想仗着自己侍妾的身份强行去求见燕王,奈何护卫半点脸面不给,当即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寒光闪闪,给两人吓了回去。不仅护卫不给她们面子,王府的所有丫鬟婆子都不爱搭理两人,哪怕雯儿递了厚厚的荷包,王府的婆子都不收,可把雯儿气坏了,也不知燕王妃哪来的驭下手段,一个个下人都调教的这般忠心。整个王府也就这两人不安分,其余人做什么都轻手轻脚的,无人嬉笑吵闹,交谈声也刻意压低了,王爷是回府了,可却去了书房,并未踏足兰苑,两人都在王府,还是头一次不曾一块用午膳。两人的午膳吃得都不多,罗管家看着撤下来没动过几筷子的膳食,止不住叹气,这俩主子分明是互不痛快,却又不肯低头,就这样僵持着,这不是闹心吗?“那俩人看紧了吗?”罗管家问一旁的小厮。

小厮点头,“您放心,看得紧紧的,绝对见不着王爷。”

“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对王妃不敬,仔细他们的脑袋。”罗管家坚信等王爷回过神来,两人定是要和好的。小厮忙应着,“小人哪敢啊,大家都晓得王爷王妃是在置气呢,不会这么没眼色。”

王府里头的仆役只盼着两人和好,没谁敢仗着两人闹别扭就觉得王妃失宠,可以轻慢了去,也不怪众人这样想,实在是从前见识过王爷是如何待王妃的,那可不是“宠爱”两字能说得通的,两人分明是郎情妾意。罗管家满意地点头,“那就好,可别扰了王妃心情,晚膳让厨房做几道王妃喜欢的吃食,吃这么点身子可怎么办。”现下两人吵闹得起兴,来日王爷想通了,和好了,见王妃憔悴,就怕要怪下边没伺候好,罗管家不得不多操心几分。还真别说,罗管家操心对了,闻妹真的要饿死了。

为了力求真实,她午膳明明胃口大开,也得装作吃不下的样子,忍痛叫人撒下满桌的珍馐,现下就着冷茶,偷偷地吃着噎喉咙的点心,真是掬了一把辛酸泪。她还不能多吃,免得被月露竹夏看出破绽,吃了两块就停了,用帕子擦着嘴角,心里把沈翊骂了一百遍,也不知道弄点吃的给她。闻妹躺在床上,望着帐子顶上的花纹瞧,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真希望瑞王早些上当。

闻妹是有些运气在的,鱼儿还真有咬钩的趋势。

瑞王府内,瑞王坐在书案前,听着王管家回票:“从燕王府那边递来消息说燕王不满燕王妃收下了皇后送的宫婢,两人大吵一架,燕王一怒之下纳了两个宫婢做侍妾,却又不亲近她们。瑞王还真没想到沈翊会纳她们为侍妾,“看来这两人是真不睦了,要不然燕王怎么可能会留下母后赏的人,不亲近才是对的,要是燕王亲近她们,本王才要怀疑是在做戏在诓本王。”瑞王自然晓得沈翊于魏皇后有杀母之仇,沈翊怎么可能会宠爱魏皇后堂的言婢,能收下那两人,怕也是因为和燕王妃置气,故意和燕王妃对着干,想气气燕王妃。对着干好啊,闹得越大,这事就越难收场,任他们之间有多少感情,吵得多了,闹得久了,也会一点点消磨殆尽,瑞王等着这一天。“既然燕王后宅不宁,咱们可要加把火?”王管事跃跃欲试,因着前些日子燕王压着瑞王,以致于瑞王府死气沉沉,好不容易寻着机会,能让燕王跌跟头,瑞王一派都等不及了。瑞王摆了摆手,“先等等看,南临侯来了吗?”

