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九方阵】向【伏黑惠】示爱】
【判定██】
【进入等待通道】
随后的梦境便一发不可收拾。
少年简单的感情像夏季的凉风,明明可以直来直往,偏偏打着旋弯弯绕绕地缠在周身。
他们羞于开口。
他们从不直白。
下午的火烧云不可能无止境的留在天上,对于那个兴之所至的吻,他们不约而同选择沉默。
可对九方阵来说,在这个吻之后,黑夜与噩梦好像非常有眼色地退去,干脆利落地留下干净明亮的未来。
高专的祓除任务频率降低了很多,他也已经好久没再被西园寺正我护送出去干脏活了。高中生年纪的少年少女有了大把的空余时间逛街、玩耍,他重归明亮的眼睛再也不能阻止他接触外界事物!就连嘴毒的学姐、看不惯的同期女生,还有闹腾的学长,他也随着时间慢慢接受了他们。
虽然,九方阵暴躁易怒的性格总是改不了,可攻击性大幅度减弱,动不动就对旁边人动手的习惯改变了很多。
随着时间快速流逝,他逐渐开朗,向一个正常男高中生发展——不良倾向的。
他摘掉了总是套在头上的帽子,露出不见天日的脸。明明表情不善,衣着打扮却因曾经视力模糊而喜好亮色,明亮颜色配上那张脸,极具有迷惑性!有一次还在街上被阳光开朗的女孩子拦住搭讪!
要不是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拉住他,他差点因为习惯性的被害论一拳糊上去!
事后熊猫和狗卷棘盯了他许久,然后大呼不公!
在人前,他会因仍然不善与外人相处而被同伴们嘲笑,虽然其实大家知道他已经软化太多了。
在人后……他会拉住伏黑惠躲在同伴们看不见的角落里偷偷接吻。
任务结束,落雨的巷口,两个人挤在屋檐下轻轻触碰,然后在辅助监督的车停在外面时默不作声地分开……
一二年级的大家聚在一起唱歌玩耍时,他会叫住魔音灌耳中安静吃零食的伏黑惠到无人的地方,急切地交换呼吸……
一群人走在一起,九方阵被几句话挑动炸毛,被伏黑惠安抚后陪他落在后面。
热闹的休息日,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女生讨论美甲和发型,中间的熊猫小心翼翼地扮演布偶,狗卷棘鲑鱼鲑鱼地跟熊猫说话。
天与咒缚消失,不用畏惧避让的麻烦,明明不怕人群了,九方阵却还是习惯性地贴在另一个人身边,靠对方的引导走路。
“不能把狗给我牵吗?”
“……玉犬不方便出来。”
于是走在所有人身后,“方便”的伏黑惠,被迫贡献出了纤长的手指。
两个少年安静地牵手,不是十指紧扣的黏腻,甚至连手掌的温度都吝啬分享。比手掌低温许多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触碰,偶尔会轻轻捏住对方的指尖。暴躁的少年和国中时的校霸不良,在背对阳光的地方享受这
隐晦的克制和距离感。
这份距离感在夜晚的时候会化身成少年们分泌的荷尔蒙,高专的宿舍邻近,憎恨黑暗的九方阵在第一次尝试被默许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三天两头溜到隔壁,讨要温热的怀抱和干净轻柔的吻。
?想看星海之上的《这么垃圾的人设居然都能修罗场》吗?请记住的域名[(
说来也奇怪,自从伏黑惠第一次在他【疯狂】时拥抱了他,惊险地结束了他的领域展开,伏黑惠的身体就像绑定了治疗点,只要贴紧他,就能从这个人身上汲取维持清醒的力量。
在他从频繁发作的【躁郁】中治疗的过程里,雨后清冷的气息就是攀岩人紧紧抓住的绳索,是病人赖以生存的成瘾药。
他仍然看不清其他伙伴的脸,但他完全意识不到这回事。倒是偶然在一个角落看到虎杖悠仁的遗像,然后清楚明白那个人就如伏黑惠担忧地再三重复那样,是个看错了的幻觉,是个已经死亡的人。
咒术师经历的事太多,他已经学会不去在意那些。
有了让他更在意的事!
