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人也守在屋外,桃衣侧目而视,说:“怎么就你自己来了?”
“帝君派悦海办事去了。”南枫道。
桃衣不满意这个回答,继续追问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你二弟。”
“多管闲事。”
“我多嘴,也是看在同门情面上。”桃衣挑眉, 说:“晓晴再胡闹,你我可会被厌弃的。”
他妹妹晓晴狂热追求剑痕清,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为此,前几日伤了帝君别的追求者。
桃衣劝他要明白,帝君念旧情才没有重罚晓晴,但凡她再次出格, 便不是“远派公干百年, 无召令不得回都”这么简单。
“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桃衣心有愁虑,说:“这一点,恶魔最懂。”
轰隆隆!!!
天上打旱雷?
这么晴空万里的晴朗天气,必然不是的。
帝君怎么招惹的他,恶魔才会把屋舍给毁了,他们反应够及时才没被压住。
帝君见招拆招,哪有求胜心,只要他冷静,怎么样都行,坏就坏在所言太对了,句句戳人心窝子。
发现没能撂倒剑痕清,刀无泪也就不打了,他退后,道:“你没有侮辱我的意思,又怎么同我说那些话?”
“我,我那是,那是, 我那是求你。”
“免了吧,我受不起你的情……”
桃衣想跑的,没走成,被刀无泪一把逮住,让她给出路好离开,那怎么成,帝君还在呢。
“你要求太过分了,我做不到。”
“怎么丫头求你就能办……”
他低语,因为话音很含糊,刀无没听清才不发火,不然又得打起来,可他们也太能闹腾。
“桃衣。”
“在,帝君。”
“送他走。”
啊?
唉,都白费劲了。
桃衣亲自送他出村的,一路上,脱离幻境控制的同乐村显出破败不堪的真貌。
见残留各处的斑斑血迹已干涸发黑,村民们保持死亡的状态,横七竖八在路上,刀无泪忍住没问。
“脏东西多了,没办法收拾。”桃衣绕过挡路的尸体,还请他别踩他们,自己不想杀尸虫,说:“不止是这里,还有十几处这样的地方。当初发现的时候没注意,成千上万的虫潮涌来,我这么硬汉,都吐了。恶魔,你真没兴趣回来吗?”
走你的,话多。
出村口,桃衣止步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珍重。”
如此依依不舍,太古怪,只是他不问。
也没什么好问的。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就在他毅然决然转身之际,桃衣却开口,说:“血殇向帝君递了挑战书。”
他反应极快,道不可能。
“是真的。”
桃衣言之凿凿。可他除了说一句知道,便无能为力。
当这颗心再也坚定不起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别说是手刃仇人,自保能力都丢了,还谈什么帮忙,不拖后腿就好了。
溪流水绿,草长莺飞,风一起,花落叶相随,岁月能一直如此静好,那边有多好。
在岸上,刀无泪看着溪流涌动,眼珠子都不带眨动一下,发呆了一个下午。
他终于,成了孤家寡人。
突然很悲伤,突然喘不过气来,突然发现自己很没用,突然觉得活着太苦了,可想死,竟没有这样的勇气辞世。
溪流浅,过大腿而已,身体要蜷缩才能埋进水里去,久到窒息感扼住喉咙。
只要再几秒,死神就来了。
偏偏如此,自己也没有坚持下去。
“丫头——”
“哎,我在。”
“……”
→↓←
现在?医院
偌大的病房几乎摆满了大型仪器,这就显得床上的病人过度渺小。
丫头看着仪器显示界面上的生命线条波澜起伏,对着那些科研人员和医护者,急不可耐道:“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
“病人的求生意志突然过度低沉,但是,我们在尽力。”
“我有眼睛,我看得见,我不管你们有怎样的理由,我只要无泪活下来。”
“可……”
“我们知道了。”
不去管他们工作如何,丫头气呼呼转身,握住刀无泪的手掌,胳膊因长期注射点滴都青紫了好几片,她心疼,低语祈求道:
“无泪,你要坚强啊。我在等你的,我一直在等你的,无泪。不要辜负了阿清哥哥的舍命相救,无泪,你要坚强,我们还有仇要报,无泪……”
“……丫……丫……头……”
“哎,我在。”
可能祈祷真的用,丫头听见之后应声,欣喜了,又发现他没苏醒,但是,生命线条趋于平稳性。
“这……”
他们对此研究了,得出一个良好的猜测。
“按你们的意思,那就是无泪开始对外界有反应了?”
“是的。”
也不枉费她努力了这么久,丫头更有信心了。
“可您也要有心理准备。”
“钱不够?”
主管摇摇头,说:“尽管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保住了性命,但是,病人因之前的遭遇太过惨烈,不愿意苏醒面对现实才选择了自我沉睡,所以求生欲一直很低。”
“可无泪刚才不是回应了我,你们也说是好兆头,不是吗?”
“病人对外界有所反应,这是自我复苏的前兆,但往往会在意识回笼的时候,因为心理承受能力崩溃而陷入精神混乱状态,这是我想同您说的事情。”
丫头沉默,心起忧愁,管家同她说话都没给反应,还是吵吵闹闹的声音唤回神游太虚的意识。
“丫头,你没有资格掌管刀家。”
客厅里的吵闹源于刀无泪出事之后的家族争权。尽管当时以“未婚妻”的名义和某些手段压住他们的嚣张气焰,可时间久了,又开始蠢蠢欲动。
“吵什么,声音大,显得你有能耐吗?”
被反驳的长辈不怒自喜,把旁边的陌生男人显摆出来,道:“便是你顶着未来少夫人的名头,也不及这位尊贵。他可是实打实的刀家血脉,刀鹤鸣,刀无泪的亲叔叔。”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踏步上前,说:“听说无泪出事了,他在哪,我要见见他。”
轮廓间,与刀无泪有三分相似,而且他也一个亲叔叔。
“你只是回来看无泪的?”
“这是我回来之前的想法,但是,我听说刀家现在由一个外人掌管,还做出许多荒唐事,伤害各位长辈和刀家多年的世交之情,我作为刀家男儿,不能够坐视不理……啪啪啪……你鼓掌何意?”