说曹操曹操到,南临侯恰好到了书房外,小厮前来回禀。

“参见瑞王殿下!”南临侯行了礼。

“侯爷免礼,坐吧。”瑞王吩咐人上茶。

茶水点心端上来,瑞王屏退了其他人,单独问南临侯,“听说周羡青把世子给打了?世子伤情如何?”才端起茶盏的南临侯叹了口气,又放了下去,“犬子现下还昏迷着,那周羡青别看是文官,下手却极重,给我儿打的可不轻,大夫说要养上数月,还得求王爷给老臣做主啊!”一开始南临侯也不知道张独被打的那样重,心想罚了二十鞭也算还回来了,可后面大夫来了一瞧,周羡青居然拳拳到肉,是冲着张独的命去的,气得南临侯想去找周羡青算账,可碍于燕王威势,不敢轻举妄动。“你可查清楚了周羡青为何要打世子?”瑞王十分好奇,要说沈翊出手是为了闻妹和陶绮云的关系,可周羡青又和陶绮云没什么关系,怎么要下死手?南临侯愁眉不展,有些说不出口,咬咬牙,憋着一张老脸叹息:“家门不幸,那陶家庶女,八成是和周羡青有苟且!”“两人从前同在褚无续那念书,怕是早就暗生情愫,谁知道她都成亲了,还这般不检点,昨日还替周羡青求情呢,真是丢人现眼!”南临侯若不是为着和陶家数年交好的关系,才不会愿意一个庶女入府,现在还因为陶绮云害得儿子受了重伤,南临侯悔得肠子都青了

“果真如此?”相比之南临侯的难堪,瑞王却仿佛发现了新的机遇,急不可耐地问:“侯爷确定此事吗?”南临侯没明白瑞王为何突然兴奋起来,狐疑地说:“尚只是猜测,王爷您这是何意?”

瑞王站了起来,背着手欣喜道:“侯爷应当知道,周羡青如今是父皇心腹,可以随意出入上书房,若是咱们能拉拢过来,岂不美哉?”瑞王早就想拉拢徐音尘周羡青几人,奈何他们不重金银,不好美色,又没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现在陡然得知周羡青和陶绮云有瓜葛,瑞王可不就来了兴致。南临侯反应过来,“可陶绮云与我儿已成亲,这不是给我儿戴绿帽子吗?”

“让两人和离不就得了,不过是一个庶出姑娘,往后本王给世子挑选更好的世族贵女,难道还比不得一个小小庶女?”瑞王张口就许诺。南临侯心想也是,反正这个儿媳妇他和夫人都不满意,张独也不喜欢,“和离是好,但之前您不是特意叮嘱了,不许两人和离。瑞王笑着说:“之前是因为陶绮云和燕王妃关系甚佳,不能让燕王妃痛快,要是能拉拢周羡青,陶绮云就能发挥最大的用处。”“周羡青能答应吗?他和燕王多年情谊,怕是不会轻易背叛燕王呐。”南临侯面色凝重,觉得这事棘手,不过拉拢了周羡青,燕王如断一臂,于瑞王来说是大喜事。“英雄难过美人关,”瑞王心里已有了算计,“周羡青白白挨了二十鞭,心里就没点怨恨吗?再使点美人计,本王就不信拿捏不住他!”“王爷说得是,臣一切听王爷的安排。”南临侯从善如流地恭维着,一点也没觉着拿自己的儿媳妇去做美人计有什么不好,仿佛陶绮云就只是一件趁手的工具。这边瑞王召集幕僚紧锣密鼓地商议此事,那边月露在劝闻妹用膳。

“王妃身子为重,多吃些吧,奴婢求您了。”中午闻妹就没吃多少,晚上看着又不想吃,月露急得嘴角都要起泡了。闻妹肚子饿的都要咕咕叫了,哪里不想多吃,这不是为了做戏做全套嘛,正和沈翊闹别扭,哪有心情吃饭啊,可怜她看着这些美味佳肴,口水都要淌成河了。好在月露心疼她,好说歹说,磨破嘴皮子,让闻妹多吃一些。

闻妹只好“勉为其难”的比中午多吃了点,总算解了馋。

月露试探着说:“王妃,奴婢听说王爷午膳也没用多少。”