在二年级的一次任务中,伏黑惠救下一个少女。少女是个骄纵的大小姐,多方打听后得到了少年咒术师的联系方式,然后开始了长达两个月的纠缠不休。
一年的时间,伏黑惠对九方阵的精神状态已经信任了很多,但仍然保持谨慎防止他复发。他对少女采取的措施时无数次拉黑,严肃地警告,还有……并非单身的宣言。
这个交往宣言被女生指出是个谎言,她早已向他的前辈和老师打听过,他接触的人很少,根本没有所谓的“女朋友”!
伏黑惠还没来得及解释不是女朋友的话题,大小姐就亲自找上门来,在东京高专的结界处和偶然碰到的九方阵爆发剧烈冲突!
幸好有家入硝子救命。
九方阵再次因为情绪不稳定被重点观察。
正因为与正常的他相处过,受激状态起伏不定的情绪便更叫人难以忍受。
他不许伏黑惠和别人一起训练体术,反正经过一年的锻炼,他也能跟继承十种影法术的式神使打个有来有往。
和伏黑惠搭档的任务也屡次被他抢走,哪怕轻松的二级任务也要缠着同去。
钉崎野蔷薇心直口快:“喂你们两个黏黏糊糊的,看得老娘真是闹心!”他们这届一共就剩仨人,这俩人成天凑在一起,是不是在霸凌老娘啊?
九方阵呼啸而来的咒力弹被锤子险而又险地化解。
……
也不知道伏黑惠为什么那么招人喜欢,短短半年,又冒出来了小时候救过一命于是一直以他为标杆的小姑娘、公司破产恋爱受阻诞生咒灵被他祓除的成熟姐姐……
他开始正大光明地向伏黑惠索吻。
在锻炼体术的操场上,在辅助监督车辆的后座,在不甘心带着家长和保镖找上门的大小姐面前……
眼睛里只有一个人存在的小疯子迷迷糊糊叼着对方的下嘴唇,双手揽住黑发少年的脖子,整个身体都赖在对方的胸膛。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多么病态,尴尬地闭着眼却迟迟没有推
开的伏黑惠也不知道,www.youxs.org……
少女拂袖而去:“疯了!真是疯了!”
疯了,真是疯了!
在九方阵的梦境中,伏黑惠是正常的,是和治愈又复发,无休止折腾所有人的小疯子截然不同的人。
伏黑惠永远包容他。
所以时而清醒的九方阵便更是痛苦,更是偏执,比鲨鱼还要贪婪,死咬着齿尖的那块肉!
清冷的少年回绝前辈和老师的一切好意,尽最大努力回避纠缠不休的烂桃花,到最后甚至连手机都放弃使用,让通知任务的辅助监督只能打到九方阵这里来……
他在尽一切所能救赎他……
梦境就像九方阵潜意识的推演,少年认为可能发生什么、担忧发生什么,这个世界就会发生什么。只有伏黑惠!九方阵一千遍一万遍去质疑,去臆想,他始终没有离开!
于是九方阵复发的病情再次好转。【躁郁】、【被害妄想】统统平息,暴躁的少年笑容变多了,高中三年总算顺利过去。
被他忘在脑后的九方家也消失无踪,折磨他大部分人生的咒术界高层更是仿佛被五条悟挡得密不透风一样毫无存在感!
毕业后,他们仍未对彼此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只是唇舌的交缠已经熟练至极,对另一个人的呼吸熟悉得蒙着眼睛也能听出来!
有人问伏黑惠什么时候结婚,九方阵远远看去,路人甲毫无记忆点的脸旁边,是伏黑惠紧闭的嘴唇。
有时候他的世界会天空倒悬,蛇一样攀附伏黑惠的少年绷紧指尖,凝视着他的瞳孔。
你在想什么呢?
我为什么读不到你的心声?
……那些话,你为什么不说呢?
