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万岁山上入草军

广场四周都是繁茂丛林,期间伴有虫子嘶鸣之声不绝于耳,广场上,李瞻等人战战兢兢,自那个牙兵死后,再无人敢去对这个土匪头再提出抗议,和自己一起押来得那两个牙兵,更是时不时偷瞄那个死去的牙兵,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神箭送上天。

被张惠扶着的李瞻,虽有点害怕,可毕竟宿主也是平民出生,看这群土匪的言行,倒也不像是作恶之人。还是有规矩可言的,或者说更有大义所在。

正暗自盘算间,突然在大堂中间土匪头子首先开了口,手挥蒲扇,操着浓重的河南口音,郑重其事道:“诸位某叫尚让,可能大伙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某是草军的一名将领,诸位被我掳上山来,就是想让诸位加入草军,共同推翻这个无道的朝廷。”说罢,只见尚让顿了顿,突然眉头紧锁,转而愤慨道:“当今朝廷无道,致天下民众为刍狗,朝中皇帝耽于享乐,重用阉宦,朝臣上下中饱私囊,李唐权贵不解黎民倒悬,藩镇之祸频仍,致令苍生无告,饿殍遍地,今我等啸聚山林,乃奉天补平均大将军王仙芝之军令,在此地招兵买马,众兄弟如欲投效,请上前来自报名号,如欲下山,只怕回去将被猜疑,众位如何抉择,一柱香为限!”说罢,从大堂里抬出一把太师椅坐了上去。

几个土匪点燃了一柱香。

李瞻边听着一边不屑道:“招兵就招兵呗,还来这么一大堆文言文说辞,古人就是麻烦,累不累呀!”说罢后,不停的白眼坐在中堂的尚让。

广场上的众牙兵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没有一个敢上前去。

此时唯独朱温喜出望外,早已跃跃欲试,小声对李瞻道:“兄弟,这是踏破铁鞋呀!咱们正要找草军,居然就在眼前!你说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李瞻才明白,朱温和黄巢是一样的人,都是不安分的人,谨慎道:“朱大哥,宜慎重!你觉得果如我等不加入,他会放我等下山吗?”

朱温此时才反应过来,可随后又豪言道:“想那么多干啥,咱们已然造反,早已没了回头路,既然如此,我等何不加入草军大干一场?”

此时在中堂的尚让又大声道:“诸位只有一柱香的世间!谁先来?”

众人都在犹豫间,朱温却兴高采烈的拨开人群走上前去,拱手行礼并自报家门道:“尚将军,在下朱温,砀山人士,在下愿意加入贵军效死!”

台上的尚让瞬间来了精神,起身来到广场,激动并握着朱温的手寒暄道:“哦?原来是朱温兄弟大驾光临,我听说了你的宋州城之战,兄弟出手不凡呀,宣武节度使王铎率三万大军苦战几日,才攻下!”刚才尚让只顾着激动,没注意到朱温身上衣衫褴褛的乞丐模样,说话间指着朱温身上的褴褛乞丐袍道:“兄弟为何一身乞丐装束,我竟没认出!快随我上前来!”

尚让拉着朱温的手走到大堂前,甚为高兴,朱温见尚让如此盛情,自己感觉更是来对了地方,激动道:“早闻尚将军大名,只是无缘一见,以后咱们要在同一口锅里搅马勺,在下甚为荣幸,至于身上的乞丐模样,乃是一计!”

尚让紧握朱温的双手,喜形于色道:“哦?什么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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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瞻在广场上目睹着这一切,不禁暗自不齿道,败走麦城之事说的如此慷慨激昂,真是没谁了。

此时朱温故作悲痛之状道;“唉,我等三千弟兄,苦守宋州城,无奈兵少将寡,众兄弟更是死伤殆尽,就剩下我和兄弟两人,可恨老贼王铎!”说话间,咬牙跺脚,流露出对死去兄弟不舍。

尚让更是不胜大喜,夸赞道:“朱兄真豪杰,不仅有勇有谋,更是情意深重,从此你我兄弟肝胆相照,共图大业!待会和我细细说说宋州城攻防大战!”

广场上的李瞻目瞪口呆的看着朱温的言行,暗忖道:朱温真是个好演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真是不得不佩服其应变能力,真是社会呀,得,让他得逞了,一会会尚让被人哄的连他娘都快忘了,时下草军刚起,大多是走投无路的老百姓,正缺乏将领,朱温这么一说宋州城攻防大战,和草军会合,起点肯定低不了。

大堂前的尚让意犹未尽的问道:“刚才朱兄说,你和你兄弟?你兄弟呢?快介绍给某认识!”

朱温在哀痛之余后,稍稍平复道;“是呀!我兄弟和贱内!”说话间对着广场的李瞻和张惠喊道;“兄弟,来,上堂前来!”

李瞻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步蹒跚的向前走去,台上的凤姑也是眼前一亮的盯着李瞻,正要快走到大堂,此时的瞎眼二虎站了出来,对着堂上尚让禀道:“将军,此人明明是朝廷钦犯,是我把他扛上山来!”说着还不屑的撇着李瞻道:“此人庸弱不堪,不会也参与了宋州的攻防战了吧!”