闻妹心里好受了些,就该两人一起饿着才是,但小脸却沉了下来,冷淡地说:“我看他去花容坊吃得很饱。月露心里泛苦,本意是想叫王妃知道王爷食欲不佳,也是惦记着王妃的,不如互相宽解一二,奈何王妃现下看王爷哪哪都不好,月露又向竹夏求助。这几个大丫鬟如今真是“难姐难妹”,王爷王妃不睦,她们的日子才是最难熬的,竹夏斟酌着为王爷说好话:“王爷今日必是气话,两个婢女都挪得远远的,王爷一面也没见。”

“那是王府的侍妾,可不是什么婢女,你们王爷亲口收用的,”闻妹冷声道:“说什么不纳妾,男人都是这样,嘴上说的好听,他爱招幸就招幸,我可管不着,往后他的事也别和我说,我不爱管。得,月露竹夏两个苦瓜面面相觑,好话没说成,王妃瞧着更生气了。

晚膳撒了下去,闻妹照常沐浴,上了床榻,兰苑早早就熄灯了,书房那边依旧没个动静,王爷自从进了书房,就没再出来过,眼瞧着兰苑都落锁了,王爷一点也不急。却把一众王府仆从急坏了,夜里头做梦都祈求两人能早点和好。

雯儿也急,既然王爷收用了她们为侍妾,怎么还不招幸呢?她们又见不着王爷,只能苦苦等着,把心都等老了。这一夜,燕王府多了两个陌生人,谁也没睡好,仆从们忧虑主子,而主子....在啃烧鸡

“真香啊!饿死我了。”闻妹盘腿做在床上,也不管什么仪态,用手抓着鸡腿就啃,烧鸡的香气飘得满屋都是,闻妹馋得舌头都要咽下去了。“慢点吃,”沈翊递上刚从外边买来的热牛乳,“喝点牛乳顺顺,别噎着。

闻妹喝了口牛乳,满足的要哭了,“你太好了。”

她白日就想着,没想到晚上沈翊真带了吃食来。

沈翊笑着用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乳白的奶渍,“明日多吃点也无妨,她们不会怀疑。”

“嗯,饿着太难受了,我还就着冷茶吃了两块点心呢,噎死我了。”闻妹啃完了一根鸡腿,舌尖吮着鸡腿骨上的酱汁,从来没有觉得烧鸡这样好吃。“委屈我们妹儿了,”沈翊瞧她这副可怜样,心都要化了,连忙递过另一根鸡腿,“接着吃。

“你不吃吗?”一只鸡就两根鸡腿,全让她吃了。

“你吃饱我再吃,这么肥的一只鸡,你也吃不完。”沈翊放下牛乳,在床边脚踏上靠着她的腿坐下。“鸡腿肉很嫩的,你尝一口。”闻妹把鸡腿递到他嘴边,两人怕被外边守着的人听见,两颗脑袋靠得极近,窃窃私语。沈翊弯了弯唇,也没拒绝,咬了一口,点评着:“味道不错。”

“好吃。”闻妹津津有味地吃着,“话说咱俩得装多久啊,怪累的。

“不急,也就几日功夫,等周羡青那边递信,不过府里这两个暂时还得留着,靠她们传递消息。”辛苦做了一场戏,沈翊不打算只为这一件事。“行,燕王的爱妾,我哪敢打发呀。”闻妹又喝了一口牛乳,吃饱喝足就有了兴致开玩笑。

沈翊无奈地摇了摇头,“本王只有爱妃,没有爱妾。”

两人互相调侃着,忽然屋内响起了一声猫叫:“喵~”

踏雪顺着烧鸡的香气,从半掩的窗户缝溜了进来,高声叫唤着跑到床榻前嗅着闻妹手上的烧鸡。

闻妹还没反应过来,屋外守夜的月露敲了敲门,“王妃,奴婢听着踏雪的声音了,别扰了您歇息,可要奴婢进去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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