他从来痛恨掌控能力的缺失,曾经是掌控不了自己,现在是掌控不了这个人。
可九方阵想:冬季飘雪的日子里,搂住自己的只有他,给他温暖的只有他,震颤到灵魂酥麻的人也只有他……
所以冬天离不开他。
夏天也不行。
春天秋天也不行。
就这样吧。
难逃悲观的九方阵想着。
就这样过下去吧。
反正你自己也没说出口不是吗?
于是得过且过的结果就是,上一秒还在在谈双方都不曾宣之于口的恋爱,九方阵纠缠着,强迫着,恨不得往死里拥抱亲吻融为一体才好……
下一秒咒术界宣布了天才咒术师伏黑惠的死讯,禅院家的人前来讨要他的尸体。
十种影法术——禅院家流传的术式,九方阵现在才产生实际感。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窗外背景的蓝,干净的纸张,翻动的书页……
背在身后悄悄捏住的指尖,夏季清冷的雨,尚待捅破的窗户纸……
他的一年四季……
……
他挣扎着做一个
不醒梦,努力为它续上一秒?,再续上一秒。
因为最美好不过天上,最真实不过人间。
天上有云帆高挂,有蓝色气泡水打入泡沫,柠檬味道酸苦不掩甜蜜。
人间,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在梦里往返天上人间,飘浮在脚底踩不到实处的空中,摆动手臂和双腿,挣脱无形的空气漩涡拼尽全力游向天空。
可是没等他够到泡沫云朵,或者力竭而死败给重力……
梦境中倒悬的天空,在提心吊胆等待又等待之后,终于坠落了!
伏黑惠坐在辅助监督的车后座,恍恍惚惚被司机叫醒。
“咒术师同学,已经到了。”
黑色翘发的少年揉了揉脑袋,尚且有轻微的疼痛残留。
他之前在街边寻找突然消失的九方阵时,看到一个小孩子过马路莽撞地往前跑没注意车辆,眼看就要被撞上,被他赶紧扑倒滚到一边。
小孩子安然无恙,他却好像在翻滚时头部不慎撞到碎石敲了一下。
随后不久,他终于打通九方阵的电话,对面说要再去一次鹤先生的领域,让他不要担忧。
怎么可能不担忧啊可恶!
你忘了吗那可是特级咒灵!
可人就是铁了心要去,劝是劝不动,威胁也毫无用处,不如说起了反作用。伏黑惠只能在发短信汇报五条悟之后,坐上辅助监督的车去找他。
夏季还没过去,车里冷气开得很足,伏黑惠简单回复了狗卷棘的消息后就有些昏昏欲睡。
他没想睡的,可是终究没能保持清醒。
车开了能有不到一小时吧,他也算是不小心趁这个时间睡了一个“下午觉”。这个时间……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正常入睡。
醒来之后,好像头部撞的那一下没有想象中那么轻,睁开眼睛后仍然昏昏沉沉。
说不清楚刚才靠在车窗上做了什么梦,梦醒了也没有完全脱离,零零星星泛起不属于他的情感。直觉告诉他这个梦可能不是简单的睡眠引起,有着很重要的内容。可他确实想不太起来……
问问五条老师认不认识和梦境有关的咒术师吧……
伏黑惠一边走一边按压头部隐隐作痛的地方,又决定:不,还是算了,绝对会被无良大人嘲笑!可能是脑震荡,我该回去找家入医生……
他找到九方阵的时候,领域已经消失无踪。别说战斗痕迹了,连咒力残秽都没有!
九方阵背对他侧躺着,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伏黑惠奔跑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心跳,鼻息,头部是否遭受重击,身上有无外伤……
没有。
伏黑惠并没有松一口气。他继续检查,九方阵身上甚至连点血迹都没有!
无外伤、呼吸正常、昏迷不醒……
就像睡着一样,却无论如何也叫不醒。
这些症状好像触及了伏黑惠的痛点,他心脏紧缩
泛出恐惧。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星海之上提醒您《这么垃圾的人设居然都能修罗场》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不要和……一样!