此时台上的凤姑冰冷的发话道:“二虎,将军面前不可放肆!”

李瞻没想到瞎眼二虎如此瞧不起人,本以为他就是个憨憨,原本也没做计较,可关键时刻出来嘲笑自己,要不是身体有恙,非得和他理论一番。

朱温一看,这兄弟满脸不服,于是来到阶下,对瞎眼二虎道:“兄弟,打仗不是一身蛮力就可以了,须有勇有谋,在城中多亏有我这个兄弟辅佐!要不然我连一天都守不住!”

此时堂前的凤姑见状呵斥道:“二虎,回来!”瞎眼二虎无奈的回去了。

尚让起先听瞎眼二虎那么一说,表现的甚为犹豫,听朱温这么一说后疑虑尽失,随后热情的上前把李瞻拉到堂前,拽着李瞻的手喜形于色道:“兄弟,贵庚!”

李瞻在见到尚让的热情后,也很是高兴道:“二十三!”

尚让先是惊讶,而后不住的称赞道:“小兄弟这般年纪,倒是和我妹妹凤姑年纪相仿!”说罢,有意的看了一眼台上的凤姑,此时的凤姑不经意间脸上红晕,刻意回避李瞻的眼光,看向人群,此时的尚让死死攥着李瞻的手,感慨道:“小兄弟有勇有谋,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李瞻被尚让的热情好客融化了,也察觉到这是个有着真性情的人,于是侧脸看向凤姑,此时的凤姑依旧是冷若冰霜,可眼神中是有点改变的。

尚让此时环视周围,最后落在了瞎眼二虎身上,语气重重道:“二虎,过来,给李兄弟赔礼道歉!”

瞎眼二虎在听到尚让的命令后,面露难色,但依旧出来毕恭毕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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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李瞻拱手行礼道:“兄弟多有得罪,二虎给你赔礼了!”李瞻赶忙走下台阶去扶着瞎眼二虎的手,赶紧还礼道:“二虎兄弟客气了,本来我也没生气!”

瞎眼二虎见李瞻如此大度,自惭形秽了起来,诚恳道:“先前多有得罪,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你若有事,尽管言语!”

李瞻大笑几声后,豪爽道:“好兄弟!”二人皆哈哈大笑,将以前的不快抛诸脑后。

此时台上搀扶李瞻的张惠莫名的开心,可身后的朱温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尚让热情的对待李瞻,倒有些不快,右手手指不断的戳着,就像个大姑娘一样,着实有点可爱。

此时大堂台阶上的尚让对台下的牙兵大声道:“诸位兄弟都是为朝廷卖命,朝廷什么也给不了你们,方今大乱之世,谁不想来日攀龙附凤,博个好出身?”

广场上的牙兵听到尚让如此说话,有人高举手附和道:“将军的话一针见血!我愿意!”

不一会纷纷上前自报家门。

台上的尚让很是开心,拿起太师椅上的蒲扇扇了几下,对众人豪爽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尤其是今天,晚上要大摆宴席,畅饮通宵!”说罢,众人都喜形于色。

李瞻此时也颇为开心,因为这是从曹州以来的第一次真正的开心,几番牢狱之后,更是想明白一件事情,理想和现世总是有距离,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就得活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畅意来。

月光皎洁,万岁山上万木葱葱,偶尔有知了的叫声,微风阵阵,一派休憩的田园风光尽收眼底。

大堂内张灯结彩,尤其是大堂正中的牌子上赫然写着“义草大堂”,堂下热闹非凡,多张桌子拼凑成一丈长方形的大桌子,众人分坐在两边,三三两两举杯痛饮,尚让居中坐在最前头,李瞻和朱温更是落坐于尚让跟前,李瞻在右,朱温在左,张惠也陪伴其间,凤姑与李瞻并排而坐。

李瞻沐浴过后露出俊俏的脸庞,头发束起,换了一身干净的袍子,与众人畅饮开怀,身边坐着的凤姑,依旧冷若冰霜,偶尔?一眼李瞻,看着的时候,脸上时而露出红晕,又刻意躲闪众人的眼光。

其他人尽情豪饮,唯独对面的张惠察觉到了这一切,心里老不痛快,端起酒杯独自痛饮,全然没有理会身旁的朱温。

此时的尚让起身端起酒杯,瞎眼二虎赶忙招呼人肃静,众人肃静后,尚让端起酒杯豪爽道:“今天我很高兴,因为结识了朱兄弟与李兄弟,两位兄弟有勇有谋,忠肝义胆,也有很多唐兵兄弟弃暗投明,从此咱们共举大事!”说罢,与众人纷纷一饮而尽。

尚让让众人落座,随后对朱温道:“我很想听听你们兄弟二人的宋州城大战!”

朱温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尚让边喝酒边听得津津有味。

李瞻此时也喝着酒,苦笑不跌,听着朱温怎么讲述走麦城的故事,从此朱温是走上正路了,真正走上了王霸之路,自己又何尝不是改换了天地,一次次的牢狱让人对这个世道失望透顶,只能奋力一搏!想到此,李瞻不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坚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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