这里是距离东京三百七十公里的京都,是新干线要坐两小时的地方,是距离市区车程一小时远的京都郊。
他不知道鹤先生来京都做什么,也不知道九方阵究竟遭遇了什么。
他只知道事不宜迟,他要尽快带九方阵回东京找家入硝子!
辅助监督的车停在两公里外,伏黑惠把人背在身后,顾不得头部的不适,还有低血糖或者脑震荡带来的犯恶心,飞快地往那个方向走。
“……”搭在他后颈出的大脑动了动,因为伏黑惠步伐太大,被湮没在上下起伏之中。
伏黑惠一无所觉,直到垂落在他身前的手臂突然抬起,牢牢按住他的脖颈,像是拥抱过紧,也像是从后方用手指给他一个锁喉!
“呃、呃……”伏黑惠猝不及防间喉咙发出窒息声。那手指按在他的喉结上,圆润的指甲划不破他的皮肤,但伏黑惠敢肯定松手之后他脖子上绝对会留一个手掌印!
体术优秀的伏黑惠再怎么难受也比半路出家且尚且迷糊的九方阵强,更何况他十分清醒!他快速把后背上九方阵的身体向上一抬,借着动作带来的缝隙飞快脱身!
九方阵腿部没来得及用力,向下一软被伏黑惠拽着胳膊搀起。
其实应该让他摔一下清醒清醒的。伏黑惠想。
算了,和他计较太多你就输了!
九方阵脱离无所不能的梦境,或者说幻境后,眼前的模糊是陪伴他十六年的风景,摆脱不掉的天与咒缚和受人掣肘的境遇才是最真实的现实。
他一脚跨在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向前跌落。
……
跌落的趋势被一只手制止。
“喂你再站不住的话我就松手了!”话是这么说,搀着的手是半点没放松。
见九方阵半天还没清醒,但很明显没什么大碍,伏黑惠咬牙气道:“笨蛋!两条腿给我使劲啊喂!喂,喂……要人搀到什么时候?”九方阵终于转动脑袋看向他。
伏黑惠看着九方阵漆黑的眼睛,嘴上说:“真是给人添麻烦!”实际上见人没事心里也松一口气。
“伏黑、惠……?”
天色渐晚,有点陌生又极为熟悉的冷淡声线,和梦中……其实有所区别。九方阵大脑发烫,晕晕乎乎的还没从后遗症中完全清醒。不过他已经从区别中知道,刚刚的的一切做不得真,是臆想,或者说是鹤丸国永领域的效果。
好可惜啊……
他直勾勾对着伏黑惠的眼睛,看他不耐颤动的眼睫毛,心里想。
伏黑惠被看得发毛立马松手了,九方阵顺着重力跌坐在地上。
“啊,我一松手你还真坐下了!”
少年叹了口气弯腰想把人拉起来,“唉,算了也没多远,我背你走一小段……”
他这一弯腰就没能直起来。
……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直起来,而是就这样弯着腰,可能是因为脖子被环住固定了吧。衬衫后摆翘起露出一小节腰,被凉风吹着应当是冷的。
但他很热。
许久,躬着腰到底还是酸软,少年彻底放弃这个动作,干脆单膝跪在地上,这样便利了他双臂回抱。
这种感觉……
被人偷袭嘴巴,脖子被勒得很疼,少年却除了一开始以外,再没有挣脱的动作。
呼吸在耳边炸响,再细微的声音变化贴得极近也足以捕捉。
夏末的晚上,少年们仗着咒术师的体质,仍然穿着单薄的衣服,也不披一件外套。可这方便了拥抱的人攫取对方的体温,即使他们或跪或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落日照出重叠的影子被无限拉长。
霸道的小疯子不肯被人忤逆,可是他啃咬的同时,搂紧一个人不比搂一床被子、搂一个玩偶成熟。明明在做大人做的事,偏偏缺少大人的礼貌,更比成年人幼稚许多。
以古板纯爱的价值观来看,初吻理当很投入才对,但是安静回吻的伏黑惠半阖双眼任凭温热呼吸喷洒莫名升起一个念头:
后颈的指印也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